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武成候有心了(求打賞月票推薦票!)

作者︰皎皎秦時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極廟。

扶蘇對著一座座靈牌,這一座靈位,就像是一個小山,小山從上倒下,從右到左,林林總總,密密麻麻。

這極廟,秦國先王們的牌位全部列在一面大牆上。

極廟是先前又被翻新修建的,並不陳舊。

扶蘇環視四周,不由得心嘆︰好大一個宗廟啊。

殿中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新木的味道。即便見到的是牌位,上面都是明晰的字跡,毫不陳舊。

朱色漆木,白色靈位,明黃色的高燭,明亮的顏色互相交織,宗廟在夜間顯得氛圍復雜。

敬畏之感,在扶蘇心中油然而生。

原本此時,這極廟里空無一人的。

可是今日,極廟殿內,雖然殿內只跪在白色玄衣的扶蘇,但是殿門口,赫然立著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

而極廟的階梯上,虎賁軍林立,黑壓壓一片。

扶蘇聯想到發生在諸位身上的事情,推算推算時間,晃晃悠悠,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扶蘇跪在宗廟前面,呆呆的望著秦孝公的牌位出神不已。

來思過?

扶蘇對這些祖宗可毫無愧疚之感。

而且對著孝公的靈位,扶蘇更覺得自己應該堅持變法。

縱觀歷史,在中國之地上,真正有益于百姓的政策,都是要靠從上而下的變革。靠下起義,幾乎都是重蹈覆轍。

于是,扶蘇看著孝公的靈位,忽的對著這牌位磕了三個響頭,

蒙恬立在大廟門前,他看著太子面無表情的對著極廟,心中百感交集。

陛下親口讓他在極廟看著太子,沒有赦令,不許出來。

這就意味著,太子一日不得出極廟,他就得一日在極廟門前看著太子。

擇誰去看著太子受罰不可,為何偏偏是他蒙恬。

今日在朝堂上,父親大人力辯太子。

所以,答案很明顯,陛下責罰太子,就是做給他們蒙家看的。

國之儲君,被關在極廟。

陛下此舉,要的是讓他們蒙家低頭啊。

想必父親已經听說了此事,此時也在府中焦急不已。

扶蘇听到外面的步伐很是焦慮,他反而安然自得起來。

——————

次日清晨。

當第一縷曙光照射到咸陽宮,一輛華蓋馬車在此之前,已經穿越暗色黎明,靜立在咸陽宮門口。

王翦听到太子被罰的細節,更是一夜未眠。

嬴政剛醒,就听到內侍稟報。

「陛下,武成候王翦求見陛下。」

嬴政听了,眉頭一皺。

「竟然是王翦?」

下臣見陛下面色不善,也提心吊膽起來。

「正是武成候。」

嬴政又問︰

「只有他一人?」

「是的,陛下。」

嬴政以為,今日來的會是蒙武。

看來,蒙武沒有明白寡人的心思。

「命蒙恬回府吧。極廟那邊,命蒙毅前去看著。」

「唯。」

嬴政換了朝服,于祈年宮見了王翦。

王翦一夜未眠,雙眼烏青,更顯老態。

王翦邁著沉重的步履,步態之間,顯得顫顫巍巍。

王翦許久不見嬴政,今日見到,眼中別樣柔和。

「王翦拜見陛下——」

嬴政見到王翦老態如斯,心里一根弦也被觸動了。

說到底,讓王翦在家待著閑賦,是嬴政的意思。

「武成候多禮了,快快平身。」

王翦剛起身,嬴政下令為王翦賜座。

「王翦弗敢受。」

「看來王翦你是在家待久了,竟然連寡人的話也不听。」

「王翦絕無此意。」

王翦這才落座。

不等嬴政先問,王翦直接道。

「陛下當保重身體啊。」

嬴政眼中閃過訝異之色。

嬴政才剛醒,早膳都沒吃,就來接見王翦。

而這王翦見到嬴政,正事沒提,一上來就是問候嬴政的身體。

嬴政狐疑。

「武成候清晨來見寡人,就是為此事?」

「王翦只是見到陛下雙眼烏青,心知陛下昨夜必定又是處理政務到深夜。陛下乃一國之主,政務雖然要緊,但王翦以為,陛體更要緊。」

嬴政听了,自然朗笑。

「武成候此言,倒于扶蘇所言如出一轍。」

太子?

王翦听到這話,面色凝固了片刻,而後笑道︰

「太子是孝子啊。」

嬴政听了,卻忽的面色鐵青。

「寡人之逆子罷了,擔不起武成候之譽。」

王翦便撇過太子這個話題,繼續道︰

「王翦雖然在家閑賦,對朝事不聞不問,但是時常在府中掛念陛下,尤其是擔心陛下的身體。」

「武成候有心了。」

嬴政說著,覺得月復中空空。

「武成候既然來了,那便同寡人一同用早膳吧。」

王翦听了,故作一懵。

「原來陛下還未用早膳,如此,倒是王翦打擾了陛下。萬望陛下恕罪。」

「武成候既然來了這麼早,想必定然是有要事前來。」

很快,王翦就被拉到了嬴政的方桌上。

君臣對坐而食,這是嬴政少有的待臣子的禮遇。

而王翦,自然是值得這樣的待遇的。

王翦知道,用膳完畢,嬴政便要前去章台宮。到時候再留陛下,就不好留了。

于是,席間,王翦問嬴政。

「陛下——」

嬴政笑道。

「武成候,古言有訓︰食不言,寢不語。你既有要事,便膳後再說。」

嬴政何嘗不知昨日蒙武去找了王翦之事。

但是沒想到,蒙武竟然說動了王翦,讓王翦前來面見寡人。

用罷了膳。

嬴政這才對著王翦開刀。

尚書令前來提醒嬴政,該往章台宮了。

嬴政卻擺擺手,對著王翦道。

「武成候今日早早前來面見寡人,想必是有要事,寡人還是听完了武成候的話,再動身前往章台吧。」

尚書令低頭道。

「唯。」

陛下今日使得都是軟刀子。

「陛下政務繁忙,王翦本不應前來打擾。但是昨日,王翦听說了一件事,事關秦國,故王翦是一夜未眠啊。」

嬴政听了,表情淡然。

「不知武成候听說的究竟是哪件事?」

「老夫听聞,有人要動秦國立國之本。」

「老將軍所指之人,可是扶蘇?」

「太子一心為國,這王翦素來是知道的,但是太子畢竟年少,一上來就革秦法,未免太過沖動。」

嬴政點點頭。

「武成候所言極是,扶蘇此番,著實讓寡人一驚。這商君之法,乃強秦之法,扶蘇竟然提出要改。此舉實在是有辱秦贏宗室,故寡人已經將扶蘇罰去極廟了。」

王翦听著,裝作才知道此事的模樣。

「原來陛下已經責罰了太子,如此倒是王翦昨夜多慮了。陛下心系秦國社稷,想必自然會堅守祖宗之法的。」

嬴政听了,心笑。

哼——

王翦這個老狐狸,是來套寡人的意思。

嬴政只道。

「寡人為秦王,勢必要為秦國萬里江山社稷做考量。堅守祖宗之法,不到必然之時,自然不能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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