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位面亂流

西山眼下出于遍野荒蕪的狀態,神王閣在當中就是個像樣點的廢墟,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堆大型廢墟中藏著三位大佬——縹緲城城主赫無雙,忘書宗宗主夙壹,以及神王閣前閣主楚驚凰。

這三人無論哪個拎出來都是轟動一方的人物,現在卻呆在小小的枉城,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小小的法陣上,看著上方灰色的屏幕黯淡無光,顯不出人像。

「夙宗主,到底是你技術不精,還是真就如你所說的,位面不穩?」楚驚凰對蘇止棘是有諸多不滿,尤其是在宮九歌和朝渺二人掉落山崖後,三番幾次屏幕上灰白一片,現在索性不顯人像了。

蘇止棘雙手交叉安穩放在腿上,語氣是與往常無異的你奈我何︰「楚閣主若是有心,大可將兩個理由都認了。」

赫無雙不在乎屏幕能不能現場直播,他只想知道︰「沒辦法讓她回來,那你能否動用法陣送我過去?」

蘇止棘搖頭︰「通過法陣來傳送位面這術法我並不會,九歌她們這次可以說是全憑運氣,不然就這麼沒依沒據地亂闖——」別說穿越位面了,就是某個位面存在的那些神秘生物,都讓她們活著走不出去。

屏幕就那樣灰白一片,蘇止棘也不打算去修理,畢竟就是他自個兒把法陣搞壞的。

笑話,宮九歌後面要是知道了自己現場直播的事,不炸毛才怪,到時候要找人算賬肯定也是找他,而且,有些事,他也並不想讓這二人知道。

蘇止棘說︰「她們二人會有辦法回來的,眼下還是先騰出手來處理下正事,比如,封印的那一大個缺口,再比如當下淪陷的枉城。」

楚驚凰嗤笑一聲,眼里滿是譏諷︰「看不出來夙宗主心憂天下,就是不知道你這般盡心,可是忘了忘書宗的血海深仇?」

蘇止棘可不是好脾氣,當下就涼涼回了句︰「冤有頭債有主,我忘書宗的仇與枉城何干?與枉城子民何干?我輩磊落慣了,實在做不出遷怒無辜之人的豎子行徑。」

論實力,蘇止棘不敵楚驚凰是真,但是誰讓赫無雙在場呢。

赫無雙是沒有救萬民出水火的念頭的,那兩人撕起來他的立場簡直樂見其成,但是不能!從下屬口中他已經得知了夙壹的身份,大舅子這個身份可還行。這兩方要是真鬧起來,事後宮九歌人回來了知道蘇止棘不僅吃了虧,赫無雙還在袖手旁觀,那場面……

眼下再怎麼重要的事都比不上二人的安危,然而最鬧心的就是任憑他們怎麼個無敵法,對當下二人的境遇也沒有半點幫得上忙的地方。

蘇止棘︰「干著急不如把地方清理出來,不然依著九歌的性子,又有的忙了。還有楚閣主,朝姑娘現在應該和九歌一處。」

楚驚凰聞言冷笑︰「夙宗主果然是不用實力也能位列高處的人物,听聞宮族少主曾經為了夙宗主力戰群雄,其風姿當今還在為人們所津津樂道,都傳宮少主是為了夙宗主才下架城主赫無雙,你們……」

「砰」的一聲,赫無雙神色如常收回手,楚驚凰堪堪躲過,卻仍是因為措手不及卻余威震傷。

「赤厭晨!」楚驚凰怒目而視。

赫無雙瞥了他一眼︰「有放狠話的時間,先把你整出來的那些破爛清理掉。」

場面上的氣氛逐漸凝重,就在這時,枉城境內突然山崩地裂,一道天雷自上空劈下來,在城主府中劈開一個大坑,城內游走的鬼靈失控,半透明的靈體如同被吸磁一般凝聚到大坑的方向。

蘇止棘對法陣運轉再熟悉不過,這來自不同位面的氣息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回來了!」

當赫無雙與楚驚凰二人靠近枉城城主府時,入眼便是圍在外面密不透風的鬼靈。就在二人心照不宣聯合出手的時候,被圍著的最中心忽然爆發一種強大的氣息,肉眼可見鬼靈體魄扭曲嘶吼,然後如同受驚的野獸四散。

圈中心站著兩道身影,身上的裝束奇異但是利落好看,楚驚凰看著其中一人,身形意外的熟悉。

「宮銘?!」

隨在二人身後晚來一步的蘇止棘听到楚驚凰口中的名字,下意識往那個方向看去。

這二人是宮銘夫婦,也只有他們二人,朝渺與宮九歌並不在其中。蘇止棘視線落在姬忘姝手中的襁褓上。

楚驚凰沒看到朝渺,但是遇見宮銘也讓他不枉此行︰「宮家主可讓人好找!」這語氣,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像是當場就要一並把賬算了。

蘇止棘沒見過宮銘夫婦本人是真,但是姬忘姝手中的襁褓讓他聯想到一些東西,他上前問︰「夫人,九歌之前可是與你們一起的?」

姬忘姝沒見過蘇止棘,她從赫無雙身上收回視線。

「九歌」這稱呼可不是一般人喊的,她在想面前芝蘭玉樹的男子是什麼人。

蘇止棘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見姬忘姝略帶著大量的眼神看他,他道︰「晚輩名為夙壹。」

夙壹,代號壹,這個名字協同代號柒幾乎伴隨了宮九歌整個少年期。

姬忘姝瞬間明白過來面前人的身份,她回答了對方先前的問題︰「位面傳送時,我們的確在一起,但是中途被亂流沖散了。」

赫無雙︰「亂流?」

姬忘姝抱著懷中酣睡的嬰兒︰「對,不過傳送類別的法陣,這點亂流倒也不足為奇,可能只是中途錯開了選中的時間節點。」

蘇止棘︰「這個時間節點誤差有多大?」

時間節點听著平常,但這次的位面交錯,時間上就差了幾千年,可以說很致命了。

姬忘姝出言安撫︰「放心,不會差太多。」

赫無雙眸子深的能滴出墨來︰「你們又是何人?」

蘇止棘︰……

等等,你是沒听到楚驚凰剛剛叫出「宮家主」三個字嗎?還是你真看不出來宮九歌長的有多像她的父母?

姬忘姝往宮銘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道︰「赫城主,久仰,我是九歌的母親。」

赫無雙當前正陷在他們口中的「亂流」中,這種無能為力近乎難堪的情緒佔據了他的全部思緒。心愛的人在他能力不及之處死生未卜,這種壓迫能瞬間將人逼瘋,尤其是對于近乎無所不能的人而言。

姬忘姝將懷中的嬰孩露出來,她抱著的是哥哥,妹妹是宮九歌抱著的。

「這是你和九歌的孩子。」

一張尚未長開的小臉露出來,臉上目前還看不到屬于他父母的風采,小家伙眼楮圓溜溜地睜著,見到生人也不怕。

赫無雙從未有機會接觸到這樣脆弱的小東西,哪怕是和宮九歌在一起了,也沒機會想到過會有後代,溫熱靠近他的手臂,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朝渺問宮九歌要不要打掉孩子時,宮九歌毫不猶豫的那句——

留著!

「咿呀。」

赫無雙沒伸手接,姬忘姝這個姿勢維持久了孩子不舒服,掙扎起來。

姬忘姝疑惑道︰「赫城主?」

赫無雙將孩子抱過來。

姬忘姝︰「你這麼抱他不舒服。」

赫無雙在姬忘姝指導下擺出個僵硬的姿勢。

「他有名字嗎?」

姬忘姝︰「你是孩子的父親,照理說名字該由你來定,不過小名已經有了,單字‘匪’。」

赫無雙抱著臂彎里的孩子,他說︰「‘匪’字便極好,用作名吧。」

宮銘繞開楚驚凰,往自己夫人那邊過去。

「楚閣主想知道什麼,不如坐下來談,」宮銘如是說,「當前便是先定位二人的去向。」

卻說宮九歌這邊,找到了遺址,在宮銘開啟傳送陣之際,地面晃得像八級地震,眼前飛沙走石,眼楮都掙不開,就在這磨人的傳送要結束之際,就听父親大人忽然叫了她一聲,接著眼前就不見了父母二人的身影,等她腳步穩穩地踏在地面時,連身邊的朝渺也不見了。

宮九歌站在山坡上舉目四望,然而沒有就是沒有,和她一起的只有她抱著的雙胞胎里的妹妹。

「人呢?」

宮九歌心道難不成她被甩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要判斷這是什麼地方,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個活物出來,能語言溝通最好。

宮九歌抱著孩子往山下走去,沿途看到幾塊巨石,像是拆了什麼建築後留下的石料,表面還有精雕過的花紋。這紋路看著眼熟,但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想不起來打哪兒見過。

「對哦!」宮九歌突然想到,判斷位面的話,使用法陣就能做到。畢竟在科技盛行的時代,法陣這種純靈氣供應的東西著實吃力不討好。

宮九歌用傳信的紙鴿給蘇止棘擬了封信件過去。信件上空無一字,不過她也只是試試,本來沒抱多少指望,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紙鴿顫巍巍地抖了抖小翅膀,竟然飛起來了。

能動,能傳信,就證明收信的人在這個地方!

這真是意外之喜。

宮九歌抱著孩子,身體瞬間充滿了力氣,順著紙鴿的方向追去。

兩天兩夜後,宮九歌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步行帶來的諸多惡意,索性去叢林獵了頭靈獸,又能當坐騎,還能給懷里的小家伙供個女乃。解決了步行問題以及兒童餐問題,宮九歌終于能一身輕地往信件接收人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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