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是真亦是幻
人們常說，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可就算是這個感嘆，或許也只有處于盛世之下的人們才能夠道出。
對于此刻的蘇耀而言，生不容易，活著更難。
蘇耀只是一個剛剛突破到元嬰境界的修士，若非是修煉的混元經對于修羅一族擁有一定的克制能力，或許此刻的蘇耀早就隕落在了這慘烈的戰場之中。
現在，蘇耀沒有隕落，可身上的傷勢卻一道道地烙印在他地身上，無盡的痛楚也在侵蝕蘇耀的心智，讓蘇耀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蘇耀原本以為，憑借自己元嬰境界的修為，想要活下來應該不會是什麼難事，上了戰場，就算打不贏也可以逃跑。
但等到真的上了戰場，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的身不由己。
「失敗了嗎？」
蘇耀終于還是倒下了。
雖然此刻的他修煉的並非是古靈經，而是混元經，但對于修羅族來說，不管是修羅混元經還是修羅古靈經的蘇耀，都是一個礙眼的存在。
也正是如此，在蘇耀動用混元之力的那一刻，就有不少修羅盯上了蘇耀。
可以說，蘇耀能夠頂住被修羅族針對的壓力堅持到現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縱然不甘，但雙眼還是不自覺地閉上。
這一刻，蘇耀體會到了先賢曾經的無力，也明白了天古界能夠在十萬年前戰勝修羅族，將修羅族驅逐出天古界是多麼的艱難。
想到在現實之中，修羅族的蹤影再次浮現，蘇耀的心就不自覺地一沉。
是的，這里或許是夢境，但在不久的將來，夢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會在現實當中再度重演，甚至還有可能會變得更加恐怖。
在這種情況下，蘇耀還真的是不能不擔心。
「真的要想辦法讓自己更加強大了。」
以前，蘇耀覺得，自己應該要慢慢壘實自己的根基，在修行之路上一步步前行。
可這場殘酷的試煉卻在告訴蘇耀。
所謂的根基，在面對同階強者的時候，或許能夠讓他擁有一定的優勢，但在面對絕對的強者之時，所謂的根基不過是一個笑話。
但同階之間單對單的戰斗，只有在承平之世才更有可能，而在真正的亂世，是沒有人會傻傻的跟你單打獨斗的。
在天古界與修羅族的戰斗之中，更是不會有人會做出這種傻傻的選擇。
最後的最後，蘇耀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蘇浩的身影。
在蘇浩的身影浮現之時，就算是蘇耀自己都愣了一下。
一直以來，他都在刻意的忽略蘇浩，想要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玄武給自己的一場考驗。
卻不曾想，原來所謂的忽略，不過是自己不願意面對。
可是，這對內心感情的壓制終歸還是會在某個瞬間爆發，涌入蘇耀的思緒。
想到蘇浩在自己重傷期間為自己所作的種種，蘇耀眼角也不自覺有淚水涌出。
「我會把你找回來的。」
玄武神像面前，蘇耀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手心一動，將眼角的淚痕抹去，似是不想讓自己的丑態暴露在玄武面前。
沉默片刻，讓自己的心緒漸漸歸于平靜，蘇耀再次將目光望向了玄武，
「前輩，我死了。」
玄武要求他在試煉當中活下來，可最終他才發現，個人的力量是難以阻擋戰爭這場浩大洪流的。
但就算如此，蘇耀也不願意輕易說出自己失敗了這句話。
玄武的身影自神像當中浮現，看了一眼蘇耀，道，
「你死了，但你卻成功通過了我的考驗。「
「這是你想要的玄武精血。」
看著落入自己手心之中的玄武精血，蘇耀卻發現自己的心中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般喜悅。
或許是覺得自己沒有通過考驗，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玄武精血，亦或許是還沒有從蘇浩死去的傷感當中醒來。
可不管蘇耀的心情如何，面對面前的玄武，蘇耀都有必要道一聲「謝謝」。
「這是你應得的。」
玄武倒是干脆，直接說出了這句話。
只是恐怕就連玄武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話反倒是讓蘇耀的心中更加困惑。
因為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竟然能夠讓玄武在自己沒有通過他設置的考驗的情況下，賜予自己一滴玄武精血。
「前輩，既然已經得到了玄武精血，那晚輩就先行告退了。」
本來，蘇耀以為玄武大墓中會有玄武留下的諸多機緣，甚至是傳承，但看到玄武神像，感受到了其中存在的生機。
蘇耀就知道，這所謂大墓極有可能將會成為四大聖獸的復生之地。
在這種情況下，得到了玄武精血饋贈的蘇耀還真的不好意思在這里瞎折騰。
當然，就算是蘇耀想要折騰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
沒看到剛才玄武隨手一點將將他拉到了一個考驗之中嗎？
听到了蘇耀的話，玄武點了點頭，道，
「想來你也見識到了與修羅族的戰爭到底有多殘酷，希望你能夠早日成長起來。」
听到了玄武的話，蘇耀想了一下，沉聲問道，
「前輩，我剛才經歷的一切是真還是幻？」
其實，蘇耀不在意自己經歷的戰爭到底有多麼的殘酷，他想要知道的僅僅只是自己的父親，蘇浩，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蘇浩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那他現在又在哪里？
是的，蘇耀可不會傻傻的認為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十萬年前的古人。
「是真亦是幻。」
或許玄武說的這句話是真的，但听到這句話，蘇耀的表面依舊冷靜，但心中卻是直接翻了個白眼。
嗯，不是蘇耀不相信玄武的話，而是這句話真的跟廢話沒有太大的區別。
是真亦是幻，蘇耀也清楚，可蘇耀想要知道的是，這考驗中那部分是真，那部分是幻。
不再理會玄武，蘇耀徑直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玄武大墓。
在蘇耀離開玄武大墓的時候，與蘇耀交談的玄武竟然分裂出了兩個不同的虛影，
「他真的是你所說的那個人嗎？」
玄武分魂說話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驚疑，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主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