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蘇耀睜開了雙眼，沉默了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靜看到蘇耀沉默，強笑道，
「哥，沒事的，我沒法修煉，以後你保護我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蘇耀依然感覺到了蘇靜語氣之中的沮喪。
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蘇耀笑了笑道，
「誰說你不能修煉了。你不僅能夠修煉，還是一個修煉天才。」
「哥，我知道我不能修煉，你不要安慰我。」
蘇靜擺了擺手，顯然是不太相信蘇耀的話，覺得蘇耀是在安慰自己，可問題是蘇耀還真的不是在安慰蘇靜。
「如果玉淨琉璃體都不能修煉，那世界上的其他修士就都該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玉淨琉璃體，心若琉璃，不染塵垢，為天古界至強修煉體質之一。
至強意味著霸道，也正是如此，這種體質想要修煉必須要掌握能夠開發其潛力的功法。
十萬年前就曾經存在一個叫做無量宗的聖地，這個門派的創立者就是一個擁有玉淨琉璃體的絕世強者——琉璃仙子。
琉璃仙子在突破到虛空境後，創立無量宗，留下琉璃心經後飛升靈界，留下無量宗這一天古界至高道統。
此後，無量宗聖女全都是玉淨琉璃體。
更重要的是，這種體質從來就沒有出現在無量宗外。
這也就意味著，蘇耀和蘇靜的母親很有可能就是這一代亦或者上一代無量宗聖女。
「既然我的修煉天賦很強，為什麼不能修煉？「
蘇靜的臉上帶著幾分困惑，但更多的是期待。
可能蘇靜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原本一直在照顧哥哥的自己現在也開始慢慢地依賴哥哥。
「玉淨琉璃體太強，想要修煉需要特定的功法。」
「那我不還是不能修煉。」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靜的臉上多了幾分失望。
蘇耀揉了揉蘇靜的頭發，笑道，
「那種功法我恰好知道。」
「盤膝靜坐，我把功能傳給你。」
听到蘇耀竟然有可以讓自己修煉的功法，蘇靜的臉上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興奮，但很快就乖乖地听蘇耀的話，盤膝靜坐，閉上雙眼。
蘇耀看著閉上雙眼的蘇靜，目光望向天空。
那一刻，天空中似乎浮現了一道倩影，在對她笑，
「莫非真的存在因果一說？」
蘇耀嘆了口氣，不再多想，將手放在了蘇靜的天靈蓋上，緩緩將琉璃心經的修煉方法傳給蘇靜。
在將琉璃心經傳給了蘇靜後，蘇耀盤膝坐在一旁，為蘇靜護道，讓蘇靜有足夠的時間記住琉璃心經，但自己的思緒卻不自覺地飄回十萬年前。
修仙，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一種享受，因為人們渴望獲得強大的力量，想要得到悠長的壽命。
可這許多人中不包括稚童，更別說貪玩愛鬧的小孩。
那是一次論道大會，她嬉笑著闖入了蘇耀所在的山峰。
發現了正在發呆的蘇耀。
「你在看什麼！」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學著蘇耀的樣子，平躺在地上。
蘇耀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從那來，更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但小女孩卻不太喜歡安靜，只是片刻就爬了起來，說，
「空空的藍天有什麼看的，真無聊。」
「我叫李雪，你叫什麼名字？」
蘇耀沒有回答李雪的話，但李雪卻鬧了起來，
「喂，你是不是啞巴，能不能說句話？」
說話的時候，還拉扯蘇耀的手，想要讓蘇耀站起來。
蘇耀無奈，回了一句，
「蘇耀。」
「你趴在這干啥，比武快開始了，走，我們去看他們比武。」
論道大會，對于大部分修士來說，都是難得的放松方式。
不僅可以看到精彩的戰斗，還可以從別人的戰斗中汲取經驗，真的是修煉放松兩不誤。
雖然蘇耀剛開始不太願意跟李雪搭話，但李雪的活潑卻宛若一道火焰，將蘇耀內心的冰塊融化，兩人很快就成為了關系不錯的小伙伴。
那一天，他們湖邊抓魚。
其實，對于他們這樣的修士來說，抓魚實在不是一件難事，但李雪卻要求打賭，而賭注還是彼此的修煉功法。
功法，對于任何修士來說都是最珍貴的，更重要的是，為了防止功法外傳，門派在傳功的時候，往往會要求弟子發下毒誓，要求其不將功法外傳。
也正是如此，蘇耀拒絕了，
「功法不能外傳，不然會被天道懲罰。」
那時，蘇耀雖然年幼，但也清楚，如果真的接受這種懲罰，輕則重傷，而重則有可能魂飛魄散。
「膽小鬼，竟然連這樣的小事都不敢接受。」
蘇耀有些無語，他實在不明白，這樣與自家生命掛鉤的事情怎麼能算是小事。
但後來，蘇耀知道了原因，他知道了，這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是無量宗聖女，她們修煉的琉璃心經只有玉淨琉璃體才可以修煉，就算外傳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只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拿到了琉璃心經，而且還是被李雪半強迫式地收下。
嗯，蘇耀沒有答應打賭，但他調到的魚要比李雪多，李雪就強迫他收下了琉璃心經。
論道大會結束後，蘇耀沒有去送李雪，因為他討厭離別的傷感。
蘇耀沒有去送李雪，李雪卻來找他了。
「我要回去了，以後你一定要來找我玩，不然下次見面，我肯定揍你。」
其實，也就是蘇耀不願意跟李雪斗，不然李雪還真的未必能夠打敗蘇耀。
蘇耀沒有說話，而李雪也似乎早就習慣了蘇耀這般模樣，只是瀟灑轉身離去。
那一天，蘇耀還是沒有去送李雪，只是在山上看著無量宗所在的位置，良久未動。
蘇耀漸漸長大，他沒有去找李雪，李雪卻借著論道大會找了他好幾次。而且每次見到蘇耀都會責怪蘇耀不去找她玩，罵她沒良心，竟然一點都不想她。
蘇耀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說話。
兩人都漸漸長大，距離卻似乎在緩緩拉近。
後來，蘇耀听說，琉璃心經雖然可以外傳，但能夠獲得琉璃心經的人往往是聖女的丈夫。
那一天，蘇耀沉默了許久。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李雪第一次見到自己就做出了那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