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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好大啊！」希娜發出了驚喜的大喊聲。
幾片積雪因為她的聲音散開，少女也呼出一口冷氣。
的確，這個縣城雖然很小，但其實面積確實相當大的，而且地廣人稀，根據近幾年的人口數據報告來看，總人口的數量不會超過40萬人。
就是這樣一個又小又大的地方，承載了他多年的回憶。
終于回到了老家。
楚曉夜特別感懷，這個地方對他來說也是非常久違的，自從當初離開後，他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鋪，熟悉的學校大門口，還有著接送學生的家長路過，一切的一切都和當初一樣。
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至少十三年，記事起所記得的第一件事物便是家門口那座巍峨的大山，以及偶爾落入池塘中的候鳥。野獸們咆哮怒吼，獵虎人常常上山，山林間總是傳來怪異回音。
從表面上來看，這是一座人與自然融合得非常和諧的城市。
可現在再次回歸，所看見的一幕幕已經和他的童年回憶不一樣了——
這座城市進入到了工業化時代中，那些山林幾乎都被鏟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以及工業化機械的強勢入駐。
零星的幾個公園，根本就不足以展現出自然之美，那些野味餐館，現在也沒什麼野味可以賣了。
其實這樣的變化早在他離校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可現在才進入到真正的高潮，一場由全民掀起的機械化建設高潮。對此，楚曉夜並不否認。
每座城市都在發展，每個國家也都在進步，歷史的潮流就是這樣，伴隨著科學的進步滾滾前進，直到讓每個人都被迫融入或者接受其中。
楚曉夜沿著熟悉的街道一路向前走，周圍的鄰居們依舊是熟悉的樣子，所以他很快就抵達了自家的老屋。
一座三層小樓，位于街道旁邊，面積不算很大，有些老舊，在這個凜冬之日，也堆滿了積雪。
看著熟悉的建築物，這位已經成年的青年取出了那把許久未曾掏出的鑰匙，輕輕的打開。
屋子里一片灰暗，像是塵封已久。
里面的獎狀和妹妹的小玩具還在，但父母都不在屋子里。
楚曉夜這才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父親的微信。
根據他目前的動態可以看出，他目前正在一家建築工地上班，他干這一行已經很久了，經驗也算是相當豐富，在母親沒有生病之前，家里還算富裕，甚至可以蓋起三層樓房。
「走吧。」楚曉夜平靜道，「楚瑤，你就在這里呆一會兒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爸。」
「我也要去……」楚瑤露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楚曉夜擺擺手︰「算了吧，父親不會同意我養貓的。」
楚瑤最終還是鬧不過楚曉夜，只好找一個沙發鑽下去，「好吧……」
希娜倒是一身正經的冬裝，大大的紫色眼楮里透著一股好奇，不僅僅是對這個家的好奇，同樣也是對主人的好奇。
很快，她和楚曉夜前往了縣城附近的一處工地。
工地很大，房子剛剛築基，到處都是打樁機的聲音，來來往往的水泥攪拌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從工地的角落里鑽進去，到處都是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哪怕是這大雪紛飛之日，依舊要完成預期的電焊工作，因為這種開發拖延不得。
「爸。」
楚曉夜喊，片刻後因為現場噪音實在太大，所以不得不加重了一下口氣，「爸！我回來了！！」
「這就是你的父親嗎？」
希娜看見了一位戴著安全帽的大叔回過頭來。
胸口工牌上清楚的寫著他的名字︰「楚漢玉」。
現在並不是見面的最佳時機，所以希娜很快就開溜了，在不遠處的角落里，看著他們兩個對話。
「曉夜？你咋來了？！」楚漢玉操著一口當地方言問道，對兒子的到來，他同樣也表示非常驚喜。
周圍的工友也湊過來，一個個打量著已經和過去完全不同的楚曉夜。「你怎麼長高了啊！」楚漢玉震驚，他在一年前離開家的時候也才一米六六左右，這些年根本就沒長多少。
還好，雖然身高是硬傷，但好在他的學習成績非常好，所以一直都頂著一個小學霸的稱號到高三，又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雲夢大學，他的人生軌跡，可以說是和悲催的身高成反比。
「在外面吃的好，身高自然高。」楚曉夜平靜道，在與巨龍邂逅之前，他一直都是一個平靜的人。
「上次打的錢已經收到了，看來混的不錯啊，外面有出息了。」父親笑道，雖然臉上滿是勞動人民的汗水，可他依舊每天笑著面對生活。
哪怕母親得了嚴重的肝病，他也一樣堅強的打工賺錢。
「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賺到十萬塊錢的？太多了吧？」父親對這筆錢的來歷還是有些疑慮，「怎麼總感覺你在做牛郎呢？」
「我在外面可是干好幾份工作呢！」楚曉夜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雖然在說謊，可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和父親說明這條龍的情況，總不能說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可以可以，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多干幾份工作，我支持，但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拼的上學了，如果有要花錢的地方，盡管找我開口，我能給就給。」父親對他表示了最大的支持。
「謝了，媽的情況怎麼樣？你現在干活的條件怎麼樣？還好嗎？」楚曉夜有很多問題都必須要問父親，已經拖太久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只要人還在就沒什麼關系，我正在全力攢錢，等到時候湊夠了手術費，就帶你媽去大城市做手術，放心吧，我在，有你爹撐著，怕什麼？」楚漢玉故作輕松的說道，而他卻察覺到了這樣的話語中所蘊含的心酸和無奈。
情況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這麼好，所以他才這麼迫切的想要回來看看。不然的話，可能就沒時間了。
不得不說，生老病死，不論在什麼世界都是種悲哀。
盡管父親已經不必再像以前那樣親自下場去勞動，已經升級成了主管，可他同樣也是要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賺的同樣也是一份辛苦錢。
「反正工地收入一天上千塊，一個月萬把塊的錢是可以賺到的……」
楚漢玉絮絮叨叨的。
楚曉夜從小到大沒少听他在家里嘮里嘮叨。
那種碎嘴，甚至比母親還更加括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