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跟著人出去時還在說︰「可千萬別告訴你家那口子!」
宮九歌試圖糾正她︰「告不告的從來不是我決定好嗎!」
楚昭昭︰「既然如此,那你說,你是依仗什麼光明正大地走正門?」
宮九歌一臉的「我也不想啊,我能有什麼辦法」,她道︰「依仗我腿腳不利索。」接著她還叫了馬車。
這里的人自然是不敢攔她的,唯一敢攔的木十四受了傷還沒好利索,小七也外出未歸,眼下的境遇就是宮九歌說什麼就是什麼,事後他們如數報給赤厭晨。
楚昭昭品出味兒來了︰「你這就是仗著赤大人不會找你麻煩,才敢這麼干的對吧?」
宮九歌︰「你哪只眼楮看到他不會找我麻煩?」
楚昭昭反問︰「……那你知道他找完你麻煩後還會找我嗎?」
宮九歌︰「這種話就不要搞省略那一套了,听著像人要出軌似的。」
楚昭昭︰「我真不是挑事的人,不過赤厭晨逛青樓這事兒你知道嗎?」
楚深近來行蹤不定,楚昭昭前兩次就撲了個空,不想這次跟著宮九歌,倒是把人抓了個正著。
楚深不意外宮九歌過來,倒是看楚昭昭也在有點奇怪︰「你怎麼也過來了?」
楚昭昭︰?
楚深也就這樣問了句,接著他看向宮九歌說︰「那件事進程如何了?我這邊差你一個結果。」
宮九歌點頭︰「我沒問題。」
楚昭昭︰?
楚深︰「那隨我來……昭昭你在外面等著。」
楚昭昭︰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當拉皮條的是吧?!
宮九歌駕輕就熟地跟著楚深進了內院,楚昭昭看著二人的背影,待他們走遠,她問外面的下人說︰「這姑娘經常過來?」
下人說︰「是來了幾次。」
宮九歌這段時間確實造訪頻繁,和楚深之間的協議也融洽,二人甚至有了徹底消滅鬼靈的辦法,宮九歌還初中模索出了一星半點鬼靈的來源。
楚深︰「我借你的人用的還順手?」
宮九歌點頭︰「很不錯,確實模出些門路來,你要听听嗎?」
二人說的正是這鬼靈的源頭,宮九歌將收集到的消息列舉出來︰「就楚家而言,我模索到的源頭之一是藥物。」
楚深看了過來。
宮九歌︰「之前楚昭昭有意禁錮我,便是方便楚描奪取身體,這一計劃被打斷,楚描變作鬼靈,這是其一;其次便是楚家有圈養容器的習慣,前期藥物輔助,後期魂魄抽離……其實未必需要走後期這步,藥物到了中後期便會自發催熟,這種情況下軀殼損毀靈體便會自然而然地月兌離。」
「鬼靈的意識取決于軀體的完善度,當然,可能還包括些別的。」
宮九歌將她這邊的線索整合完,等待楚深接下來的線索。
楚深不負所托,他說︰「你說的是部分,外面的鬼靈數量遠非藥材能導致,我初步猜測,這樣的現象或許能導致傳染。」
宮九歌心猛地一跳。
楚深︰「當然不是普通的傳染,要不然現在大陸上都沒活人了。——鬼靈也分三六九等,你應該見過走尸狀的鬼靈吧?」
宮九歌點頭。
楚深︰「這是一種感染現象,魂靈離開身體成了鬼靈,身體成了行尸走肉。他們很難說有沒有意識,不過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這與楚家這批藥物催生的物種,並沒有關聯。」
「這行尸走肉版鬼靈,與他們的魂體鬼靈還有聯系嗎?」
楚深︰「這個問題很難說,鬼靈在速度上超出走尸每刻鐘一百公里,這兩樣在不在一個地域範圍還很難說。而且這個癥狀的感染,我認為他們並沒有‘有無意識’這種說法,因為感染而死亡,魂體相離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宮九歌得了這條重要線索滿意非常,最後還多問了句︰「眼下有相關感染源的猜測嗎?」
楚深搖頭︰「想知道這點,還要等鬼靈潮下一次爆發,最好……還是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爆發。」
宮九歌心道你這想法很危險啊!
「最開始,提出魂靈置換容器這一方法的是什麼人?」
楚深說︰「這怕是得翻楚家的過往史找。」
宮九歌記下了這話。
等到離開楚家時,不見楚昭昭的身影,宮九歌沒等她,自個兒上了馬車就要離開,楚昭昭從府內狂奔而出。
「你敢不敢等等我?!」
宮九歌︰「你去哪兒了?」
楚昭昭憤憤地將手里的茶葉往她懷里一扔,怒道︰「虧我還不忘記幫著小叔給你帶茶出來,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宮九歌扶額,將茶葉放置在一側︰「來了就上來吧,你自個兒的地盤上還怕迷路不成?」
沒過幾天宮九歌隨楚深去看了吳宴的情況,中途回程的時候,宮九歌嗅到茶壺里淡雅的香味,隨口提了句︰「那天你送我的茶味道不錯。」
楚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接著他想起來,道︰「也幸虧昭昭提了句。」
楚昭昭在拉皮條的路上一去不復返,她的心境也隨之產生了變化。由最初的「完了不關我事是她自己非要去的我攔不住」到「反正人不是我帶出去的,我心虛個毛線啊」最後到「算了就這樣吧,四舍五入一下我也是撬過朝渺牆角的人了」。
就在楚昭昭以為事情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宮九歌被安頓好的赤厭晨接走時,赤厭晨回來了。
回來了?
听到這個消息的楚昭昭不可置信,再三向傳遞消息的人確認。那人不知道這有什麼好不信的,不過楚昭昭的身份在這,他也只好耐心道︰「是真的,家主听聞此事還親自去接了。」
搞什麼?你在羅家好好的不繼續發展,回來是生怕楚家主抓不住你把柄?冒險站了隊的楚昭昭簡直就像嗶——了狗。
宮九歌此時也有相同的疑問,見赤厭晨進府還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你怎麼回來了?」
赤厭晨趕路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他展顏一笑︰「我回來了。」
赤厭晨這一劑重磅炸.彈打的人措手不及,不分敵我。
宮九歌被這出人意料的舉動驚得不輕,不過她了解赤厭晨,對方此舉定然是有更深的含義在。
赤厭晨一行回來當天就被楚家主設宴,意為接風洗塵,赤厭晨帶了宮九歌和赫琢一起。宴席上,楚家高層幾乎全員到齊,楚深照例不在,赤厭晨目光有意無意往那個位置瞥了好幾眼。
宮九歌︰…………
楚家主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他問赤厭晨在看什麼?赤厭晨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地開口詢問楚深的去向,這聲音听的楚昭昭一個激靈。
楚家主說︰「小七身體不好,一向不愛參加宴會。」
赤厭晨道了句「可惜」。
楚家主並不關心楚深,他將注意力放在了赤厭晨的家眷身上︰「厭晨好福氣,有個如此漂亮得體的夫人,孩子也這般大了,你夫妻二人的關系一定很好吧!」
赤厭晨握了握宮九歌的手,然後松開︰「家主謬贊了。」
赫琢抱著「弟弟」,乖乖坐在位置上。
「如此可愛的孩子,不知道今年幾歲了,叫什麼?」有人問了。
赤厭晨手一頓,接著語氣和緩說︰「八歲半了,名喚琢琢,如琢如磨的琢。」
「好名字!」
又是好一通夸贊,听的喜好贊美的赫琢都一臉的不忍直視。
接著在關切,吹捧,贊美的諸多聲音中,終于有人問出了赤厭晨回來的原因。
對此,赤厭晨早有準備,在諸多楚家人的視線中,他說︰「此番回來有兩件要事,一為帶消息回來,羅家願奉上所以財富迎接新主——」
新主,不出意外的話,赤厭晨本該是這個新主。
他這句話讓場上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
赤厭晨終于說出了第二句話︰「……其二,便是獻寶。」
宮九歌眉頭一挑,赤厭晨看到她了然的模樣,沖她笑了笑。
難道是在羅家找到了什麼寶物?幾乎所有人都在這麼想。但是,說真的,哪怕獻上的寶物再如何珍貴,赤厭晨當下的境遇也不會有所好轉。
赤厭晨視這些忌憚中帶著惡意的目光如無物,他對著上首的楚家主抱了抱拳,揚聲道︰「厭晨不負眾望,如今羅家已經如數臣服,我便將這份驚喜獻給楚家主。」
這話一出,在場上掀起軒然大波,就連楚家主都能聊想到這一番操作,旁觀楚昭昭的臉色更是浮夸。
楚家主心中驚喜,爭搶了一番沒到手,結果對方直接送過來了。楚家主笑道︰「先前許諾了你便是你的,何須再送還給本家主。」
赤厭晨也很上道,他說︰「厭晨如今地位離不開家主扶持,一個羅家尚且不堪得以報答。」
楚家主連贊三聲「好」,接著賞賜大筆金銀。楚昭昭在旁听著連羅家家底十分之一都沒有的財寶,不明白赤厭晨此舉為何?
赤厭晨和宮九歌相視一笑,看的楚昭昭牙根發軟,心說朝渺難道早就知道了?這事兒不會還是她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