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塵外之地

路由看了眼洛子裳,他的意思很明顯了,有外人在場,他不能說。

洛皇眼里閃著精光,一時間竟被勾起了興致。

「子裳,你先下去。」

洛子裳皺眉,先是狠狠地瞪了眼路由,然後情深意切道︰「父皇,此人來歷不明,子裳哪能讓您和他獨處,萬一出了什麼事……」

洛皇擺手,他還不至于這點膽氣都沒有,他重復道︰

「你出去。」

洛子裳又勸了兩句,見洛皇堅持,她也就放棄了。

等閑雜人等都離開了,洛皇居高臨下開口︰「現在你可以說了!」

路由眼楮睜的溜圓,臉上露出市井小人特有的猾頭奸詐。

「草民斗膽猜測,皇上的身體,怕是不如何健朗。」

這句是純廢話,帶了眼楮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當然,沒人敢說就是了。

洛皇沒有應這句冒犯至極的話,渾濁的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路由絲毫不懼,迎上洛皇的視線,朗聲道︰「草民不才,願意獻上一計,為吾皇排憂解難。」

「哦?」洛皇粗糙的面皮抖了抖,「說來听听,你能如何效勞?」

路由眉眼低斂,嗓音因為激動而發出顫音。

「草民祖上曾有一術法,能讓垂老之人恢復年輕氣盛之時。」

洛皇心猛地一跳,不自覺地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真有此等術法?」

路由信誓旦旦作保證︰「草民願以性命來擔保!」

洛皇撫著發白的須發,心思百轉千回。這個念頭一旦生了就再也閃避不開。

「那就讓朕看看你的本事。」

伴隨著民眾對洛國的不滿,枉城的境遇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極端,所有的傳訊手段都如數斷絕,枉城仿佛成了塵外之地,觸手可及,其中的狀況人們卻始終都不得而知。

「少主,」阿季拿著信件過來,「枉城去的人也都沒了回音,好像就是一進去,人就沒了音訊一樣。」

宮九歌手指輕點桌面,看著那堆毫無用處的信件,問說︰「幕國情況如何?」

幕國?

阿季不明白她為什麼問起了幕國,如實回稟道︰不曾听說幕國有什麼大動作,相應的,幕國的朝堂上貌似和諧了許多,朝臣像是接納了幕秉之。」

哪里是什麼接納了,分明是主心骨回來了在背後牽制。

沒有消息也算是個好消息,宮九歌擬了封信給蘇止棘,問他接下來的行動。

看到旁邊的赫無雙,宮九歌多問了句︰「枉城有你的人嗎?」

行叭,這簡直就是廢話。宮九歌覺得她要是上點心,從宮家翻出幾個赫無雙的人也不意外。

赫無雙知道她想問什麼,直言︰「同樣聯系不上。」

要想知道什麼,除非本人去。

若是往期,宮九歌怕是已經開始收拾動身的行李了,偏偏她到現在都沒有出去的想法。這種抵觸來的莫名其妙,但是讓宮九歌很安心。

或許是她去了枉城這段時間,蘇止棘和幕初筵出了事給她留下的陰影,總之她沒有生出一分半點的念頭。不過不想歸不想,她也不能放任自己的人沒了下落,死生不明。

宮九歌伸出手肘踫了踫赫無雙︰「給點意見唄。」

赫無雙瞥了她一眼,很中肯地道︰「打探消息就不用了,進去的人沒一個有消息的,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怕不是得自己親自去看看。」

確實是這樣沒錯!

宮九歌笑道︰「要不是家里有這一大家子人,沒準我就去了。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都不見其余幾家表態嗎?」

一語成讖!

介于宮九歌之前借幕國的名義傳出了募捐的消息,眼下各族出去的人都沒了下落,一個個都急上火了。四個古族私底下聚到了一起,宮族也受邀在列。

為什麼說四個?洛國恃才傲物,自言早已走出了七大古族的行列,且近來因為名聲不佳,不曾支援枉城,被其余古族排斥在外;幕國則是這件事的發起者,不得善終的幾族心中有怨,都默契地不曾通知;還有一個就是沐族——

和大陸上最大的情報網忘書宗結過大仇,眼下忘書宗輕松洗白,沐族沒討到好不說,繼承人還被宰了,這聞者傷心的故事,就讓他成為故事吧!

聚到一起的就剩下了尹族,姬族,宮族,以及,存在成謎的蘇族。

來的人要不是尹灼華,姬滄瀾這名副其實的家主,還有就是實權在握的宮少主,再就是蘇族一直以來的管事,蘇長老。

四人同聚一堂。

「此前,沒有任何征兆,前一天還好好的,有收到來信,但是之後消息便石沉大海。」姬滄瀾表態。

尹灼華臉色也不好看︰「此番動身的是我尹家的嫡系子女,傳信回來沒有確切時間,所以無法判斷是何時出了問題。」

尹家嫡系?竟然是尹青妍親自去了。

蘇族長老︰「蘇家亦如此。」

先是被鬼靈附身的人如數暴斃,再是毒霧絕糧,現在索性所有人都沒了下落。不能說人都出事了,畢竟此去不乏強者,不至于團滅,那,是出于什麼原因,去了打探消息的人也沒了下落呢!

「宮少主。」听尹灼華喚了一句。

宮九歌回神,發現這幾人都表述完了,她道︰「具體時間不清楚,但是傳出去的信沒收到回應,去了打探的人也沒了下落。」

傳給萬子矜的信沒了音訊是真,不過介于二人間並不和諧的關系,宮九歌對對方不予回信這一點沒有太大反應。

「幾位可有什麼打算?畢竟沒了下落的都是本族人!」還都是重量級族人。

四族湊到一塊兒吐苦水。

「我之前去過枉城,」宮九歌忽然道,其余三人的視線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宮九歌接著說︰「實不相瞞,就沖著這封印,當地的旅游價值也是可圈可點。」

三人︰……

姬滄瀾竟然詭異地听出了她這話的深意︰「宮少主的意思,你莫不是去看過這封印了?」

尹灼華抹了把臉,心說這你都听得懂。

宮九歌點頭︰「確實是去看過,而且,還發現了些難言的端倪。」

這件事像是很為難,迎著三人炯炯視線,宮九歌不情願地將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我瞧著那封印,早先就被人動過手腳。」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石子激起千層浪,讓听到的人無不目瞪口呆。

「早先?這個早先是什麼意思?有多早?」蘇長老追問。

宮九歌想起那破損近百年的可憐屏障,唇瓣上下一踫,道︰「看著有些年頭了,至少三十年。」

那是枉城還不曾分離出去的時間段。

在場幾人都是人精,如何想不通這話背後的深意。

尹灼華最早聯想到一個人︰「楚驚凰?是,是神王閣!」

姬滄瀾與宮九歌相似的面容泛著冷意,淡淡道︰「如今的楚驚凰不過二十出頭,如何有本事去對封印下手!」

一說起這個,就讓人不得不聯想到神王閣每代正式閣主都叫「楚驚凰」這件事。

「說起來,這件事之後,枉城就直接被分出去了。」宮九歌無意提醒了句。

蘇長老正襟危坐,正色看向宮九歌︰「宮少主,此事你可曾與旁人提過?」

宮九歌穩重道︰「自然不曾。一來是沒上心,等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後,直接成了沒證據,不提也罷。」

所以說,剛剛的話都是她的信口之言?

這三人並不是好糊弄的,听了這一句後幾乎要將宮九歌先前透露的線索直接給否決了去。

宮九歌靜靜觀察場上氣氛的變化,輕輕嘆了口氣︰「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仔細想想,封印要是沒問題的話,它此番也不會出這麼大一簍子。」

信任指數上升i

g——

宮九歌往後一靠,輕飄飄地給這件事來了個完美收場︰「听听就好,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不說這個了,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來商量如何聯系上我們的人吧!」

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非但沒讓人忘懷,反而是埋了顆種子下去,不知會在什麼時間,生根發芽。

最後的商量當然是沒得出結果,信送去沒音訊,探子過去了也沒了音訊,就差自己親自上了!

尹灼華忽然靈光一閃,問道︰「法陣!法陣間是否可以溝通?」

蘇長老剛要否決,就听宮九歌說︰「距離太遠,能用作傳遞的法陣無法生效。」

姬滄瀾忽然說︰「宮少主很懂法陣?」

宮九歌毫不謙虛地點頭︰「最近在研究,小有所成。」

這疑似吹牛的話,偏偏她說出來毫不違和。

「眼下雖沒有好的主意,但是,」宮九歌說,「若是憂心不已想要動身前往枉城,切記要萬般小心。」

這沒什麼內容的話中透露了一個觀點,宮九歌,不會去!

四族眼下並無所獲,只得先散去。

宮九歌心里的違和感愈發的重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們的背後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催促驅趕他們動身前往枉城。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久經不散,宮九歌不想一個人煩,直接送了信給蘇止棘和幕初筵,說了自己的猜想,並且叮囑他們沉得住氣。

回了宮族見到赫無雙,宮九歌滿心的郁悶煩躁終于有了紓解。她剛要上前,就見一個嬌俏的身影往赫無雙的方向靠了過去,好一個弱柳扶風。

宮九綰嗲嗲的叫了句︰「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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