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神王閣的屠宰場

原珂第一次看到宮九歌用這個眼神看他,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

「你看我干嘛?」

宮九歌對自己的行徑做出解釋︰「你突然開竅我有點不習慣。」

原珂︰是在罵人吧,她是在罵他吧!

宮九歌一眼便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麼︰「別多想,沒罵你。先說正事。」

赤厭晨還在想她剛剛那番話,對方絕對不是紅口白牙地妄言。

「是那離遵提過什麼讓你聯想到了神王閣?」

宮九歌點頭。心說果然還是和聰明人打交道輕松,若是原珂,怕不是得從頭問到尾。

原珂︰「嗯?那離遵那小子說什麼了?」

宮九歌三言兩語解釋︰「神王閣涉嫌人體實驗,多為孩童,沒證據。」

原珂被她簡略的言辭驚呆了。

「等等,這事兒就算是真的,鬼靈又和神王閣有什麼關系?」

宮九歌依舊言簡意賅︰「封印的位置,離神王閣很近。」

原珂︰「就算這樣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那怎麼說封印還在枉城地界呢!

宮九歌長嘆了一口氣,轉對赤厭晨說︰「你來解釋吧。」

赤厭晨看了某人一眼,將目前所知信息整理出來︰「封印既然出現了問題,那麼出來的鬼靈絕對不止這些。」

「出事以來,我們卻沒見到過單獨的鬼靈,或者是群體,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被人中途截了並且藏了起來,另作他用。」

「聯想神王閣之前的不干淨,加上這有預謀的作為,還有那離遵的訊息,每一條都和這神王閣月兌不開干系。」

「不過這麼一來,敲定扈堤鄉的就不是鬼靈,而是神王閣了。」又是什麼理由讓神王閣鎖定了這個地方呢?隨機挑選?

宮九歌點頭。

「對了,」她補充說,「通往外面的信件也都傳不出去了。」

原珂萬萬沒料到這事情的走向。

「什麼意思!」

宮九歌︰「簡單來說吧,神王閣將整個枉城當做了實驗場,可進不可出。實驗的具體內容,初步猜測是魂靈換體,技術尚不成熟。」估模著可以成熟操作這項技術的人,怕是相繼都出事了,所以才會從頭開始。亦或是當初的技術已經不適用于現在了?

原珂下意識地看向赤厭晨求證宮九歌的話是否真實,見對方點頭,他方才喃喃語︰「他怎麼敢!」

宮九歌琢磨原珂話里的「他」是指什麼。

「說起來我還不清楚,」宮九歌正色看著原珂,「你的身份,又是什麼?」

原珂笑了一聲,男魂女體的他一舉一動間都帶著幾分瀟灑從容。

「我也是個游魂,堪堪算的上鬼靈吧,被他從個墳場撿了回來,」這個「他」說的是赤厭晨,「加上我生前也是個體面人,就被他征用了。」

宮九歌︰「那你是怎麼用了原將軍的身體?」

原珂遲疑,然後目光瞥向赤厭晨的方向。奈何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原珂不好提這事兒,尤其是當著宮九歌的面。

「你就這麼把這些重要消息都說出來,就不擔心我們和神王閣一伙的?」

宮九歌挑眉︰「你,們?」

原珂指赤厭晨的方向。

赤厭晨並不想和他一起,唾棄說︰「我不是。」

原珂︰我知道你不是,不就舉個例子嗎!

宮九歌似笑非笑地說︰「我倒不如懷疑你們黃雀在後來的聰明點。」

赤厭晨唇角上揚,看向她的眼神溢著流光。

「若是黃雀又當如何?」

宮九歌從椅子上起身,伸展手臂,目光看向晨曦的方向,眼里有光,聲音悠長。

「不如何。」她回眸笑說。

總歸她半數是為了他,哪怕結局不盡人意,也無非是重新開始。

「輸得起,盡管來。」

赤厭晨半眯起狹長的眸子,看著背光而立的人,眼里帶著幾分柔情。

他怎麼舍得讓她輸。

枉城被封,神王閣像是連面上功夫都不肯做下去了,扈堤鄉的鄉民情況愈發嚴重。宮九歌通知那離遵先將扈堤鄉封起來,且不能打草驚蛇。

宮九歌通過赤厭晨知道,被鬼靈佔據身體的人,扛不住濃郁的靈氣。她雖然沒有靈力,但是她擅長繪制法陣,弄個聚靈陣出來不在話下。

「辦法倒是好,但是如何將上百人匯集在一處?」原珂看著她露那一手,法陣做的著實驚艷。

宮九歌選了一處空地,不眠不休用了近三天時間將法陣完善。

「這還不簡單?」宮九歌笑說,「他們視神王閣為真正的神明,那便用神王閣的名義,召集扈堤鄉的鄉民來此處接受神明的恩澤。」

原珂︰「如果鬼靈真的和神王閣有關系,他們不會信吧?」

宮九歌︰「那更好,不來的人就不用驗了,直接帶走。」

原珂︰……

那離遵听聞此事,特意來找了宮九歌。

「你真的要這麼做?」

宮九歌︰我陣都弄好了,你問我這個?

許是她的眼神太明顯,那離遵避開視線︰「那什麼,這麼做豈不是就和神王閣徹底鬧掰了?」介時神王閣想要對枉城出手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先不說對方已經動手了,再則,」宮九歌打量著眼前匆匆搭建的祭天台,笑的無辜,「騙鄉民過來的是不知名的江湖騙子,目的是為斂財,和枉城有什麼關系?」

那離遵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灼熱的目光幾乎要燙掉對方一層皮。

宮九歌︰「王上先去弄清楚枉城外圍的結界是怎麼回事,能破則破,但要避免驚動神王閣。」

那離遵應下,然後找了擅長結界的能人異士前去。

宮九歌听著下面的人來報,消息已經在扈堤鄉傳遍,嘴角上揚。她余光看到赤厭晨,想了想還是上前來。

「我對神王閣動手,對你做的事有影響嗎?」

赤厭晨雙眼不曾對焦,明顯是在思考問題,宮九歌一句話讓他回神。

「不會,」男人溫聲說,「放手去做便是,哪怕中途出了差錯,我也能動手幫你擺平。」

宮九歌遲疑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封印的能源來自縹緲城,現下出了問題會不會對赫無雙有影響?」

赤厭晨聞言,忽然很想問她。封印出了事,你就沒有懷疑過是他動的手?然而迎著對方期許的眼神,他什麼都沒說,最後也只是嘴唇動了動,回了兩個字︰

「不會。」甚至斷了能源供給反而自身實力會更為穩固。

宮九歌放下心來,對他道了聲謝。

「謝謝你。」

男人眼神黯淡,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你眼里看到的就只有他?縱然男人不想承認,可也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宮九歌這段時間以來,只當他是朋友,亦或是赫無雙的影子。無論他們在人前是多麼親近的關系,對方都恪守本分,和他之間的距離明明白白。

融合是無形中的轉變,所以宮九歌之前認不出來,實屬正常。封印出了差錯變向意味著赫無雙的抉擇,他二人現在已經近乎心脈相連,這是融合的前兆,便是他做了什麼,對方一清二楚,反之亦然。

兩個本是同源的魂體相互排斥,卻又被迫融合,過程是痛苦的。赤厭晨甚至能明顯地感受到另一魂的不甘,那是赫無雙骨子里對宮九歌的感情。然而融合之前有多難以割舍,之後都會煙消雲散。

連帶著赤厭晨都被這情緒感染,控制不住想要親近宮九歌。

想來好笑,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糾纏,赤厭晨厭惡這種情緒,他不想獨屬于自己的這份喜歡摻雜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哪怕是自己的另一魂,也不可以。

眷戀到近乎扭曲的意識,赤厭晨呆在她身邊一刻都無法克制,偏偏宮九歌的眼里還都是那個人。

「嗯?祭祀要開始了,你們沒在一起?」原珂恰好路過,對上赤厭晨的視線生生打了個寒顫。

「怎,怎麼了這是?」赤厭晨上一次看到這眼神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對方眼里扭曲的瘋狂讓人從心底發涼。

原珂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像個被惡狼盯上的兔子,想跑卻動不了。

終于,在原珂沒撐住這氣壓要跪了的時候,听男人開口了。

「沒什麼,你帶人過去吧,她已經安排妥當了。」

原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們這是又鬧別扭了?」原珂單方面猜測,覺著現在這小年輕啊,沒事兒就要拌拌嘴。

卻听男人笑一聲︰「我倒是希望她鬧。」說完便離開了。

留下原珂原地凌亂。這是不鬧還不高興了咋地?

萬年單身狗又怎麼會明白情人間的小情趣呢!

原珂和宮九歌約定了時間地點,祭天台為中心方圓三十二米為法陣運行範圍,介時被鬼靈附身的人都會被控制住,而原珂的任務,就是在這段時間內捕捉沒來的漏網之魚。

事情如宮九歌所料,一听說是神王閣的使者賜福,鄉民皆聞訊趕來,里外圍了祭天台幾大圈。

法陣是宮九歌一手繪制,也只有她啟動的了,所以「神棍」的角色也由她擔任。因為之前她幾次來扈堤鄉,有不少人見過她,所以宮九歌為防止出現意外,給自己做了個偽裝。

先是在身體出來的位置涂上深色的油膏,接著將自己拿雪白的袍子裹了個嚴實,舉動間露出來的下頷和手腕黑的發亮。

祭天台周圍站著同樣裝扮的人,將最中央的巫師護了個嚴實。巫師嘴里念念有詞,下方的鄉民听不懂她的言語,但是對方一個揮掌的手勢下來,每個人都如同炎熱天浸泡在了冰水中,舒爽沁人。

「是神跡!」

「天神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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