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議室鬧哄哄的聲音小了很多之後，許大茂看向文群︰「會議記錄都做好了嗎？」
「做好了。」文群回了一句。
許大茂點點頭，然後準備處理這北影廠食堂的事情。
「咱們廠食堂的副主任是誰？」
一個跟許大茂年紀差不多的小個子中年聞言立刻舉起了手。
許大茂看了看這個人，然後向身旁的王洋老廠長詢問︰「王叔，這個人當食堂主任可以吧？」
在王叔的點頭認可下，許大茂扭過頭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咱們北影廠食堂主任，以後食堂的一切由你管理。
往後我要是再看到食堂只開兩個打飯窗口，一個個磨洋工，讓所有職工排成長隊的情況發生，你就跟你之前的那個胖子主任一樣，直接開除。」
這位新任食堂主任連忙點頭，絲毫不敢違背許大茂的命令。
上一任主任那種後台通天的人都沒有免除被開除的命運，他怎麼還敢和許大茂炸刺。
揮手讓這些食堂的工作人員離去，一點也沒有想要知道這個食堂主任姓甚名誰的意思，許大茂和王洋也一同走出大會議室。
「大茂，你想將你今天的想法發表對嗎？」
許大茂辦公室，一老一中兩人喝著茶水，王洋老廠長向許大茂問了一嘴。
心中暗嘆這老頭目光如炬的同時，許大茂也沒做隱瞞，點頭承認下來。
王洋喝了口茶水︰「我的名字也署上去，你沒什麼意見吧？」
許大茂心中一暖，他這個王叔對他真的很不錯了。
這篇關于電影的看法如果發表出去，許大茂肯定會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憑借他北影廠廠長的身份，雖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可應該遭受的質疑一定免不了。
王洋老廠長作為新中國電影事業的奠基人，紅色電影「大亨」級別的人物。
他已經根本就不需要靠虛名來再證明他什麼。
北影廠在新中國電影業界龍頭老大的地位，可以說就是這位廠長確立的。
「王叔，要不還是我自己署名吧，省的一群不開眼的人，借著這個機會來咬你。」許大茂輕聲拒絕。
他許大茂一個本就體制內的邊緣人物，壓根就不怕別人咬他。
即便是上級許大茂雖然還是有點怕，但是也不是太過于強烈。
大不了不干了唄，你還能咋。
王洋這位老廠長他如果署名的話，那影響力真的太大了。
「行了，就這樣吧！」王洋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許大茂知道這位老廠長這是拍板了，想了想也沒有再次拒絕這位前輩的好意。
「對了，我辦公室茶葉喝光了，趕明兒給我帶兩袋茶葉過來。」
看著扔下這句話然後飄然遠去的王叔，許大茂覺得有些懵逼。
感情這位老廠長這是在問他要酬勞嗎？
第二天上午，一篇名為《論中國化的電影語言》一經發表，立刻在整個電影圈掀起了軒然大波。
在開篇許大茂就把太祖的觀點亮了出來，指出文藝應該為最廣大的人民群眾服務，而電影作為文藝的一種，也應該如此。
許大茂提倡重故事、重情節，呼吁所有導演能用理性的思想去看待他們眼中的商業片和藝術片。
希望華夏的導演們用自己的作品去影響整個電影界，保住中國電影保持講故事的傳統。
這也是他寫這篇文章的真正目的。
大概是因為有王洋這位老廠長署名的關系，外界雖有些反對的觀點但是卻並不強烈。
絕大多數導演還是開始對文章中所提出的觀點進行反思。
可以說整個電影界除了北影廠之外，幾乎所有的制片廠都在開會討論這篇文章。
文化部那邊的許部，桌邊放著許大茂發表的文章，手中拿著昨天北影廠的會議記錄。
一口氣將會議記錄看完，黑著臉罵了一句。
這會議記錄也就能在他們內部看看，全篇都是髒話，想樹立個典型都拿不出手。
北影廠的事情處理結束之後，許大茂也向央視跑了一次，算是做了個在香江邀請藝人的匯報。
許大茂這篇文章可不單在電影界掀起了波瀾，在電視台中同樣如此。
知道許大茂可能在為電影圈的事情憂心，央視這邊也沒強留他。
任由許大茂自由出入，日子再次閑了下去。
悠哉悠哉的逛了好幾天，許大茂終于是開車向藝術中心跑了一趟。
「許主任，您回來啦。」
「別叫主任，我擔不起，直接叫副主任。」
這位藝術中心的導演被許大茂說的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沒繼續說話。
「我辦公室搬哪兒去了？」許大茂向這位導演問了一句。
「還是原來的辦公室，魯偉主任也還在原來的辦公室。」
听到這人這麼說，許大茂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他被調來藝術中心，本就是趕鴨子上架。
他自己都不樂意做這個破工作，現在昔日的手下成了他的頂頭上司，心里怎麼可能好受。
不過听到自己辦公室沒有搬地方，他這心里才算好了不少。
別人不搬那是給許大茂這個前主任的面子，許大茂自然也不可能一直佔著茅坑不拉屎。
路過魯偉這個正主任的辦公室門口時，許大茂伸手敲了敲門。
然後向魯偉招了招手。
「許主任，您回來啦。」魯偉看著許大茂目光中，帶著一絲高興和小心翼翼。
許大茂點了點頭，大概這個魯偉壓力同樣很大吧。
先不說主任不主任，就是許大茂北影廠廠長的職務都讓魯偉覺得有些不自在。
許大茂這個北影廠廠長現在讓他來管轄，怎麼可能一點壓力都沒有。
「行了，既然當上主任就別繃著，以後好好工作也就是了。過會兒咱倆把辦公室換一下。」
魯偉連連擺手說︰「許主任，其實我現在這個辦公室挺好的。」
許大茂斜睨了魯偉一眼︰「你第一天在體制內混啊？讓你換、你就換，連個辦公室都不換，你讓這些手下人以後怎麼服你。」
見魯偉一如既往的恭敬，許大茂也覺得應該做他這個副主任該做的事情。
爭權奪利這種事就算了吧，左右這個破主任許大茂也瞧不上。
「行了，你去找幾個人把我的東西搬出來吧。」
魯偉感激的看了許大茂一眼，然後轉身出去找人去了。
「許主任好。」
「許主任好。」
被魯偉帶過來的人紛紛向著許大茂打招呼，許大茂沖這些人和善的笑笑。
在這種體制單位，當著魯偉的面叫他這個副主任為主任，怎麼看都是魯偉授意的。
說是換辦公室，其實許大茂的東西還真就沒多少，也就一些茶葉之類的日常生活用品。
魯偉想把辦公桌也給許大茂搬過來，被他給搖頭拒絕。
「許主任，過會我們要開個會，您看要不要參加一下？」
開會開會，哪有那麼多會開啊。
可這既然來了，許大茂想了想點點頭答應下來。
會議室內，魯偉坐在主位上，听過手下的報告後，然後開始老生常談。
許大茂沒事人一樣，坐在魯偉身旁，眼觀鼻鼻觀心充分扮演著一個好屬下。
但怎麼瞧都不像
「許主任，您說兩句吧！」魯偉講話完畢，看向許大茂。
輕輕點了下頭，許大茂覺得還是說兩句，畢竟換主任了嘛。
「我們藝術中心現在的主任是魯偉，所以以後大伙兒都別管我叫主任了。
既然魯主任讓鄭曉龍主抓生產，那以後生產這方面就交給鄭曉龍。
對了，拍攝設備等到年底的時候要借給央視，到時候我會盯著，讓他們怎麼借的就怎麼還回來。
以後的制作經費，魯主任你可以多申請一點，實在經費不夠的時候，我可以幫忙想想辦法。
大概也就這樣了。」
啪啪啪啪啪~
許大茂一臉無語，他也沒說啥有建設性的建議，你們鼓個錘子掌。
但是這種周圍人都拍馬屁的感覺，你別說還真挺帶勁。
三個單位暫時都沒他許大茂什麼事了，許大茂也樂得清閑，繼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
「爸爸，出出。」
「爸爸，出。」
許大茂家中。
兩個孩子在許大茂到家後，立刻纏著許大茂想要出去溜達。
「媽，我抱著這倆孩子出去走走。」
許大茂一邊給這兩小家伙穿著衣服，一邊向許母說道。
「行，你媽我也能休息休息，這倆丫頭片子也實在夠纏人的。」
嘴上雖然說著這倆孩子，許母的臉上卻全是笑意。
看得出來許母對這兩個孫女同樣喜愛。
不過許母的話，讓許大茂也回過神來。
看著許母頭上的一些白發，許大茂覺得他是不是應該給孩子找個保姆。
白天伺候孩子，晚上呸呸呸！
這件事情許大茂覺得他確實應該考慮一下，現在孩子還小，許大茂帶著上下班自然不方便。
以後再大一些的話，但是還行。
給兩個孩子穿好衣服之後，許大茂抱著兩個孩子直接出了門。
「許叔，你出去啊。」
前院住著的小當見許大茂抱著兩個孩子，不由出聲詢問。
「在這附近轉轉，這倆丫頭想要出去溜達。」
對小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抱著兩個閨女向外走去。
「爸爸，狗狗。」
「爸爸，車。」
好家伙，這倆丫頭你一句我一句的，跟許大茂說話，讓許大茂覺得他都已經接不過來了。
抱著兩丫頭在門口來回走動的工夫，程小繁剛好下班回來了。
「媽媽，媽媽。」
兩個丫頭看到程小繁之後，一起叫喊。
是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許曦這小人兒，已經記不得婁曉娥這個親媽了。
程小繁在許曦第一次叫她媽媽的時候，還有些不知所措。
可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總不能對這丫頭說不是她媽媽吧。
「你們今天乖不乖啊？」程小繁逗弄著兩個閨女。
倆丫頭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回答，生怕落後對方一步。
程小繁笑看著許大茂︰「咱們回家吧，現在天氣涼可別讓她們感冒了。」
許大茂自然也沒反對，也沒有把這倆丫頭遞給程小繁讓她抱一個的意思。
如果將一個丫頭遞過去，另一個丫頭肯定嚎啕大哭。
再說抱著自己的兩個小棉襖，許大茂也壓根沒覺出累。
夫妻兩人一路說著話，邁步向自己家走過去。
就這樣的背影，讓外人看著都覺得很溫馨。
一家人就應該生活在一起，分居兩地算什麼事情。
估模著許大茂最後選擇程小繁，也只是讓他自己有一個完整的家吧。
四合院的大門被程小繁輕輕帶上，兩口子的身影消失在胡同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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