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不要再說了,哼

作者︰逸塵靈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鳥肉上的油脂變得金黃,滴落在篝火中響起滋滋的聲音,香味彌漫在山洞之中。

白季遙撕下一小塊在自己嘴里嘗了嘗,味道還行。

想著用劍或者刀什麼的把鳥肉分開再給安柏,但看了一眼身邊放著的星銀大劍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來嘗嘗,外焦里女敕。」

白季遙砸吧著嘴巴,把鳥肉遞給了安柏。

安柏接過鳥肉嘻嘻笑道︰「謝謝啦……嘶……」

前一秒還在高興,下一秒安柏捂住肚子。

風拳臨死前的一拳,傷到了安柏的髒腑。

啾啾又一半的力量都用在了安柏的身上,安柏的內傷好了一點,但疼痛還是無法根除。

「你……」

白季遙有點擔心的看了看,然後說道︰「要不我去弄點喝的?」

山洞外還在下著大雨,這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去什麼地方找喝的。

「不用了,我沒事的,倒是你……」

白季遙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包扎了一下,鮮血滲透出巴扎用的布料外。

「都說了區區貫穿傷而已,明天就好啦。」

安柏接過白季遙遞過來的鳥肉小小嘗了一口,有點咸,咽下去之後肚子還有點疼。

不過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表情,這個男孩……真好。

安柏這樣想著。

他自己都受傷了還想著要照顧自己,自己就不能像其他時候一樣耍小性子,讓對方擔心。

鳥肉咸了又怎麼樣,可還是好吃!

想著想著,安柏開始大口吃肉。

「咳咳!」

安柏被咽到了,咳嗽了幾聲才把肉咽下。

「沒事吧?」

「沒事沒事,只是這肉太好吃了才會這樣的。」

「那就好。」

白季遙稍微放心了下來,開始擺動自己的鳥肉。

擺動的時候,白季遙想到了在秘境中自己準備動用信仰之力時,信仰之力潰散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白季遙根本不願意動用信仰之力,總覺得只是外力。

自從獲取到現在,總共也只動過兩次。

一次是和狡動手的時候,一次就是剛剛。

難道信仰之力的力量只能用在保護在即的子民身上,不能用在他人身上?

這就是所謂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和狡戰斗,當時是不可避免的情況,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保護李姓村子的人。

和愚人眾戰斗,則是為了保護安柏。

白帝城附近的人族都被白季遙潛意識當成了子民,哪怕現在不是,以後也肯定是。

但安柏在白季遙眼中是朋友,二者還是有一點差別的……

胡思亂想了半天,白季遙還是沒有頭緒只能放棄了。

除了這個問題之後,白季遙感受到了愚人眾的強大。

至冬國在其他六國不斷加派人手,前往別國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還是擁有邪眼的精英。

他們的強大超出了白季遙的想象,要不是有安柏在一百年牽扯火銃游擊兵的話,白季遙可能會受到比現在更加嚴重的傷。

山洞之中靜悄悄的,安柏默默吃著鳥肉。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會擋在我面前?」

安柏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什麼時候?」

「就是……」安柏想了想說︰「那個拿錘子的準備砸我的時候。」

白季遙想都沒想說︰「不擋在你面前,現在我的面前就沒人了啊。」

「而且,我們是朋友,難道不是嗎?」

安柏稍微有點失落的問道︰「只是……朋友嗎?」

白季遙眉頭一挑,眼楮微微眯了起來,身體向篝火一側移動,開始向安柏的方向前傾。

用俯視的姿態看著安柏,反問道︰「難道你希望不知是朋友,我當然可以……」

安柏的耳朵噌的一下紅了,吃剩下的半個大鳥的骨頭擋在面前嚷嚷道︰「你不要再說了,哼!」

白季遙哈哈一笑退了回去,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啊,真有意思。

不過白季遙想到如果自己面前的是砂糖,或者諾艾爾的話……

諾艾爾估計在胡亂揮手的時候把自己打飛,砂糖的話……應該會乖乖就範吧……

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就成付費模式了。

安柏的衣服被雨淋濕,外套、長襪還有長靴放在篝火一邊,身上裹著白季遙的外套。

白季遙坐在她身邊,听安柏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受傷的安柏看起來不及平時的活潑,如同寶石一樣的眼眸中倒影著篝火的跳動。

「我小時候的精力可是非常旺盛的,相比同齡孩子早早就學會了如何使用風之翼,連祖父都不得不驚嘆。」

「那個時候起我就喜歡往山里跑,經常會做一些令人頭疼的事情。」

「什麼呀?」白季遙恰當的額接著話。

「唔……」安柏邊想邊說︰「我會偷偷把草史萊姆的葉片點燃,看著它們到處亂跳。」

「好幾次都不小心引發了山火。」安柏有點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驕傲的說︰「不過再老練的偵察騎士都追不上我的蹤跡,每次搗蛋之後我都會第一時間離開犯罪現場。」

「而且不管我闖下再大的禍,西風騎士根本不會找到我的頭上。」

「一直到有一次我在西風騎士團總部瞎逛的時候……」安柏的聲音突然有點落寞,「那時候我才知道每次闖禍之後,都有我祖父幫我收拾攤子,所以西風騎士才沒有找到我收拾我。」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想要成為一名像祖父那樣的偵察騎士。」

「一直到後來祖父不辭而別,離開了西風騎士團,離開了蒙德……」

不知為何,今天的安柏特別向傾訴一些壓抑在心里的情緒。

「我以為,只要繼承了祖父的指責,就能查清他為什麼要離開蒙德。」

「可是一直到我正式成為偵察騎士,也沒能知道祖父離開的理由。」

「期間我也動搖過,迷茫過,一直到有一次打掃衛生,在閣樓的角落發現了一本很舊的寓言書。」

白季遙見縫插嘴道︰「一定是你懶得打掃衛生,所以才很久之後發現的寓言書是吧?」

「才不是!」安柏揮舞著拳頭,輕輕在白季遙肩膀上搗了兩拳。

「我很勤快的,只是一直沒時間而已。」

「後來呢?」白季遙問道︰「後來你就成為了西風騎士團編制整改之後的唯一一名偵察騎士?」

「嗯。」安柏重重點頭說︰「是的。」

「我在迷茫的時候看到了寓言書,那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只有我才會做的事,並且一定存在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也就是那個時候,安柏獲得了自己的神之眼。

講完小時候的事情之後,安柏開始講述自己剛剛成為偵察騎士時因為馬虎大意犯過的錯。

白季遙在一百年認真听著,安柏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含糊不清,腦袋一歪倒在了白季遙的肩膀上。

白季遙偷偷看了一下安柏的睡臉,睡夢中的安柏充滿疲憊。

看來今天的戰斗,還有愚人眾的行為讓安柏感到了心累。

第二天一早,安柏醒來看到白季遙不在山洞,自己枕著的是啾啾用元素力制造出來的枕頭。

自己的外套,鞋子、襪子被吊在一邊。

啾啾做了一個小吊椅,自己睡在里面,肉嘟嘟的臉鼓鼓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經過一夜的休息精神好了一些,肚子還是有點痛。

神之眼可以讓人使用元素力,但不會增強人的體質。

風拳先鋒軍那樣的猛男大漢,又動用了邪眼的力量,要是一般人挨上一拳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安柏小聲的穿上長襪和靴子,又扎好頭發準備出去找白季遙的時候,他回來了。

「我剛才在附近轉了一圈,沒發現愚人眾的行蹤,可能是你抓捕怪鳥一夜未歸,驚動了騎士團的人,所以愚人眾才沒有大張旗鼓的找我們吧。」

「有可能。」安柏篤定說道︰「我記得優菈剛剛執行完一個任務回來休息,見到我沒回宿舍,她一定很著急吧!」

「我們現在就回去!」

經過一夜的大雨,墜星山谷的山路上化為了沼澤,白季遙只是在外面轉了一圈就不知道踩了多少泥地,最嚴重的一次差點連鞋都拔不出來。

安柏重新變得元氣滿滿,可當她舉起雙拳準備打氣的時候,眉頭皺了皺。

「疼……」

白季遙聳了聳肩膀,說︰「你幫我拿著大劍,我背你回去吧。」

安柏心里開心,但還是帶著期待問道︰「這樣……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直接帶你去蒙德大教堂去!」

「那你的傷……」

「不重要,不重要,都好的差不多了。」

回到蒙德城里之後,白季遙也趕到了疲憊,直接叫了一輛馬車把兩人拉到了大教堂的門口。

大早上的教堂正門有不少人在做禮拜,側門有個拿著掃把鬼鬼祟祟的人影不知道在做什麼。

發現有人看他之後,那人立馬低頭開始打掃地上的落葉。

「艾伯特!」安柏指著艾伯特喊道︰「如果不好好打掃衛生,就請你不要再來了,這里是教堂,不是讓你偷懶的地方。」

艾伯特面色羞愧,同時帶著遺憾去另外一處落葉多的地方掃地。

除了正門,大教堂側廳大門打開,傷員不斷進進出出。

大多數是冒險家,西風騎士的人影也不見得少。

蒙德城外的某實在是太多了,看樣子隨行軍醫都有點勉強不夠了。

進入教堂之後,白季遙一眼看到了萬眾矚目的芭芭拉。

明明在里面為傷員治療的牧師有很多,但芭芭拉好像全身散發著光芒一樣,引人注目。

「都說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即便是冒險家也要愛惜自己才是!」

此時的芭芭拉凶呼呼的,不斷責備傷口已經包扎好的少年。

班尼特撓著後腦勺嘿嘿笑著,「我會注意的。」

「呦,班尼特團長,才沒見多久你怎麼又來治療了?」

「季遙哥,你回來了!」班尼特看到白季遙眼楮一亮,說道︰「最近我又發現了一處新的秘境,準備召集人手去……」

「呼……」芭芭拉雙手叉腰說︰「治療好的人請離開大教堂,我要為醒來的傷者進行治療。」

「呃……」班尼特不好意思的讓開了位置。

白季遙把安柏背了過去,向芭芭拉說道︰「請看看安柏身上的傷,她好像有點內傷……」

安柏笑嘻嘻的看著芭芭拉說道︰「拜托你啦。」

芭芭拉問清楚安柏身上的傷,以及受傷原因之後說道︰「這種類型的傷我不知道怎麼治療,瑪利亞修女正在帶領大家做禮拜,請你先等一會兒可以嗎?」

「沒問題。」安柏對白季遙招手說︰「快讓芭芭拉看看你肩膀上的傷。」

班尼特震驚道︰「季遙哥你也受傷了?」

「小傷,小傷而已。」

白季遙坐在了芭芭拉面前的椅子上,擼起自己的袖子,把肩膀下方的傷露了出來。

火銃造成的貫穿傷被布料簡單包扎著,上面還有一個短短的兔子耳結,一看就是安柏的杰作。

芭芭拉用手小心翼翼踫了一下傷口邊緣,問道︰「疼嗎?」

「還好。」

「用布料包扎本身是不夠衛生干淨的,我現在要解開布料給你的傷口上藥,使用新的繃帶包扎,你要忍住疼哦。」

鮮血滲透了黑色的布料,那是在白季遙外套上用劍割成的布條。

芭芭拉柔女敕的雙手緩緩解開布條,凝結的鮮血把布條粘在了肩膀上,芭芭拉用力扯了扯才把布條撤離扯下。

看到傷口只有用手擋在嘴前吸了口氣,「你……不疼的嗎?」

「當然疼啊,不過現在好多了。」

肩膀下方貫穿的傷口在啾啾的治療下,白季遙自身體質下已經恢復了很多,但看著依舊有些嚇人。

「這個傷口……好像不是魔物或者刀劍的傷口,白先生你……」

安柏在一邊搖了搖頭說︰「這個芭芭拉不用管,先給他上藥吧。」

「嗯,好的。」

芭芭拉治療過的傷員不計其數,見到過的傷口也數不清,但白季遙受到的這種傷,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胳膊表皮被火焰灼傷,皮肉綻開,還有莫名的能量在上面盤繞。

想要治療好傷口,第一步得祛除那股帶著黑色的能量才行。

邪眼的力量著實強大,榨干了火銃游擊兵大量生命力的一槍殘留的能量,那有那麼容易就被白季遙解決。

白季遙估算,想要依靠自身清除那些能量,至少要花費三天的功夫。

但現在有女乃媽在,那就舒服多了。

芭芭拉的治療,再等啾啾恢復好之後治療一下,傷口就不會礙事了。

芭芭拉的神之眼閃爍了一下,柔女敕的雙手上有水流出現凝聚成跳躍的水團。

用甜甜的聲音對白季遙說道︰「你現在要忍著一點,待會兒可能會很疼的。」

還溫馨的關懷道︰「如果疼的話就喊出來,在這里不用特別壓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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