「那個，祖師，你听我解釋……」
「倉——」
沒有二話，祖師直接拔劍砍人。
完了。
徐海瞪大眼楮，看著劍光從自己的小腿直上，往膝蓋，往大腿，往大腿溝……
一股冰寒，直透心底。
一劍撩開山河動！
這一式，是通天觀十三劍訣之中，山河劍訣第五式！
就在淡淡憂傷彌漫時刻，徐海心中終于有了答案。
此時，要保蛋蛋，只能接招！
「萬里破雲天地驚！」他一聲高喝，雙腿一並，伸手前指，以指代劍，點向祖師的喉頭。
是我蛋碎，還是你一劍穿喉！
祖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嗡——」
長劍擦著徐海的大腿，帶過幾根粗黑的毛。
「唰——」
劍光又起，化為一只蝴蝶，直接往徐海的頭頂落下。
這一次，沒等劍光落下，徐海已經看穿招式。
「哈哈，比翼雙飛一只鳥，我對你千呼萬喚一只雕！」
他雙臂抬起，獨腳落地，腰背前傾，身化展翅金雕，躲過頭頂的蝴蝶，取得了一絲優勢。
「來而不往非禮也，看我一招！」
他的手往祖師的下方掏去。
一劍撩開山河動！
同樣的招式。
從小腿，直往上，往上……
可此時，祖師的劍在頭頂，他腰背下俯為金雕式，根本無從以劍招破解。
「哼！」祖師一聲冷哼，後退一步。
看來祖師，也想保蛋蛋。
「再來！」
一劍撩開山河動！
又是奔著下三路！
祖師面色一變，腳步未穩，連著退一步。
「再來！」
徐海一聲高吼，整個人撲過去。
一劍撩開山河動！
「滾！」祖師滿臉暴怒，手中劍光爆開，一下子扎在徐海身上。
完了！
自己玩月兌了。
不是說這些宗門長輩，都是喜歡思想跳月兌，不拘小節的後輩？
自己遇到的，難道，是個老古板？
劍光在徐海胸口掃過。
他能感覺到微微一絲絲痛楚。
然後，下面沒有了。
「咦？」
模模自己的胸口，毫發無損。
「祖師，你留手了？」
听到徐海的話，祖師冷哼一聲，收起長劍︰「還知道我是你祖師？」
「那是當然，我徐海最敬祖師了！」徐海滿臉赤誠，將破了口子的長袍撩起。
「這些時日，祖師你像前的香可都沒斷過。」
「我就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那香也是要點的。」
听到徐成話，祖師面上一僵，神情化為柔和。
「哎，眼看著我通天觀敗落至此，我也是心寒啊……」祖師目光在徐成身上打量，輕輕點頭。
「你小子，還算是個虔誠的。」
徐海心中輕呼一口氣。
只要祖師不降罪，自己小命算是保住了。
「祖師，你沒死，不是，你老必然是在此閉關，以待再次出山吧？」
「祖師，現在外面妖獸肆虐，正是需要您老出面時候，弟子求您出山，重整通天觀雄威！」
听到徐海的話，祖師搖搖頭，轉身道︰「你跟我來。」
跟著祖師穿入那片醬油鋪般的空間，徐海面前出現一塊一畝許的菜地，菜地旁邊還有一座小窩棚。
「您老真有雅興，這菜種的不錯，待會我捎點回去行不行？」
根據自己經驗，徐海揣測，像祖師這種一個人呆久了老古板，最喜歡討喜的弟子。
他立即改了人設，湊到祖師身旁，伸手去扶手臂。
「嗯？」
他的手，握了個空。
「貧道早已隕落，這一絲神魂在此，只是不想我通天觀傳承斷絕，守住最後的底牌而已。」
早死了？
這只是一絲神魂？
那剛才，那犀利的劍光，是假的？
冒牌貨？
那這塊菜地，這滿園子的菜，是不是可以搶？
「哼，雖然貧道只剩一絲神魂，但想殺你，還是小意思。」似乎感受到徐海的想法，祖師冷哼道。
「那是，那是……」徐海低著頭道。
「這不是菜園，這里每一株都是靈藥，都是有著百年藥力的靈藥。」祖師伸手指著那滿園蔥翠。
「有這一片靈藥，我通天觀就滅不了，我隨時都能再培養出優秀的弟子來。」
「你可明白？」
明白？
「明白，弟子明白。」徐海直起腰身，面上神色鄭重︰「祖師，再培養弟子太麻煩，你直接培養我吧。」
……
對于徐海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祖師沒有回應。
他帶著徐海在這個只有一畝左右的小小靈地好好兜轉了一番。
菜園，不是，藥園之中，種著各種靈藥五百多株，其中年份最長的，是那株八百年之久的羅漢果樹。
其上接的金色羅漢果，泡茶絕佳。
那些年份短的，也有三五十年藥力。
小茅屋倒是簡潔，不過徐海眼楮已經掃過一個古樸的琴台，還有那個磨禿了的掃帚。
這地方是個寶地，呼吸都會感覺身上一道道熱力流轉。
這是咱家的。
徐海臉上露出笑意，使勁吸了幾口氣。
等轉參觀完，祖師開始介紹這片靈地的由來。
按照祖師所說，通天觀曾是修行界中一家大宗門的下院，駐守大虞，負責鎮守此地。
靈地，是直接從修行界帶來，專門開闢成藥園的。
當年的通天觀，統領大虞三千道觀，與國同休。
只是後來，通天觀與本宗失去聯系，佛門又興起，四處搶奪地盤。
通天觀不得不敗退，弟子散盡。
好在有那處靈地在，要想復興，不是難事。
……
半個時辰後，看著徐海兜著幾株手臂粗的百年人參離去，祖師面上神色從一開始的心疼，慢慢化為欣喜。
「渾身經脈通透，氣息凝實，已經有氣感產生。」
「真沒想到，我通天觀一脈，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一個好苗子。」
「我通天觀復興有望。」
……
從醬油鋪子跳出，徐海直接落在大堂之上。
回頭，祖師像依然平視前方，沒有絲毫異處。
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家這小破道觀，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地方。
看來，鎮國天師位，不是虛傳啊。
小心將咯吱窩掐著的三根白蘿卜般人參放在供桌上，徐成滿臉笑意的向著祖師像再次躬身上香。
拿人手短不是？
三根百年老參，上根香，值。
上完香，他抱著人參往外走，面上恭敬神色收起。
老家伙，這麼扣。
軟磨硬泡，只給三根山參。
現如今，通天觀就剩自己這一根獨苗，那滿菜園子的靈藥，不給自己，還能給誰？
走到門外石階前，徐成開始清點自己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