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著急上火,「還愣著干嘛,咱們快去找啊。」
劉平安看了那對大快朵頤的兄弟一眼,遲疑道,「方才在門前的大榕樹下,我瞧見父親與兩他們在一起。」
許沉、許靜兩兄弟像是沒听見,繼續吃喝。
許真真走過去,一把捏住了許靜夾菜的手,「說,你是不是對孩子姑父說什麼了!」
她力氣大,許靜被捏得嗷嗷叫,「疼疼疼,放手,先放手,我說。」
許真真沒松手,「再不說,我捏斷你骨頭。」
許靜又痛又怒,「許真真,你瘋了嗎?我是你親弟弟,你為了個外人對我動手,如此不留情面……哎喲,我說!」
他痛得不住抽氣,「我先說,這事兒不怪我和大哥啊。是那老頭兒自己說他年事已高,你吩咐他做的事,他力不從心,我哥倆來了正好,把事兒交給我倆,他回家去了。」
他語速很快,也不敢看她半眼。
許真真看著他,連連冷笑。
「給你半刻時,即刻去把人給我追回來,否則……」捏著他的尾指,用力掰了掰。
「啊!你個毒婦!我、我去,我去行了吧!」
許靜狂吼,許真真松開他的手。
卻發現許沉正看著她,目光陰沉得可怕。
她挑了挑眉頭,將手指掰得「啵啵」響,「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許沉面沉如水,「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大哥嗎?」
許真真回答得很干脆,「沒有。」
許沉嘴角抽搐,一拍桌子,「你粗鄙無禮,目無尊長,沒半點家教婦德,敗壞許家門風,許家以你為恥!」
許真真也一拍桌子,「到我家來打秋風,還想教訓我,你的禮義廉恥呢?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嗎?許家同樣以你為恥!」
「你……」許沉氣結。
「你什麼你!這麼多年老死不相往來,如今見我日子好過就找上門,你當我好欺負嗎!」許真真一把拽住他手指,「怎麼把姐夫趕走的,你們就怎麼去把他請回來。要不然,我把你倆丟到深山里喂大蟲!」
許沉听她這麼說,身體都抖了抖。
以前的妹妹蠻橫歸蠻橫,卻沒什麼腦子,好哄;如今她很有主張,說一不二,軟硬不吃,難搞啊!
許沉面色幾經變化,最終像是無奈的嘆氣,「嬌嬌啊,哥也是為你好。你是寡婦,帶七個女兒過日子,劉福發父子,一個是鰥夫,一個是光棍,跟你們同吃同住,瓜田李下的,你讓外人怎麼想?」
許真真一聲冷笑,「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什麼事不做,也會惹來一堆是非的!我如今是虱子多不怕蚊子咬,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管別人怎麼想。」
許沉︰「……」
說不過她啊!
那邊的劉平安心急如焚,忍不住說,「舅娘,我父親應該走得不遠,我去把他追回來吧。」
許真真見自家兄弟磨磨蹭蹭的,不能指望,便說,「去吧,你勸你爹你看開點,這麼大個人了,被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挑撥幾下就受不住了?多大點事兒啊,要是日後掙了大錢,說三道四的人海了去呢!你讓他別放心上,趕緊回來吃飯,啊?」
劉平安應聲,轉身走了。
許真真看向自己兄弟,雙手叉腰,道,「你們為什麼要把姐夫趕走?」
許沉一聲不吭,許靜躊躇道,「劉福發不過一小老頭,他能幫你干得了什麼事!我和大哥年輕氣壯,一個頂他三個!把他的活計交給我們,保管幫你辦得妥妥的。」
許真真巴不得他這麼說。
頓時笑眯眯的,「好呀,我一個月給他六百文錢,你倆若是頂替他,這工錢就給你倆了。」
六百文錢?
夠買兩百斤米了!
兩兄弟內心震驚,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貪婪。
「不必,我一個人足夠了。」兩人都異口同聲的說。
許真真擺手,「不急。你倆先一起干,若真的一個人就能忙得過來,我再抽一人出來另做安排。」
另做安排?
兩兄弟又起了心思,許靜搓手諂笑,「大姐果真能干,這好門路一道道的,你弟弟窮了這麼久,能不能提攜一二?」
許沉也一掃方才高冷的樣子,也露出了笑容,「妹妹巾幗不讓須眉,一人挑起一頭家。只是哥哥實在心疼你,想替你分擔些,好讓你少受些苦。」
許真真笑容不變,道,「謝你們倆的體恤。不過,眼下還沒有什麼好門道,你倆先去頂替姐夫的活計吧。」
兩兄弟笑容險些掛不住︰我信你個鬼!沒門道你會說什麼另外安排?
可眼下好歹她沒攆人,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就先湊合著吧。
便心有不甘的應聲。
許真真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些。
「那好,後山眼下沒人看守,你們趕緊去吧。」
兩人一臉懵,心里開始浮現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她的笑容後面隱藏著什麼。
「什麼看守?」
听見她徐徐道,「看守菜地,以防有人啊,姐夫晚上都宿在後山的小木棚里的,你倆去正好,有伴兒呢。」
住在後山?
那不是給蚊子送口糧嗎?
許靜急怒道,「許真真你別太過分啊,我好心給你幫忙,你讓我夜宿荒野……」
許真真勃然變色,「這便是姐夫的活計之一。想將他取而代之的人是你們,如今又想反悔?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好的事!不去也得給我去!」
立馬吩咐鐵柱,「你帶上小嬌小柔把他倆送到後山的棚子里,若是他倆想跑,就拿根藤綁在那兒。」
不願意就強迫,這是人干的事兒嗎!
這兩兄弟傻眼,趁鐵柱去放兩只大白鵝的工夫,就往門外溜。
可如玉先一步抓住了他倆,慢悠悠地道,「我的好舅舅,活兒還沒干呢,想去哪兒啊。」
「目無尊長的死丫頭,松手。不然我喊了啊。讓左鄰右舍來看看你個……啊,松手,松手!」如玉狠狠一掐,他又狼哭鬼叫。
沒辦法不叫啊,捏的地方,正好許真真方才捏過的,十指連心,真是太疼了。
許沉這邊倒還好,只是身材有點抖。
他是很想掙扎來著,可辦喜酒那日他就見識過了許如玉的恐怖,他反抗得了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