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還是那個人

冰霜追逐到了太陽,以它的絕對零度將炙熱的火焰包裹。部分冰霜被炙熱烤化,水滴順著冰柱留下來,越來越多的寒霜層層覆上,內外夾擊。

「太陽」終于不堪重負,光芒逐漸黯淡下來。與此同時,「天空」也被外面出手的人撕裂開一個黑洞。掛在「天空」之中無比耀眼的「太陽」,此時被宮九歌握在手里,小巧到手指一攏便能遮個嚴實。

外面的人怎麼都沒料到,他們等了這麼久才遇到「夢晷獸」進食,陷入消化狀態,內丹方才出現。不想在他們斬殺夢晷獸後,內丹沒出來,直接跑出來個大活人!

她是怎麼在夢晷獸體內活下來的?

宮九歌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了招的,更不知道自己的線索,到底是在哪個關卡出了問題!她抬眼看向與自己意外默契,里應外合的人。話說回來,這次若不是對方出手,她怕是一時半會兒還謀不得出路。

想著先道個謝,結果這一抬眼,她還沒看清楚人,就听到了句熟悉的稱呼。

「夫人?!」是雲墨。

宮九歌一听這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她視線緩緩上移,赫無雙的臉清晰地映入眼簾。

等等,幻像難道還沒結束?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她甚至希望這一幕真的還是幻象。

赫無雙听到了雲墨的那聲稱呼,側眸看了他一眼,雲墨本來還打算對宮九歌使個眼色,不巧對上了自家主子的眼神,迅速低下了頭。

宮九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怕是已經不記得她了。

宮九歌︰「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赫無雙看著面前的人,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甚至都不願意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

宮九歌循著他的視線打量了眼自己,因為不久前在那深潭,疑似怪物的胃液中浸泡過,衣服外沾著黏液,發出酸臭難聞的味道,在外的皮膚更有被腐蝕過的痕跡,還沒來得及清理,紅腫潰爛。

還真是,狼狽啊 !

「你認識我?」赫無雙雙眼直視她,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他顯然是警惕大于其他。

宮九歌竟然萌生了一種捂著臉否認的想法。她眼下這幅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入眼。

「你們是為了這個來的吧,」宮九歌將手里的獸丹露出來,見他臉上有異,她取出一塊還算干淨的手帕將獸丹擦干淨遞過去。

赫無雙看了眼,沒接。

宮九歌直接將獸丹扔到雲墨手里,錯身便要走。

雲墨嘴張了張,看模樣是想對她說些什麼,但是沒經主子允許,他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宮九歌拖著一身傷,打算找個地方先將傷口處理一下。眼下見到人那幾分悸動已經被對方的眼神抹消的差不多了。

她是真的累了,剩下的時間還要找人,暫時,暫時就先這樣吧!

她要走,赫無雙卻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他手上使力,將人拉回來,「你認識我?」

宮九歌抬眸,對視間,她鬼使神差地點頭。

「對,認識。」宮九歌說。

「不僅僅是認識,」她接著道,「我還是你最愛的人。」

這句話一經出口,宮九歌明顯感覺到抓著她的人手緊了緊,然後在下一秒果斷撒手。

呵,男人!

宮九歌現下也沒別的想法了,她笑著靠近赫無雙,明顯在他眼里看到了質疑。只是不知道這質疑是在對她,還是對他自己。

赫無雙往雲墨的位置看了一眼,雲墨無聲點頭。赫無雙再次打量她,眼里儼然多了一些正色,宮九歌站著讓他看了個夠,然後她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清理一下她這身行頭的好。

「你去哪兒?」

宮九歌回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藉。

「看著舒服?」

赫無雙毫不掩飾︰「不舒服。」

宮九歌點頭︰「……我也覺得,所以找個地方先換身行頭。」

赫無雙︰「……出去右拐百米有水源。」

宮九歌循著他說的方位而去。

等人走開以後,赫無雙問起雲墨自己和宮九歌的過往。

雲墨恭順道︰「回主子的話,她,夫人的身份是您親口承認的。」

不久前主子忽然出事,別的倒還好,就是忘記了不少事,相關夫人的記憶,他更像是一點沒剩。

赫無雙眉眼輕斂,眼里似乎有過異樣之色。那具沒有情感可言的傀儡,這眼光也是不同于常人,他想。

宮九歌收拾自己沒花多少時間,她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傷是在腿上,表面的肉皮已經潰爛,漏出底下的肌理。宮九歌敷了上好的藥,要長好也還得一段日子。清理過身上的傷以後,她從空間內取出嶄新的衣物換上。

等她將一白也洗了個干淨,打算回去時,听到赫無雙在問雲墨有關她的事。剛好說到她離開了多久多久。

赫無雙︰「離開這麼長時間是去了哪兒?」

這個問題雲墨是真的答不上來。

「枉城。」

宮九歌為之解惑,迎著其余人看過來的視線,她上前說︰

「我之前報備過,你該是不記得了。」

「看來你是知道,」赫無雙忽然意味深長說了這麼一句,宮九歌竟然听懂了。

他是在說,她知道兩個魂靈融合之後,會失去一段記憶。

「明明知道,卻還是離開了這麼久,」男人慢條斯理地道,「是該說你果然不上心,白白地作踐旁人的心意?」

某種意義上來說,宮九歌實在理虧,但在當時也是沒辦法的事。

「嗯?」宮九歌面上不解,「當初明明是說好的,我去尋了父母來便同意與你的婚約,什麼作踐不上心的?」

宮九歌知道真相嗎?她知道。

不得不說,收拾一番後的宮九歌著實奪人眼球。她備著的向來都是淺色的衣裳,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被她挽起來綁在左肩上方,水珠順著白皙的脖頸轉入衣服下面。

清水出芙蓉,天熱去雕飾。

只是眼前這朵芙蓉花連讓人遠觀都得先有個準備,不然分分鐘化身食人花,吞的人連骨頭都不剩。

「你是在怪我回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麼?」宮九歌纏著紗布的手挽上他的手臂。

赫無雙看了眼她的動作,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甩開她的手。

宮九歌接著扯了扯嘴角︰「還是說,你趁我不在的時候結了新歡,這般態度也是在找理由和我翻臉!」

赫無雙︰……

赫無雙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麼讓她生了這種想法。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宮九歌問。

也不是需要隱瞞的事,赫無雙道︰「為了夢晷的獸丹。」

「你又是來做什麼?」

「我來找人,」宮九歌道,「找幾個月前掉到這里的人。」

赫無雙幾乎是瞬間便猜出了她要找的是誰。

「夙壹?」

「你知道?」

想來也是了,但凡肯上點心都能查到的消息,對方會知道也不奇怪。

男人淡淡道︰「你為了個男人,來這種地方送死?」

宮九歌一噎。

「夙壹是你什麼人?」宮九歌听男人又問了句。

宮九歌看他抬手,讓其余人去了別的地方,就剩下他們二人。迎著她的視線,男人身上的壓迫感驀的加重,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我不知道,」男人手捏著她的下頷說,「你應該清楚,我不知道。」

宮九歌「你知道」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便被她自個兒嚼碎了吞了。

她收回了臉上依戀順遂的表情,氣場不見半分收斂。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

赫無雙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的人臉色收放自如,听了她的問題,男人笑了。

「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點,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個沒有感情的傀儡,如何玩弄,也不見得他會生氣,對吧?」

宮九歌抱著一白的手緊了緊,差點沒忍住一巴掌呼過去,只是,想著面前的人是赫無雙,她就還能忍一會兒。

「是個好問題,」宮九歌挑釁道,「不過,也好在我喜歡的,只是你口中那個傀儡。」

赫無雙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幾乎是一種不由控制的情緒涌了上來,動作比理智更快一程,等他反應過來,儼然已經吻住了面前的女人。宮九歌鼻尖是一種清新的味道,男人的唇舌撬開她的齒,二人緊緊相擁,是禁忌,也是情動。

赫無雙淺嘗而止,不輕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說著不喜歡,倒也不拒絕。」他冷冷地諷刺,卻見宮九歌的反應出乎意料。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整個人撲進他懷里。

宮九歌眼眶酸澀,壓抑的情緒此時終于得以釋放。

真好,她心想。誰能知道她在面對這個全新的赫無雙的時候,抱了多少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那個等著她,說過讓她嫁給他的人給丟了。

打了照面那一刻,眼神交接,她在他眼中,再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直到剛剛,她方才放下心來。

赫無雙,真的只是赫無雙。

「你……」男人還想說些什麼,就見撲到他懷里的人兒起身。

宮九歌手攥著他胸口的衣襟,將人身形拉低,然後狠狠地咬了上去。赫無雙的薄唇上很快便見了紅。

「混蛋,」不等男人作出反應,她便緊緊抱住了人,「你嚇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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