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宗門」某種意義上說,就像宗門界的「聯合國五常」,涉及到宗門或靈修間的沖突、矛盾,通常都是由他們來仲裁解決。
簡而言之,「五大宗門」或者說宗門聯合組織就是用來保證靈修秩序,保證靈修的事情靈修解決,不會對社會上的普通人造成太大影響,吸引太多注意。
當然,如果遇到很難對付的妖或靈,也會有「五大宗門」的頂級高修帶頭進行驅除、降服。
「五大宗門」並不是固定的,每五年會由所有的「名門正宗」來票選一次,重新確定五大宗門的歸屬和位次。
能成為「五大」的宗門,自然不是靠口碑好、名聲佳,而是實打實的實力,是宗門內靈修的數量、頂級高修的水平,是過往的戰績威懾和能夠統合的資源。
不過過去的五十年,「五大宗門」從來沒變過,每五年的宗門投票,改變的都只有「五大宗門」的排位而已。
而弘衍門,即便在「五大宗門」中,也是絕對的頭部宗門,過往五十年,至少有二十年是排在第一。
最近的十年,稍微落後了一點,也依然還是穩穩的第二。
這樣的宗門里,作為前五號人物的楚貞岩在靈修界是什麼水平和地位,可想而知了。
陳闊在天華山上看到白櫻那個本命法寶時,就猜到她應該來頭不一般,當今這個時代,本命法寶不是一般靈修能擁有得了的。
不過白櫻又說她不是宗門的人,還叫「王宗」的弟子為「師姐」,他當時便猜測白櫻的父母應該是「王宗」的人,只不過還未加入「王宗」而已。
沒想到啊沒想到,白櫻真正的「家長」竟然是「弘衍門」的大佬。
楚貞岩用術法檢查了一下躺在陳闊床上的白櫻,有些感嘆和後怕地說道︰
「也虧得是遇見了陳道友,否則這丫頭不僅命沒了,身體怕是還要被那大妖煉成替身。這鎖魂寄物,借物寄身,統合法寶的手段,著實驚艷。」
陳闊謙遜道︰「我也是情急之下不得不行此法,此前並未試過,所以能成功,也是白道友命不該絕。」
說著,陳闊有些猶豫地問道︰「楚前輩,冒昧地再問一句……您和白道友,是親生父女麼?」
之前在天華山,對著白櫻的陰靈,陳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必須得實力很高的靈修才有可能讓她真正地「活」過來,讓她盡可能地聯系能找到的最強靈修過來。
按理說,她父親既然是「弘衍門」的楚貞岩,那沒理由不第一時間通知啊?
結果她哼唧了半天,只報了「王宗」的唐鳶,卻不肯報自己的父親?最後還是唐鳶通知的楚貞岩。
楚貞岩說道︰「陳道友是奇怪為什麼小櫻沒有跟我姓吧?白姓是小櫻生母的姓氏,小櫻本來是叫楚白櫻的,不過因為之前我沒特許她加入宗門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懷……
「唉,我就是知道這丫頭性格太硬太直,遇事愛逞強,踏入靈修一道,早晚會出事。若能好好上學、工作,當會比進入宗門,有一個更加平靜安穩的人生。沒想到,這反而成了她的心結……」
話雖然沒有說全,很多地方都沒解釋,但陳闊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白櫻看來是在和親生父親鬧別扭,父親越是不想讓她進入宗門,她越是一心想要加入「弘衍門」,踏入靈修界。
「這次能破壞未知妖王的詭計,沒讓仙岳市陷于災難之中,成為渡劫之地,白道友調查到的信息至關重要,可說居功至偉。」陳闊說道。
他這話倒並沒有夸大,這次那穿山甲大妖「翟先生」在仙岳市花費數年時間布置的諸多大陣、煞局,若非被白櫻發現那隱藏極深的、聯系所有聚陰陣的超級大陣,分析出了其最終目的和用途,再拖一段時間,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得逞。
正常情況下,那些單個的聚陰陣、煞局不斷被發現,只會讓各宗門的靈修來到仙岳市「降妖除靈」。
就算意識到仙岳市有異常,以宗門的正常反應機制,也是不斷地增派靈修過來支援。
因為並未有非常強大的「惡靈」、「邪靈」或「大妖」出現,所以「真君」級的高修不會來,也就很難發現這大量法陣、煞局背後的目的。
等到整座城市的靈氣出現異常波動,讓真君級的靈修察覺到異常時,一切已經來不及,那未知的渡劫妖王,已經可以強行沖關渡劫。
一旦開始渡劫,就算是「真君」前來圍剿,也是不敢出手的,只能待結果出來再說。
但那樣一來,仙岳市就得被殃及了。
而現在,超級法陣被揭露,為宗門靈修所皆知,那基本上就意味著它調節仙岳市整個大區域靈氣波動的目的,必然無法達成了。
所以說在破壞未知妖王暗渡陳倉、用超級法陣渡劫一事上,白櫻確實是居功至偉。
楚貞岩沉默了兩秒鐘,緩緩點頭︰「我知道。」
而後,陳闊將白櫻的陰靈顯形,又打了一枚「靈顯符」,讓父女相見——楚貞岩雖然地位高、修為深,但並不是氣修,靈感也並不超群,沒法像陳闊一樣不靠法術直接感知靈體。
昨晚在天華山,白櫻已經把「玄月水紋鏡」里的靈氣消耗殆盡,這會歇了十幾個小時,才終于又能重新顯形了。
不過這次顯形,依然只能有五六分鐘的時間。
在看到父親時,白櫻倒並未表現出太多驚訝,想來她也猜到,「師姐」唐鳶肯定會把她的情況告訴父親。
不過白櫻同樣沒有因為立了大功,而顯露出「你看你不讓我進弘衍門是錯的吧」之類的得意勁。
靈體狀態的白櫻,看著幾年沒見的父親,表情卻是出奇的平靜。
陳闊走出房間,帶上了門,給父女倆留下溝通的空間。
到客廳後,他看到唐鳶正站在香火櫃前,看著上面那裝著老道士遺物靈符的木盒。
「那盒子里是什麼符,它的靈感非常特別,初初感知,會覺得里面的靈氣已經快要消散殆盡了,但再仔細一感覺,卻又覺得里面所蘊含的陰靈氣澎湃洶涌,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唐鳶喃喃說道。
陳闊說道︰「那是我師傅留給我的最後一道靈符。」
他這話可以說沒有回答唐鳶的問題,也可以說回答了。
他沒有說這是什麼類型的靈符,但「師傅的最後一道靈符」,又擺在香火櫃上,就表明了他的意思——這是什麼符都無關緊要,因為他根本不可能用掉。
「為什麼不擺張照片?」唐鳶問道。
「沒必要,這不是給其他人看的,我知道他在這里就行了。」陳闊說道。
唐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