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周覽也認可周雲的話，「不過，就算這麼說，他們那些人想要弄這麼一個舉措，去彰顯他們對維護這一行風清氣正生態的態度，誰也不能說什麼，關鍵還在于，如果你入選了這個計劃，那你就有一個金身了。」
周雲問︰「覽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參加這個計劃嗎？」
「演員協會的確發來了這個邀請，希望你能夠作為年輕演員的表率，第一個加入這個計劃。」周覽說，「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宋遲也在他們的邀請名單上。」
周雲說︰「這種活動，反正是官方組織的，那就答應唄。」
「答應是可以答應，可是，小雲，咱們工作室可不是只有你一個年輕演員。」周覽說，「小鏡，楚楚，黃子程，路中庭，都是年輕演員，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要商量看看，我們怎麼把他們也送進這個計劃里。」
周雲問︰「這個計劃限了名額嗎？」
「當然，第一批只有五十個名額。」周覽說，「所以我才說這個事很重要，這一批名單確定之後，下一次評選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也知道，現在影視制作，過審是個大問題，每一個項目都有中途夭折的風險，如果她們能夠入選這個名單，對她們後期接戲，會有著非常大的好處。」
周雲知道周覽是什麼意思。
現在一部影視劇，不單單是拍好了、制作出來了，就可以完事了。
要過審，要拿到合適的檔期，要讓投資方和平台對這個項目放心——而現在這些演員們還頻頻爆雷，一個人爆雷，整個劇組遭殃，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地發生，甚至拖累了很多影視制作公司。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像周雲這種演員就算了，但是，像喻楚或者汪鏡這種正在上升期的年輕演員，如果沒有入選這個名單，那她們在跟其他的演員競爭這部戲的時候，就很有可能因為風險性這一項的評估而被淘汰掉。
周雲︰「那我們要怎麼做？」
「京洞天就是這個計劃的牽頭人之一。」周覽說，「我在想，要不要跟他去打個招呼。」
周雲立即皺眉。
「找他打招呼？」
「至少可以弄清楚游戲規則該怎麼玩。」周覽說。
周雲︰「覽姐，你覺得小鏡、楚楚、黃子程和路中庭四個人，他們入選這個計劃的概率有多大？」
「說實話啊，我覺得有希望的還是小鏡和楚楚，兩個男孩現在還名聲不響，基本上都不認識他們。」
「嗯。」周雲說，「覽姐，我們明天到公司踫頭當面討論吧，這個計劃是一回事，剛才我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件事，我們可以好好地討論一下。」
「行。」周覽立即說好。
掛了電話，周雲看向宋遲那邊。
宋遲剛才接到電話就進去了，仔細听，還時不時能听到他的聲音。
應該是電話還沒有講完。
估計找他的電話，也是為了「啟明計劃」這件事。
周雲安靜地注視著前方，安靜地思考一些事情。
為什麼突然弄出這麼一個計劃來？
演員這一行爆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準確來說，這種事情，早在七八年前就開始了，現在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個計劃。
不是說這個計劃不好——但涉及到整個行業這麼大的一件事情，怎麼來得這麼突然？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對年輕演員們來說，將可能成為一次大地震——尤其是黃子程他們這種演員。
過了一會兒，宋遲也打完電話了。
宋遲走過來，和周雲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問︰「是‘啟明計劃’的事情？」
「是的。」周雲點頭。
宋遲︰「看來都是同樣的消息。」
「是啊。」周雲說，「突然要弄這麼一個計劃，沒頭沒腦的。」
宋遲︰「我倒是大概知道一點，據說這個計劃，幾年前就被提出來過，但當時因為一些原因被壓下去了，這一次不知道怎麼又被京洞天給翻了出來。」
「是京洞天在推這個計劃？」
「嗯。」宋遲點頭，「據說是有位負責影視行業的大佬在一個會上表達了這個意思，京洞天就順勢把之前做的這個計劃又拿出來講了。」
「那這一次會推出來嗎？」
「可能會吧，消息已經傳得轟轟烈烈，總不至于最後雷聲大雨點小——不過，這還真說不準。」宋遲話鋒一轉，又說，「誰都不知道這個計劃最後能不能正式地推行，畢竟，五十個名額，這可不夠現在演藝圈的經紀公司分的。」
行業內大一點的、有點名聲的經紀公司少說就有十家，更別說那些影視制作公司自己還發展了經紀業務的，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工作室。
吃不到這個名額的，對入選名單不滿的，深知這個名單對年輕演員發展重要性的，都會想方設法地要把這件事給攪黃。否則，這個計劃名單，就是擋在沒有進入這個名單的年輕演員面前的攔路虎——而也是阻擋這些公司賺錢的攔路虎。
周雲听懂了宋遲的意思。
她想了想，說︰「看這個計劃到底是誰來弄吧，如果真是官方層面想要推這個計劃，那就是再多人鬧也無濟于事。」
「那是當然，只不過，誰知道上面是什麼想法呢。」宋遲說，「而且，做一個名單出來，至少入選這個名單的人要有公信力，能夠服眾，否則這就是個笑話，我們今天接到的電話是有人希望邀請我們加入這個計劃，進入這個名單，說白了就是用我們倆的名字來給這個名單背書，讓別人一看到就相信，噢，這個計劃是正兒八經地想要樹立一個有公信力的榜樣名單，類似于這種。」
周雲︰「嗯哼。」
「但是，誰知道明天不會有人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不要同意加入這個計劃呢？」宋遲忽然對周雲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微笑，「你想加入嗎？」
周雲︰「我們加不加入這個計劃，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
「嗯哼，確實。」宋遲點頭，「不過，我們加不加入，對別人來說卻是不一樣的。」
「你是說，這件事反而會給我們帶來很多的麻煩？」周雲問。
「有人希望我們加入，有人不希望我們加入，麻煩當然就跟過來了。」宋遲聳聳肩膀，「事實上，我現在也沒有想好要怎麼應對這件事，《將雲台》已經準備上映，在做宣發了，如果在這個當口遇到一些風波，那可得不償失。」
「嗯，這是真的，我已經約了覽姐明天到公司聊。」周雲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公司還有沒有余力來跟我們一起制作一部電影？」
「嗯？」宋遲很驚訝，「怎麼……突然找我們一起合作了？」
之前，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兩家之間很少進行合作，到目前為止，唯一在推進合作的，還是《偶像復制體》這個被周雲看中的劇本。
如果不是周雲開口，宋遲基本上不會開口要跟周雲合作——他們一個是開制作公司，一個是開工作室，需求完全不在一個量級，盡管有很多的資方和合作方都希望宋遲的公司能夠跟周雲合作項目，宋遲卻從來不松口。
一是他不想讓周雲因為自己這邊的合作耽誤她自己的事業規劃和安排，二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制作公司是建立在一些「佔便宜」的基礎上發展，這樣不利于公司的長期發展。
本身他自己就已經是公司佔到的一個便宜了，再加上一個周雲，那這家制作公司當然會發展得很好，可是，也會導致根基不牢。
深度跟宋遲和周雲捆綁在一起，根本不利于這家制作公司成為一家真正的制作公司。
周雲說︰「不是我自己要演的項目，是覽姐看中了一個本子，想要開發成系列電影，一個民國背景的神探故事，雙男主，老神探和菜鳥警察的組合，覽姐是在給尤江老師找故事，就看中了這個，她本來是希望我們工作室自己獨立制作的，不過，這個影片不說後面的計劃，光是第一部的制作，經費也不低，真要做一個不錯的片子，搭上宣發至少要一個億的經費，我說我們工作室現在吃不下來，風險太大，所以覽姐最近也在找制作公司一起合作，只是其他幾家給的條件，都是要求要把版權割讓出去，這也能理解，否則第一部做好了，後面我們一腳把人踢了，他們都無話可說，我突然就在想你，你的公司制作和宣發經費都已經有一定的經驗了，可不可以我們一起來合作開發這個電影項目，資金的事情，倒不用完全由我們兩家來出，可以多找幾家，賺錢是其次，對我們來說，關鍵是想要給尤江老師找一個合適的項目，來讓他鞏固在電影圈的位置。」
宋遲聞言，思考了一下，說︰「這不是個小項目，我得先跟吳成寶說一下，商量一下，我們回頭看看怎麼弄。」
「好。」周雲點頭，「如果你們本身的計劃已經飽和了，沒有余力來制作也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這個項目。」
宋遲說︰「我們公司這幾年一直在快速發展，一年要開好幾部戲，一方面是要發展，另一方面也是要養團隊，否則，這麼多人等著開工，你要是需要我們這邊拿出大量的資金來投資，那還真有點難，手頭上的錢，基本上每一筆、包括下半年要到賬的錢，都已經有了計劃，能活動用的資金不多，但你們是希望我們來承擔制作和宣發，再搭上一定的資金份額，這倒是OK的。」
周雲︰「我這幾年賺了一些錢，一直想要投資來制作一些小成本的電影，可是也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機會，真有缺口，我自己這邊補上就行了。」
「你用自己的錢來投資，風險不是太大？」
「本來也是打算用來投資電影的。」周雲說，「確實賺了不少錢。」
主要是，周雲不像宋遲，野心那麼大，一上來就開了一家制作公司，賺再多的錢就不夠用，要投入下一階段的發展。
她賺到的錢，基本上就在自己的賬戶上，在基金里，錢生錢，這幾年下來，已經是個存款有好幾億的小富婆。
工作室的運轉，已經完全可以自負盈虧，不需要她往里面搭錢，甚至工作室每年都能分給她一筆不小的收益。
而她幾乎無花銷，她甚至連個房子都沒有買過，一直住在宋遲的房子里。
宋遲听她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說了。
到周雲這個層次，她想怎麼花錢，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宋遲也從來沒有想過干預。
事實上，宋遲公司的很多項目，如果出現那種有個幾百萬缺口的，吳成寶很多時候都會去找周覽，以周覽和周雲工作室的名義來投資——她們工作室的賬戶上永遠是富余的，吳成寶已經非常嫉妒地跟宋遲說過很多次了。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明星藝人，只要他們不突發奇想自己搞投資，賠得血本無歸，或者是自己開公司，所有錢都搭在公司這種花錢如流水的大機器里，基本上都是錢怎麼都花不完的有錢一族。
周雲每年最大的花銷就是做慈善。這一點她並沒有公開過，只是在她自己的賬戶里有所體現。
第二天，周雲早早地跟周覽見面了。
「先不說‘啟明計劃’的事，覽姐，我昨天晚上跟你打電話，是突然想到我們工作室幾個藝人的宣傳工作。」周雲說，「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小鏡，子程，中庭，他們後面都有國際項目要合作嗎？」
周覽點頭。
周雲說︰「你之前就讓他們每個人學英語，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打入國際市場，你找個人，寫一篇關于我們工作室簽約演員的報道，重點放在他們後續要開發的國際項目上，主打國際合作這個概念。」
周覽眼楮里迅速閃過一道微芒。
「你這是想要——」
「是的，德藝雙馨是官方主流倡導的方向，國際化不也一樣是嗎？」周雲說，「哪怕子程和中庭他們名氣不大，但是他們是實實在在地得到了海外制作方的青睞和邀請，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