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酒宴,大姐夫一家

這說明她有錢了,底氣足啊。

嘿,也是顯擺。

不過,她有錢,顯擺也是大家得益,因此沒有人說她的不是,都在暗暗期待。

其實許真真並非顯擺。

她是這樣想的,如煙和沈逸飛成親沒辦酒,眼下孩子滿月就給他倆補回來,也好把他重新介紹給村里人認識,給他足夠的尊重和體面。

萬一他日後要黑化,想起這一幕,心里頭多了些溫暖,或許就會打消念頭。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也沒有請楊成壽和楊康這兩家人。

有人善意提醒她,楊成壽在村里也算有頭有臉,楊康是楊瑞的大哥,排斥他們不好,不過一餐飯而已,何必呢?

她卻說,「我不是心疼那一餐飯,我只是不想他們在酒席上借機搞事。」

大家不能夠理解。

她不在乎。

反正與這兩家人的恩怨已經無法化解,她不要他們到跟前添堵。

只是,她低估了這兩家人臉皮的厚度。

第二日天沒亮,村里人便自動自發到她家幫忙。

在她家門外的空地架上大土灶,出去幫忙采賣,幫她挨家挨戶借來了長條凳、四方桌、碗筷、木盆、水桶等等。

前日在二大爺家定下的大肥豬,也扛了過來。

壓到大方桌上,用繩索綁了個嚴實。

听著那嘶聲慘叫,大家覺得喜慶,漢子們大聲說笑,婦人們手腳利索的洗碗筷,老人笑出滿臉皺紋,菊花似的。

孩子們在桌底下、在屋前屋後跑來跑去,嬉笑歡叫。

村里好久沒試過這樣熱鬧了。

過得一陣,詢問過許真真後,就準備殺豬了。

有在屠宰場做過屠夫的楊武操刀。

水桶已經放在桌子邊緣的下方,把豬頭拖出來,磨得鋒利反光的殺豬刀抵在豬喉間。幾個人按住了豬頭。

楊武一聲大喝,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血飛濺,一股股豬血流進了桶里。

「嗷!」大肥豬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豬頭亂擺,垂死掙扎。

喜宴,也在這聲聲慘叫中,徹底拉開序幕。

許真真忙得團團轉。

她指導幾個孩子殺雞、準備好三牲酒禮待會兒祭祖,又到外頭迎客。

送了禮的,讓沈逸飛登記,好給人家準備回禮。

一通忙碌後,遠一點的客人都來了。

先是楊瑞的姐夫劉福發,帶著兩個兒子。

進門的時候,他窘迫不安,面容羞愧,猶豫了好久,才抖抖嗖嗖的拿出一塊布頭。

以李婆子為首的幾個多嘴婦眼楮跟針一樣銳利,立即開噴,「喲,還是姑父呢,這麼點兒東西就想打發……」

許真真的目光冷冷那麼一掃,她們頓時噤聲。

一來被她強大的氣場震懾,二來表明這是她不允許噴。

噴不動還會惹來一身騷,誰敢?

許真真望著跟前飽經滄桑的漢子,心情復雜。

記憶中的劉福發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人。

以前經常過來幫她修葺屋子、修整院子和門前的路,笑容很爽朗。

可不過短短十年沒見,他就變了個模樣。

頭發斑白、面上皺紋密布,身軀佝僂,誰信他才四十歲?

面目全非。

楊瑞的姐姐離世,似乎把他的魂都帶走了。

而兩個兒子,一個老實巴交,垂著頭,很是自卑;一個孱弱瘦小,時不時咳上幾聲,面色蒼白而透青。

一家子衣裳破舊,瞧著就知過得是什麼日子。

許真真藏好情緒,「姐夫。」

她笑語盈盈,沒有半點不滿和輕視之意。

劉福發面露激動,嘴巴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家窮得叮當響,兒子二十好幾了都沒娶親,他實在沒能力置辦什麼,只花了幾文錢,在集市上買了塊布頭。

其實他送的禮不算寒酸。

鄉下人送禮,大多數都是拿一把蔥、幾顆菜就來了,只有個別家境殷實的人家給布、米、油這些的。

只是他覺得自己是如煙的姑父,孩子成親沒送禮,如今生孩子了也只給一塊劣質的布頭,他心里很過意不去。

再一想到許真真那勢利刻薄的性子,他方才恨不得立即掉頭離開。

此時見她如此熱情真摯,他驚喜交加,忐忑不安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許真真迎了上來,接過他手里的布頭。

嗔怪道,「姐夫,咱是一家人,還帶禮做什麼?」

把布頭拿給沈逸飛,「姑父的,記上。」

她這一句話堵住了眾人的嘴。

主人家都不介意,還很歡喜,外人又有什麼資格說?

劉福發看著容光煥發的許真真,也是百感交集。

她現在變化真的很大,家里內外收拾的井井有條,外頭熙熙攘攘的,整個村子的人都來幫忙,說明她人緣也很不錯。

听說還做起了買賣,很是能干。

完全換了個人一般。

上回沈逸飛去他家說,是楊瑞給她托了夢,她想通了才做出改變的。

可如果,她要一早想通,那該多好?

七年前,她嫌棄楊瑞掙錢不夠多,整天念叨,楊瑞受不住,心里又有些愧疚,才有了去北方經商的念頭。

如今他一去不復返,剩她孤兒寡母的,不知她可有過悔恨……

「姐夫?」劉福發一時之間想的有點多,許真真叫了他幾回,他才回神。

「姐夫,這兩個孩子可是大貴和平安?」許真真問他。

「是。」劉福發皺眉,說兩個兒子,「多大個人了還不知道叫人?」

劉大貴有幾分局促不安,躊躇了下,喊了聲,「舅娘好。」聲如蚊訥。

一旁的劉平安有些靦腆,「爹,這真是舅娘?我還以為表姐。」

這話讓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好久沒走動了吧,舅娘和表姐傻傻分不清。」

「這也難怪他。許娘子越來越年輕,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說她也有人信。」

「可不?最近大家都在嘀咕,是不是她吃了什麼靈丹妙藥返老還童了。」

眾人借機對許真真吹了一頓彩虹屁。

好話誰不喜歡听?

許真真也是眉開眼笑,「平安你可真會說話。說起來,我都七八年沒見你兄弟倆了,如今一眨眼就這麼大了。大貴,听說你娶妻了,怎的不把媳婦領過來給我瞧瞧?」

劉大貴眼神黯然,「她身子弱,走不了太遠的路。」

許真真吃了一驚,什麼病啊,這麼嚴重?

「大夫可有說這病如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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