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歡忍著滿心的厭惡,勾唇揚起了一個淡定的弧度,吐出了一個字︰「去。」
她能不去嗎?
墨靈耀,前太子,墨林紓,他們任意一人都比她與墨玉珩的關系要親近,可又如何呢?
這等親近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更何況是她這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突然想起了什麼,余清歡問他︰「岳念嬌究竟是怎麼死的?」
墨玉珩卻笑︰「什麼岳念嬌,愛妃不就是嗎?若非其中還另有隱情?那本王可就不知曉了。」
一句不知曉,便將自己摘了個干干淨淨。
即使真要追究個什麼,也有余清歡這個冒名頂替者在前面頂著,他自然是什麼都不怕。
如是想著,余清歡被他的無恥和無情給驚到了。
岳念嬌可是他八抬大轎迎進門的親媳婦啊,同床共枕數月,竟也下得去手……
晚上,應墨玉珩的要求,兩人是在一起吃的飯。
聞著飯菜的味道,余清歡第一次沒有胃口,剛吃了幾口,便抱著痰盂嘔吐了起來。
「愛妃可是身子不適?」墨玉珩望著她,情緒不明。
「被你的無恥行徑給惡心到的。」
既然雙方已經撕破了臉皮,余清歡自然也沒有好听的話語。
墨玉珩冷笑了一聲,提醒道︰「說話之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擔得起後果。」
余清歡漱了漱口,吐掉泛苦的胃液,對墨玉珩說道︰「王爺自己吃吧,明日還得早起呢,我先睡去了。」
惡心是真,犯困也是真,她身體乏累得很,此刻就想回去睡大覺。
趁著獨處的功夫,她用傳音的方式聯系了木青,讓他安排人去悄悄搜尋李茹等人的下落。
木青也是李執安的忠衛之一,在李執安收復獸王閣後,就一直在獸王閣任職。
雖說李執安將獸王閣留給了余清歡,但她忙著賺錢升級靈元箱、提升自身實力,滄瀾閣這邊還忙得騰不出手呢,獸王閣那邊自是無暇顧及,便讓木青繼續管理著獸王閣。
當晚,墨玉珩依舊是在余清歡的房間里睡下的。
撕破臉皮後,他連地鋪也懶得打了,直接就爬上了她的床。
余清歡翻身看見睡在了外面的墨玉珩,冷笑道︰「王爺還真是心大,就不怕半夜被我捅上一刀?」
墨玉珩卻笑︰「若是一刀就能殺了本王,也算你的本事。若是殺不了,後果你得自負。反正你余家人丁興旺,也足夠本王解氣的。」
越秦風已是上靈後期的實力,尚且做不到一刀了結了他。上次對打,更是逼得越秦風連武魂都召喚出來了,更何況是她這個才修行二十余年的女子?
如若她真能召喚出武魂,那豈不是天助于他?
元靈乃武魂所化,他正愁會找不到她的元靈呢!
「玩笑而已,王爺可不要當真。」余清歡裹著薄被,挪到了最里側。
墨玉珩說得沒錯,要麼直接將他殺死,要麼就接受他的安排。因為她有軟肋,而他沒有。
她模了模自己手指上佩戴的戒指,其內存放著她這一年以來賺的所有的錢。
該找個時候,給靈元箱升級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竟是墨玉珩靠了過來。
他將手搭在了余清歡的腰間,頭也貼上了她的脖頸。
溫熱的鼻息撲來,吹得余清歡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緊繃到了一個極限。
「本王又不吃人,殺那些不相干的人于本王來說並沒有絲毫意義,你若肯老老實實待在本王身邊,本王自是沒必要使用那些個手段。」
墨玉珩在余清歡的身後開口,似乎還帶著幾分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
余清歡的眼皮抖了抖,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只是呼吸綿長。
一整夜,在余清歡的緊繃和戒備中度過。
反而在清晨墨玉珩起床後,她才放松了神經,抓緊時間睡了一個短短的覺。
臨行前夕,墨玉珩的坐騎暗影雕已經停在了後院,一眾隨行的護衛也牽著飛雲騅、藍羽等候在一旁。
隨行的護衛不少,約莫有二十來人。
余清歡透過房間的雕花木窗看著,不知道墨玉珩這次去雷鳴學院是要做什麼,只是覺得這外出的場面,弄得有些高調。
「愛妃,該動身了。」
墨玉珩扭頭朝余清歡這邊看來。
雖是柔聲柔氣,目光卻冰冷得沒有半分溫度。
余清歡閉上了窗子,扭頭看了莊重大氣的紫檀木床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異光。
方才,她在那里藏了一個好東西。
傳音給木岩︰「到了帝都後,你先幫我辦一件事情……」
……
當天傍晚時分,近二十頭體型碩大的飛行坐騎從東方駛來,浩浩蕩蕩地飛向了雷鳴學院崢嶸殿前的旭仙台。
「王爺,你確定要我以這幅面孔見人?」
余清歡微微側了側頭,對他身後的墨玉珩說道。
在進入西荒之地之前,墨玉珩讓她摘了岳念嬌的人皮面具。
所以現在的余清歡,是以她的真面目示人。
她不明白他的用意。
「回來見見熟人,不高興?」
墨玉珩不答反問,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
「王爺是有王妃的人,這般高調,不怕別人說閑話?」余清歡又問。
人人都知道楚王娶了岳念嬌為妻,今日帶著她一個「棄婦」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傳出去不會好听。
不過墨玉珩又不是單純莽撞的少年,如此行徑,自是有其道理。
余清歡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好奇。
墨玉珩低垂著眼簾清清淡淡地掃了下方的迎接人群一眼,湊到余清歡的耳邊說道︰「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配合本王,于本王,于你,都好。」
此時。
大長老風修明,二長老應元正,另外三宮長老,以及尚猗,卓聞,葉錦,及各宮老師們,都在旭仙台上進行等候。
待為首的暗影雕徐徐落下之時,看清余清歡模樣的尚猗,和數位雨霖宮的老師們,都驚訝地瞪大了眼楮,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