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不要這樣……」李執安滿臉的期盼化為受傷。
仿若被人丟棄的小孩一樣,站在那里驚慌無助。
他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想拿根繩子牢牢地將余清歡拴在自己身上,可他又擔心以她的脾氣,她會更加恨他。
天色漸明,余清歡望了門外一眼,又扯了扯被李執安捏住的胳膊,「侯爺,我該走了。」
李執安不願放手,「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我再惹你傷心,你就離開,到時候我絕不說一句二話。」
余清歡果決地搖頭,「我給不了你機會了侯爺,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我現在和阿風在一起,我會好好陪他走下去,不會背叛他的。」
「秦風?秦風他就是個詭計多端的騙子!!」李執安一提起越秦風就來火。
以前,越秦風以自己好男風為借口整日徘徊在歡歡的身邊,後來他率先找到了歡歡,卻將她藏了整整十多年,若不是越秦風,他李執安早就與歡歡重歸于好了!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緊緊拉住余清歡的手,提醒道︰「越秦風卑鄙無恥,你別受他蒙騙,他還與昭陽郡主有婚約,是殤帝下旨賜的婚,雲霧山莊若還想在殤國生存下去,就不可能拒絕!」
「即使他跟你說得再好,他的正室夫人也只能是昭陽郡主,殤帝不會允許昭陽郡主做妾。兩女共侍一夫,且她做大你做小,你能忍受得了嗎?」
余清歡低斂著眼皮,藏起了眼里的異色,說道︰「我既然選擇了他,就自然會相信他,你說的這些,不在我擔心的範圍內。」
「他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重要到讓你放棄了自己的原則?」
李執安甚是心痛,提醒道︰「你說過,你想要的是生生世世一心一意的感情,你怎麼能容忍這些?!」
「你還不是一樣嗎?」余清歡諷刺地笑了。
李執安皺眉,「我娶白竹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人世了,但凡你在,我都不可能與其他女人扯上關系。而且你也知道,我和白竹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我不會踫你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談及此處,李執安忍不住想起了她的兩段感情,心里疼得似被密密麻麻的針扎了一樣。
質問她︰「你總說我棄了你,可你又是如何做的?你之前和墨靈耀鬼混,現在又和越秦風在一起,你們親在一起抱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許是覺得委屈了,李執安壓抑了多年的苦悶和怒火終于爆發,有些口無遮攔︰
「我都不介意你和那麼多男人睡過,你憑什麼抓著我的一丁點兒過錯不放?!你這麼不自愛,除了我還有誰願意全心待你?!」
余清歡驚在了原地,看向李執安的雙眸中閃著錯愕。肉眼可見的,她的眼眶里氤氳了霧氣。
「歡歡,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見余清歡眼淚汪汪,李執安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了,忙伸手替她抹眼淚,卻被余清歡狠狠推開了。
余清歡振振有詞道︰「侯爺這般潔身自好,民女自知配不上您,不敢叨擾,還請侯爺放民女離開。若是不小心污了侯爺的手,民女就罪孽深重了。」
「對不起,對不起……歡歡對不起,大師兄不是有意要這麼說的,我就是太難過了……」
李執安顫著手不願意松開,歡歡本來就在生他的氣,他又還說了這麼難听的話,歡歡一定不會願意原諒他了!
他不敢松手 ,擔心一旦松手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我就是嫉妒,就是嫉妒,嫉妒他們可以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一遍一遍地去給余清歡擦拭眼淚,卻被後者一遍一遍地躲開。
李執安真的很珍惜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嘴巴說個沒完,恨不得把前面二十多年里攢下的話語統統說出來。
「我也想,可我還得替我的歡歡報仇,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迎你回府讓你涉險……我吞並了獸王閣,滅了墨羽宮的赤焰堂和白骨堂,就連博仁聖使的重孫也被我殺了……」
「你說什麼?!」
余清歡大驚,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听到了什麼。
博仁聖使是武陵老祖的徒孫,是當今武陵的真正掌舵人,更是各位皇孫的教習師父……
即使不說這些關系,單是其自身修為,作為殤國八大聖使之一,那也是足矣開宗立派、影響國運的人物了,李執安怎麼敢?!
李執安不再避諱她,直接認了下來︰「勻伯侯,是我殺的。」
「你瘋了?!」
余清歡听了這話,都快急哭了,斥責他道︰「勻伯侯是博仁聖使唯一的重孫,若是被他知道是你動的手,他一定會殺了你的!你怎麼能這麼糊涂?!」
她雖然和李執安分開了,但也希望各自安好,不想讓他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李執安卻一點也不後悔,甚至眼中還多了一抹篤定,說道︰「所有與你的死亡相關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余清歡的眼楮有些發酸,從來沒想過這些年他竟是這樣度過的。
她原以為他早就將自己忘得一干二淨了,所以才會在她死亡後的短短一年時間內就迫不及待地娶妻生子。
沒想到他竟一直在忙著替她報仇,那所謂的給白竹的孩子一個名分也確確實實只是給了他一個名分而已……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余清歡壓著聲音,一臉凝重地跟他說道︰「這件事情就爛在肚子里,再也不要提起了,我也權當不知曉。」
到了此刻,余清歡對他的埋怨也消散了不少,所有的心思全在他殺了勻伯侯的事情上。
又交待道︰「你以後不要再給我報仇了,仇我會自己報,你安心修行,保護好自己,瞞好此事不被別人發現了就好。」
「那你能不能回來?」李執安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他原本不想將這些事情告訴余清歡,怕她擔心。
也不願意她以真面示人,擔心會引來那些人的覬覦。
可是現在,她不僅自己摘了面具,還與越秦風越走越近,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本想悄悄解決一切障礙後將她接回身邊的,誰知她竟會怨恨上自己,也沒想到蟄伏在她身邊的惡狼都一匹匹活躍了起來,要將她從自己身邊搶走。
面對李執安的期待目光,余清歡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她的心現在很亂,很亂。
亂到她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