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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內在外在，都已是非人之物，倫道夫‧卡特已經是這樣的人了，而楚曉夜也差不多了。
和卡特的對話很怪，他以非人生物的外貌述說著關于神秘之事，可楚曉夜卻只能听懂個大概——
自己不是人，雖然從娘胎里出來，卻不是個人。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嗤之以鼻，但現在卻沒辦法用人類的思維方式去思考了，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真的可以達到那一步，那麼在幻夢境崩塌的時候，你也應該可以一個人承擔下來吧。」
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似乎也預兆著這個神秘空間最後的命運。
楚曉夜沉默著。
卡特最終還是離開了，在他消失在視線盡頭的時候，貓踏著輕盈的步伐出現，綠色的、藍色的，甚至是紅色的貓眼里，倒映著各種詭異的光芒。
它們形態各異，種類繁多，僅僅只是隨便一掃就看見了波斯貓、豹貓、田園貓、中亞貓……它們匯聚成一個大圈，像是在舉行什麼神秘儀式似的，不斷的起伏舞蹈，也看得楚曉夜莫名其妙……
「呼……」
緩緩睜開眼楮，之前出現的夢境徹底消失了。
就連那個已經報上了真名的男人也跟著不見了，仿佛所面對的僅僅只是幻覺，現在夢醒了，那些仿佛是臆想出來的幻境也全部都化為虛無了。
又一次洗干淨臉，看著鏡子另一頭那張臉色蒼白略顯的臉，不免為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態感到無奈。
還能怎麼辦呢？
只能這樣繼續下去了。
哪怕接下來面對的將是絕望的深淵，也將繼續前進。
「主人，你醒了。」輕輕揉揉的聲音在耳畔旁響起，略帶疲憊，身上散發著一股血腥味的楚瑤，拖著有些疲憊的步伐，坐在了主人的身邊。
「是瑤瑤啊……這是去垃圾堆里逛街了嗎？」
楚曉夜通過鏡子看見了熟悉的女孩，平靜的笑道。
「差不多吧。」楚瑤嘆了口氣，「希望主人能听我一勸，現在的局面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艱難，所有敵人，都會沖著你來的。」
「你在說什麼呢？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只可愛的瑤瑤了。」
楚曉夜搖了搖頭，覺得此時此刻的她無比的陌生。
「是啊，早就不是了，或者說我和主任你面臨著差不多的情況，另一個力量，另一個人格在體內覺醒，那些來自世界之外的敵人，真的很麻煩呢。」楚瑤悄悄攥緊了自己粉女敕的拳頭，「但沒關系，我會一直守護著主人。」
「我也一樣啦。」希娜比出了一個肯定的手勢。
「嗯。」良久的沉默，他點了點頭，緩緩走出房外。
他有些驚訝的發現，所有的破壞竟然全部都恢復如初了，就好像這里沒有經歷過任何戰斗。
「嘿嘿。」希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收拾後事的能力還是有的。
楚曉夜猜出來了，是希娜本身擁有的復原魔法把這里復原得跟以前一樣，她的能力也在隨著時間進步。
到了現在，她的復原魔法已經可以做到大範圍內復原了。
至于那個女人，死了麼？
好像是的。
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我殺了人。」
另一個聲音則回復︰「是壞人，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呼……」
還不算太糟糕，楚曉夜收斂心神，不去想這種問題。看看時間，距離開學只有最後一天，這最後一天，也必須得調理好自己的狀態。
給自己作出了計劃後，楚曉夜再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
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傷口都在愈合。
龍鱗紋身已經消失了，因為鱗片已經遍布渾身上下絕大多數皮膚，甚至連手指都被鱗片覆蓋。
璀璨的金色鱗片一路拉長，形成了璀璨的黃金龍爪，爪尖呈現半透明狀，反射著無窮的光線。
看著現在的自己，不免為過去那個弱小的自己感到可笑。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完全是從里到外變了一個人。
他想起了自己畢業證上那個女圭女圭臉的男孩子，那家伙真的還是自己嗎？不，已經完全不是了。
「現在想想，我們之間，還真的挺有緣的。」楚曉夜笑了笑，「龍族和龍族，互相吸引麼？」
「嗯。」希娜溫柔的點了點頭，心中掠過一絲小幸運。
主人是龍族，真正的龍族，他的龍族血統極其強大，所以才可以強行改變身體上絕大多數結構。
可這樣的非人之軀，在校園生活里真的吃得開麼？
楚曉夜持懷疑態度。
而希娜卻並沒有多想，只覺得有些想法真的可以一步步實現了。
微微運轉體內的力量，這些鱗片緩緩收回體內，露出了光潔的身體。
現在要上學了，那麼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來對待，不要太強也不要太弱，不要隨隨便便就顯露出毀天滅地的超能力，也不要顯得太弱小了，被大堆人欺負。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萬一有人來欺負，那絕對不可以後退，而是要竭盡全力的打回去。
懦弱是沒有任何用的，只會加劇別人的欺凌程度。
給自己約法三章後，楚曉夜打起精神，好好的洗了一個澡。
不知道接下來那群真理禱告會的混蛋還會搞出什麼蛾子，但相關的情報他已經通知給了鎮海座，幾十分鐘後，就有特工親自上門來詢問了。
楚曉夜也如實回答，順便還詢問了凌水的情況。
「那姑娘好得很呢，我已經可以帶她在馬里亞納海溝亂玩了。」言風海如此回復楚曉夜。
他放心了，果然交給言風海是個正確的選擇。
他忽然想問候一下家里人，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腦海里閃過了一陣陣抽痛感，不斷刺激神經。
他的面色有些呆滯，心中自語︰「我想干什麼……來著？」
「不……」
冥冥之間，似乎遺忘了什麼，似乎遺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人。
于是，在那個小小的縣城里，親人們徹底被世界拋棄了，只能在無盡沉淪的黑暗中等待著光明的到來。
或者，永遠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