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感嘆,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是有幾分道理的。
親戚是好,可有起急事就指望不上,鄰居才能幫得上忙。
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與李婆子這一家交好的原因。
「走,孩子們,咱們先去摘菜。」
如男立即歡呼,「喔,摘菜去了。」這小家伙對任何事情,都有足夠的熱情。
鐵柱說,「我去挑籮筐來。」
……
郭謙派來收菜的人叫郭迎豐。
其實是他府里的一名護院,不想許真真落人口舌,才說是「糖心居」的伙計。
當然了,許真真給「糖心居」供食材,也是他順便收走,沒有人會起疑心。
而那大酒樓來的是一名精神小伙,姓彭。
他倆天天來,村里人都認得出。
不過,他倆很機靈,對許真真與他們東家合作之事守口如瓶。
眼下李婆子旁敲左擊,各種套話,他倆都很巧妙的避過,疏離而不失客氣,老婆子愣是沒得到半點有價值的信息。
待許真真回到,他們忙起身迎出來,樣子畢恭畢敬。
一番寒暄,把菜過了秤,他們回到馬車上,背著眾人將銀子放入荷包,再遞給許真真,別人也看不到有多少錢。
他們這個小細節做得很好,很貼心,許真真很滿意。
以往他們進屋直接給沈逸飛,今日有這麼多外人在,也不好單獨給她,才想到這一招兒的吧。
難怪老板們會派他們過來。
許真真把人送走,李婆子卻死皮賴臉的留下了。
「許娘子呀,你家這青菜真是長得太好了。水靈靈,撲撲脆,就跟那十八歲的姑娘家一樣水女敕……」
她用腦子里僅有的詞匯,來極致贊美許真真的青菜是多麼的月兌俗高貴,可謂用心至極。
許真真卻連眼梢都沒抬一下。
她如坐針氈,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目的。
「許娘子,你家的菜與尋常人家的不同,一定有什麼竅門。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不等許真真說話,她又急聲道,「我知道,我以前過了太多混賬的事,辱罵你,在村里唱衰你……」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見許真真神色如常,不為所動,她心涼了半截,一狠心,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扇。
「是我豬油蒙心,禍害鄉鄰,我豬狗不如,我……」
許真真並非有意冷落,只是不想理她。
可此時瞧她把臉都打腫了,便趕緊回應。
「李婆子,你別這樣。我種菜沒有竅門,每一步都與大家一致的。你若不信,可以跟著去看。至于為何我的菜特別,我也不知。或許是那塊土地格外肥沃,我家風水好。」
李婆子自是不信的。
同樣的土地,大家也都是人,憑什麼就你好,大家都不好了?你是老天爺親閨女不成?
不過,好歹得了她一句話!
她頓時滿臉堆笑,「你菜種的好,自是有緣由的,或許你自己都未發覺。你待會兒還下地兒嗎?」
許真真搖頭,「有姐夫幫忙,我就不去了,在家做午飯。」
「啊?」李婆子微詫,想著或許她把竅門交給了劉福發,忙道,「那我得去瞧瞧。」
她急驚風似的走了。
許真真聳聳肩,進入伙房。
如寶、如男在準備做飯。
劉福發把她母子幾個打發回來,說她們回頭不用去地里了,有他父子三人和鐵柱就成。
大概是嫌她們手腳慢吧。
既然如此,她就弄點好吃的犒勞下他們。
昨日做酒席剩下的雞鴨還各種一只,用鹽巴腌著,大熱天的不經放,就都做了吃吧。
先做一個大盤雞。
昨天炖的骨頭湯還有,加水炖上。
方才她和李婆子在外頭說話,如寶就把米飯蒸上了。
眼下她得指使幾個小的干活。
讓如玉把雞鴨剁塊,招娣把鄉親們送的野生削皮。干蘑菇、黑木耳泡發,盼娣帶著如男洗青菜。
許真真開始 面做寬邊面條。
前兩日她在街上買了八角、香葉、大小茴香等配料的,此時剛好能用上。
準備就緒,洗鍋,熱油,把花椒爆香。
加入白糖炒出糖色,然後加入姜蔥蒜、香料等翻炒幾分鐘,加入米酒,放入雞塊、蘑菇、辣椒,燜半刻時,最後放野生淮山、面條。
這一道菜分量很足,裝了足足一大木盆,一出鍋。香味撲鼻。
如男端著飯碗想嘗個鮮,許真真沒給。
平時無所謂,可如今有客人在,不能讓孩子先吃,不然很失禮。
最後做一個糯米酒燜鴨。
跟上一道不同,這道菜偏甜,有淡淡的酒香。
老鴨炖得糜爛,很入味。
最後炒兩個青菜。
許真真讓如玉去喊人回來吃飯,她自己推說上茅房,實際上是回房間,又進了空間。
她沒去留意那男人在不在,摘了一兜子番茄就走。
回到廚房,把番茄搗成泥,加入冰糖,做了好幾碗清甜略酸的番茄汁當飲料。
這會子,劉福發他們也回來了。
看到色香味俱全的滿桌子飯菜,驚呆了。
也顧不上多想,那濃烈的香味深深刺激到他們,嘴里的唾沫快速分泌。
洗手,干飯!
……
一頓午飯,吃得個個肚皮滾圓。
許真真讓他們回房午休,不然要曬中暑了。
她也回了房。
瞧外邊天色昏暗,她忽地想起空間的稻谷還沒收,便急忙開了庫房,從這里邊拖出籮筐、插箕、擋耙等工具,進了空間。
果然,這邊也是陰天,跟外邊的天氣是一樣的。
金黃的谷子就堆在小帳篷旁邊,她拖著工具走過去,忽然從里邊鑽出一個人,差點沒嚇得她心髒病發。
這人身材偉岸,一襲洗得發白的長衫,黑發梳得一絲不苟,用一根木簪挽在頭頂。
臉上卻戴著一個木質的面具,邊緣鑽孔,用兩根帶子穿過,系在後腦勺。
奇奇怪怪的。
雖然他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高貴氣質,可她就是瞧不起他。
她不悅地道,「你這人,不會出聲提醒下我麼?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這人默了默,問她,「來收谷子?」
聲音還挺好听!
許真真點了下頭,徑自饒過他,把東西放下,將插箕插入谷堆,端起,倒入籮筐,再裝,如此反復。
這是一個像鏟子一樣的工具,只是邊緣高出許多,方便裝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