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的哭聲猛然停住,從臉到脖子再次變得通紅。
所幸夜幕降臨,他們所在的位置又剛好避開了路邊的大燈,黑 的看不出什麼。
寧聲解釋完就在等她的反應,卻遲遲不見她有動靜,臉依舊埋在雙臂間,也不知是不是還在哭。
正要再把話說的透徹點,面前的人突然站了起來,嘴角帶著淡笑,挽著耳邊的碎發道。
「謝謝你送我回來。」
「時候不早了,估計我爸也不在,就不請你進去坐了,慢走。」
說完也不等寧聲回話,點點頭就越過他離開。
寧聲看著她的背影很快遠去,無奈扶額低笑出聲。
他沒被她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到,倒是她先跑了。
算了,現在的時間地點環境,一不浪漫,二不唯美,的確不是表白的好時機。
等著再找機會好了。
之前是沒確定自己的心意,更不清楚她是怎麼想的,聊了這麼久也全當朋友處著。
現在嘛,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寧聲是個想什麼就做什麼的性子,為了不再錯過一個好女孩,他選擇主動出擊。
結果,又是打電話,又是發消息,又是托人傳話的約了顧喬好幾天。
要麼沒回應,要麼找各種理由轉移話題,說來說去就三個字——不答應。
猜到是把人嚇到了,沒想到會嚇成這樣,幾天也不露個面。
寧聲實在沒法子了,唯恐拖得越久越麻煩。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異性朋友又只有小溪,他對女孩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想著最了解女孩的永遠是女孩,寧聲果斷去了江研溪的公司,推開門就直奔主題。
「小溪,顧喬這幾天有沒有跟你聯系?」
「我給她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想約她出來見一面都難,你知道她出什麼事了嗎?」
江研溪從委托單中抬起頭,听完他連珠炮的話,一腦門的問號。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那天你不是追過去了,沒問清楚?」
畢竟是個人私事,又牽扯到顧喬,寧聲剛上來沒有直接說,只道。
「我以為我說清楚了,她也明白了,誰知道會把她嚇的面都不露。」
早知如此,他寧可選擇憋在心里,讓一切順其自然的發展,也不會圖一時嘴快,全都禿嚕出去。
江研溪听的雲里霧里,不過有一點她明白了,寧聲和顧喬之間的窗戶紙已經碎了。
「你剛才說,她不接你電話,不回你短信,還不和你見面,是不是?」
寧聲點頭,少有的皺起了眉頭,看得出是動了真情。
有句話說得好,當情緒被另一個人牽動時,注定就輸了。
江研溪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她指了指沙發的位置,倒了兩杯水跟著坐過去。
「你沒嚇到她,是她過不了心里那一關,覺得面對你會尷尬,躲著你呢。」
尷尬?
寧聲眉頭越皺越緊,他倒是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可……
又不是第一次見面,聊都聊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會突然尷尬呢。
寧聲有些想不明白,索性把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江研溪愣了愣,沒想到這事還跟自己有點關系。
難怪那日慶功宴,顧喬整個人都不對勁,合著是悶聲吃醋呢。
江研溪笑著搖搖頭。
「這事也怪我,沒早點發現,咱們倆一塊解釋的話,結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還能順便解決一下她的內部危機。
她家那位,可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醋壇子。
寧聲搖搖頭,帶著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跟你沒關系,是我沒早點看清自己的心,還忽略了她。」
「現在,就全當她在懲罰我了。」
江研溪本就存了撮合他們的想法,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就這麼停滯不前她也不舒服。
所以決定幫他們一把。
「寧聲哥,你也別說跟我沒關系,我心里都有數。」
「這樣,一會我試著給她約到名爵,到時候我把包間號發給你,你現在隔壁等會,時機一到,咱倆就交換。」
「一點誤會不算什麼,想辦法解決了就好,對感情也有好處。」
寧聲點頭應下。
「只能這樣了。」
「小溪,實在不好意思,又得麻煩你。」
「傅總要是問起來,你就直接推到我身上,我親自跟他解釋。」
江研溪漫不經心靠著沙發背。
「寧聲哥,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倆可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況且,傅宇宸也沒那麼小心眼。」
寧聲挑眉,明顯不信。
傅宇宸要是不小心眼,那天底下就沒小心眼的人了。
送走了寧聲,江研溪接著就給顧喬打了電話,大概響了十幾秒的樣子,那邊才接起來。
「研溪。」
喲,知道改口了,不錯不錯。
江研溪笑著應聲。
「趕上我今天不忙,想叫上你出去逛逛,老在家悶著多沒意思。」
「今天就帶你體驗體驗我這種人的日常生活。」
沉寂半晌,話筒里傳來一聲「好」。
兩人一踫面,江研溪就帶著顧喬到處跑。
玩的都是顧喬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比如射擊、射箭、打拳。
顧喬也從最開始的嫌棄,拘謹,慢慢放開,時不時還親自上手操作一把,真正體會到了江研溪的樂趣。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江研溪又拉著人直奔名爵,定好了包間號,反手就發給了寧聲。
侍應生領著她們來到房間門口,一推門,五光十色的燈瞬間打到臉上,顧喬不適應的用手遮擋。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江研溪帶她放松了一整天的份上,她說什麼也不會踏進這半步。
看到桌上擺了許多的酒,江研溪揮揮手,讓侍應生全部撤下,換了冰水和不含酒精的飲料上來。
又費心又費力,她也累的不行,坐下就癱在那不願動彈了。
顧喬坐在她旁邊,端著杯冰水,看著大屏幕上滾動的歌詞,驀地開口道。
「寧聲有跟你聯系嗎?」
江研溪掀掀眼皮,揚唇一笑。
「怎麼,關心他啊。」
顧喬泰然處之,語氣平淡。
「沒有,只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都能問到寧聲頭上,可真是太隨便了。
江研溪邊偷偷跟寧聲發消息,邊在心里吐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突然,包廂的門被人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