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該嫁人了,九綰

宮九歌覺得她不是很想再听下去,只是對方說的興起,她也不好冒然打斷。

尹灼華的情緒非常激動,他說︰「我便是後來才知道,他最初接近我姐姐,是為了謀得我尹家機密,奪走我尹家至寶,水月鏡花!」

宮九歌附和︰「……太可惡了,不過家主是如何得知此事?」

尹灼華︰「水月鏡花現在仍在縹緲城,這難道不是最直觀的證據嗎!」

宮九歌︰好的好的,你繼續說。

尹灼華說完剛剛這番話卻像是已經耗完了所有的心力,不願意再多說。

宮九歌毫無違和地轉移話題︰「家主人中龍鳳,眼下既然還未成家,我有一妹妹,乖巧可愛,還未婚配,家主可有興趣見見?」

尹灼華抬眸,感慨道︰「少主和自己的姐妹,相處的一定很好吧?」

宮九歌臉上看不出喜怒,她說︰「比不得家主所述。」

尹灼華搖頭,苦笑一聲︰「多謝少主美意了,只是我眼下還無意成家。實不相瞞,我之前有過喜歡的人,後來……後來她便離開了,沒了下落。」

「在她回來之前,我是要一個人呆一段日子的,辜負少主的好意了。」

宮九歌︰「家主當真深情,既然如此,我便再給那丫頭挑個戶兒吧。」

尹灼華眼皮跳了跳,狀似不經意地問︰「都說家里姊妹親近,一方斷然不舍得另一方早早出嫁,少主看著,倒像是恨嫁一般。」

宮九歌故作不解道︰「便是到了年紀就要嫁人,不出門憑白得人笑話。」

尹灼華笑說︰「事關二小姐終身大事,少主可有的操心了。」

要不是面上過不去,宮九歌能逮著個人就把宮九綰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去。于是乎,等回去後,宮九歌徑直去找了宮九綰。

宮九綰仍是面上無辜叫她姐姐的模樣,宮九歌也懶得糾正了,決定和她來個促膝長談。

「說起來,我們二人,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說過話了。」宮九歌這般道。

其實不是很久,而是壓根沒有,但誰讓宮九綰听不出來呢!

宮九綰忙里忙外指使下人泡茶收拾,主人姿態做的足足的。

「姐姐怎麼想到來看我?」言語間還帶著幾分驚喜,听的人心里熨帖。

宮九歌做出一副慈愛的模樣,笑著對她道︰「之前不曾注意,九綰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宮九綰面若芙蓉,羞澀地低下頭,把玩自己的發絲。

宮九歌︰「九綰是年前及笄對吧?」

宮九綰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宮九歌自若道︰「那時我不曾在家,你及笄也未曾到場,好在現在也不晚。」

宮九綰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然而很快,宮九歌就給她解釋了。

宮九歌︰「你既然已經成年了,也該是嫁人的時候了。」

「不,我……」宮九綰下意識回避,卻意識到自己當下的狀態不妥,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九綰,九綰哪里舍得離開家。」

宮九歌表示理解,然後拒絕了她。

「女子都是要嫁出去的,恰逢今年年情好,你也不是能等得起的年紀了,別一直在家里,落了旁人口舌。」

宮九綰听她字如珠璣,臉色煞白。

她如何看不出來宮九歌是有備而來!

但是,不可能,她不可能嫁給別人的!

她費盡心思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模樣,都是為了接近她心中那人,如何願意隨便嫁了別人去!

「這,」宮九綰強撐著給自己謀最後一條生路,「我可以嫁人,但是,嫁誰要讓我自己決定!」

宮九歌︰「七天。」

「什麼?」

宮九歌說︰「條件我可以答應,不過我只給你七天時間。」

宮九綰嘴唇顫抖,對上宮九歌的視線,像是透過外表看到了她內里那顆堅硬無比的心。

「好。」她听到自己答應了。

宮九歌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宮九綰腿腳發軟,扶著椅子才坐了回去。宮九歌臨走那一眼讓她覺得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怎麼會有人能想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事!

秉著這點自信,宮九綰開始謀求自己往後的路。

她喜歡那個人很久很久了,那年在桃林下的第一眼便讓她失了心,再也無法找回,為了能多靠近他一眼,沒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現在,她終于如願了,那個人,現在就在距離她咫尺的地方,伸手便能踫到,她不會再放棄這個機會。

宮九綰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腳步不自覺地往前挪動。卻見宮九歌突然疾走幾步,上前拉著那人的手,那人側過頭來對她輕笑,溫柔的不可思議。

是她該多好,他是沖著她笑該多好啊!

宮九綰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不甘,濃郁的黑頃刻間佔據了她的瞳孔。

宮九歌出來見到人在等,上前攥住了他的手。

赫無雙側眸︰「確認了?」

宮九歌謙虛︰「一半一半。」

赫無雙忽然又問了句︰「尹無笙是誰?」

宮九歌去見尹灼華,他就想起來年前那人問他的問題。

尹無笙是誰?尹家的人?為什麼要來問他,人過得好不好?

宮九歌琢磨著這事兒要怎麼解釋,半晌,她開口說︰「我當初遇見你的時候,就叫尹無笙啊!」

赫無雙俊臉看著有點僵。

宮九歌繼續道︰「那時候我還年輕,被你耍得團團轉,反應過來後,名分都有了。」

赫無雙︰……

赫無雙的眼神充滿了對這件事的質疑。

宮九歌見狀冷笑︰「我當初臉上戴的水月鏡花都在你手里,人證物證確鑿,你還想說什麼!」

赫無雙對她說的話根本沒記憶,反駁不得,否認不得。

「你很喜歡當初的我?」

宮九歌忽地听對方問了這麼一句,切切實實地被反將一軍。

宮九歌非常淡定︰「原來的你和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並沒有區別,我喜不喜歡,你難道不清楚嗎?」

「你,就這般質疑我的心意?」

赫無雙︰……

赫無雙即將出口的話被堵了回去,一時間竟然沒能想到破她這招數的方法。

宮九歌挑眉,艷麗的眉眼張揚︰「還有問題嗎?」

半晌,赫無雙才想起來這對話的初衷。

「你離開尹家,有什麼緣由?又是如何和宮家扯上的關系?」

宮九歌一句話回答了他所有困惑︰「掃地出門,找了下家。」

當真是言簡意賅,讓人耳聰目明。

赫無雙伸手捏起她的臉,露出個並不愉悅的笑容︰「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

宮九歌眨巴眨巴眼看他,適當露了個困惑的表情。

赫無雙傾身,一口咬在她臉上,留了個清晰的印記,宮九歌還沒來得及喊疼人便退開了。男人捏著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精致面容上的牙印,最後給予評價。

「不錯。」

宮九歌傻眼了。

男人︰「這件事就算了。」

宮九歌︰……不是,被咬的是我,你算什麼算!

赫無雙看出她內心所想,多解釋了句︰「我算的是你撒謊這事。」

宮九歌坦誠道︰「實不相瞞,我說的是真話。」只是忽略了錯綜復雜的過程而已。

赫無雙話接的毫無瑕疵︰「那就算你省略的那部分。」

宮九歌無言。

卻說尹灼華的話也不是什麼情到深處自然訴苦,他就是明面上在報備尹無笙這個人的存在,試圖給二人制造間隙。至于他所說的相似之處,光是看到宮九歌那張與尹無笙毫無相似之處的臉,便能斷絕所有聯想了,又怎麼會想的到「像」!

為什麼突然要給宮九綰找人家了?尹灼華思考,是對方已經發現了什麼,在故意試探他?還是說,真就迫不及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尹灼華想到這里,立刻修書一封,傳了出去。

宮九歌這邊也收到了關于羅兒的信息,不像尹灼華所言是離開沒了下落,而是意外在尹族身亡。

宮九歌盯著「身亡」這兩個字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沒看錯。

身亡?死了?

上面描述的時間是在一年半以前,羅兒意外溺水死亡,但是由于她身份敏感,雖說是尹灼華喜歡的人,但二人還沒名沒分(宮九歌︰這麼久了還沒名分?),眼下人死了,也沒有風光操辦,只是挑了一塊地給葬了去。

但是,說真的,尹灼華的話又不似作假,好歹他在提及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跡象,仿佛就真如他所言,人只是離開,說不準哪天還會回來。

如果這只是敷衍她的說法,斷該不是用這種借口,說死了仍念念不忘不是更合理嗎?

尤其,據她了解的尹灼華,不該是這副模樣!

宮九歌左思右想,覺得她忽略了一種可能。羅兒應該還在,只是在的方式不太一樣了,比如像鬼靈那般,不是活人,卻也不是死物。

這麼想著,又多了一個切入點。

楚驚凰與朝渺在洛國,羅兒的生與否,急切去枉城的尹族與姬族,到了現在仍無動向的洛國。這一切看似毫無關聯,但是隱約又有一條線在當中制衡,而這條線的目標最終指向宮族。

更確切的來講,是它目的毫不掩飾的伸向了宮九歌!

這麼想來,宮九綰竟然是他們送上門的一個切入點。

宮九歌冷冷的笑了,今日第二次造訪宮九綰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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