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快醒醒!」
耳畔傳來的呼喚有點像是在夢中听到的那個聲音,迷迷糊糊中,源泉睜開了眼楮。
被遮擋住陽光從而投注下來的那張臉矗立在自己的面前,將陽光遮蔽。
發絲垂落間,在自己的眼前搖晃著,弄的他想要抓抓。
「干啥?」迷糊的睜開眼,源泉反問道。
「那邊!快跟我來啊!」沙織看到源泉醒了,立刻拉著他的手想要把他拉起來。
「別去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那事我早就知道了。」源泉動都不動,任憑沙織怎麼拉扯他都巍然不動,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
「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不是…你的…你就這麼認命了嘛?」源泉的回答反倒是把沙織給整不會了。
為什麼你會露出這麼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而且按照你的風格,真要是發生這樣的事,你應該早就氣的跳起來了才對。
「因為那是必須的,即使生命的演化真的會達到智慧生命重新出現的那一天,但那也是下一個紀元的事情了。」
「對于他們來說,如果上一個紀元不曾毀滅,也許他們還不會出現。」
「我們的經歷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故事,而是故事,就只存在于故事里就好了,沒必要變成現實。」源泉嘆息了一聲,隨即說道︰「你也許會說,這樣會很殘酷,因為他們的付出都沒有了意義。」
「但如果沒有他們的付出,這個星球不會有復蘇的機會,光也不會傳承到我的身上。」源泉支稜起身子,望著遠處的風景。
「我就是他們存在的證明!」
「下一紀元的生命不會記得他們,但在星球銘刻的尺度上,永遠有他們光輝燦爛的那一頁!」
「…你現在能夠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嗎?」沙織怔怔的看著源泉,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你好像變了很多,還是說…其實我一直都沒有了解過你?」
「千萬不要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因為那樣你會越陷越深,最終喜歡上我的。」源泉很是自戀的捋了一把頭發,但可惜他的手不是發膠手,沒能給自己捋出一個帥氣的發型。
「哼,少臭美了。」不得不承認,對這個表現的截然不同的源泉,沙織是非常感興趣的。
還有嗎?源泉的真正的樣貌,絕不只是自己一直看到的那樣吧?
更多的他,是和小惠說的那樣被藏起來了嗎?
「如果真的會有生命出現的那一天,他們會記得是你拯救了這顆星球嗎?」沙織反問道。
「不會。」源泉回答的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這樣的話,你會難過嗎?」
「不會。」源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因為星球記得我,地球上的一草一木都會記得我的付出,有它們記得就足夠了。」
說著,源泉伸出手,抓住了沙織的手掌。
「再說了,我做這一切又不是真的需要誰來膜拜,有那個讓別人知道的必要嗎?」源泉搖了搖頭,在沙織有些震驚的目光中繼續說道。
「真是意外,看來即使我來到這里,也讓某些家伙跟來了。」
「誒?你這話是…」沙織剛想要表達疑問,但源泉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背後的舉動格外的真實。
也因此,轉過身以後她才看到了源泉口中說的不干淨的家伙是誰。
「星之救世主,閃耀時弦的光之巨人,終于見面了。」黑漆漆的人影從黑暗中走來,血紅的雙眼猙獰而又恐怖。
它攜帶著惡意而來,擾動星球,波及著這重獲新生之地。
「我不記得我招惹過你。」頓了頓,源泉這才補充著說道。
「路基艾爾。」
「你果然知道我的名字。」路基艾爾看起來並不驚訝︰「不過沒關系,星之救世主,我來這里並非是為了破壞,而是想要詢問一個問題。」
「視這個問題的回答,來決定我的生死,是這樣沒錯吧?」源泉直接舉一反三,搶著回答︰「一般來說,這是我的台詞,因為還沒有人會這樣和我說。」
「呵」路基艾爾也不氣憤,而是開口詢問道︰「生命的永恆…」
「因為生命是有限的,所以眾人才會畏懼死亡,因此才會產生悲傷和過錯。」源泉率先搶答,趕在路基艾爾之前,將這一段他和銀河從一個個體分裂成為倆個的時候的自我對話,給說了出來。
「那麼為了不再讓新的悲傷和過錯發生,只要把一切的時間停留于幸福的那一刻就好,這就是不會湮滅的,永恆的生命。」路基艾爾重復著補充了後面的這段話。
這是當初他和銀河還是一體的時候,兩種理念發生了沖突,導致一體二分,分裂出了他以及銀河。
有關永恆的生命這個問題做出的不同的解釋,他們兩個各自都有屬于自己的見解和理由。
也因此,相互不讓。
「那麼,你的回答呢?」源泉會知道這些是正常的,而這實際上也是它會站在這里的原因。
「你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堅持,我同樣也有。」頓了頓,源泉補充著說道︰「努力的活完短短的一生,把成果留給後代繼承,人類就是如此反復,慢慢成長。」
「…我說的不只是人類,是生命。是宇宙里所有的生命。」路基艾爾補充著。
「那我就不知道了,說到底我只是人類,你如果要我回答對于人類的看法,我可以給你答案,但是對其他的生命,我沒有代替其發言的權利。」源泉攤手表示不能理解︰「生命不是一蹴而就,所有人的思想都不會統一,正如同你無法理解銀河那樣。」
「…你說的對。人類,亦或者你我,都是生命里的一員。」路基艾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我說,我一定要那麼做呢?」
「那就是你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永恆。當你這樣做的時候,即使生命已經被固定在那瞬間,但也已經不會是幸福的了。」源泉解釋著。
「因為,他不想要變成你口中永恆的生命(指火花人偶),而那又怎麼可能是幸福的。」
「所以,讓生命停留在永恆的幸福,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自願的(指變成火花人偶)。」
「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根本就和我的願望背道而馳嗎?」路基艾爾立刻懂了源泉所說的話的意思,它的智慧不差,更是和銀河一體雙分的存在,理念堅定。
強迫的永恆,已經不會讓生命感到幸福,也就背離了他的初衷。
「明白了,星之救世主,奈克瑟斯奧特曼,多謝你的指點。」路基艾爾略微鞠躬,表達了自己對這位傳說中的救世主的尊敬。
「…你會對我這麼尊敬有禮,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以為你是來把我的時間終結在這一刻的。」
源泉是有些驚訝的。
看著這非常有禮貌,而且語氣溫和的路基艾爾,雖然體表猙獰,符合大boss的一切認知,但它的行為卻又如此的不同。
「您的大名,即使是我那個時代也如雷貫耳。」路基艾爾打開黑暗火花,重啟隧道︰「我對生命的永恆,以及我的行為產生質疑,所以我才會來找您。」
「哦?不是來破壞的嗎?」
「您說笑了,我想沒人會願意在這里開戰。」
「否則您的怒火,會燒到宇宙的盡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