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赤裸裸的污蔑啊!(求打賞月票推薦票!)

作者︰皎皎秦時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扶蘇公子,方才大王和後勝都已對扶蘇公子解釋過,奏秦風蒹葭曲是為了解公子思鄉之情啊。」

扶蘇怒斥。

「後相所言可謂荒唐至極,簡直強詞奪理!」

「照齊王所說,當年齊王使吾秦國,跋山涉水,所以才思歸。扶蘇自當以為是真。」

「畢竟,彼時齊王要入吾秦國,若是一直向西,便要穿過趙國。而若是繞道走,還要穿過魏國、韓國。」

「齊王入秦,要先離開自己的國土,穿越他國之境,自然艱辛。而這他國,都是齊國的威脅。

「魏國蠶食侵吞齊國以南,而趙國蠶食齊國以東。」

扶蘇一字字一句句說著,齊王急得面紅耳赤。

「扶蘇以為,齊王過這二國,當時怕是吾秦國還親自派兵去迎齊王了吧。」

扶蘇所言,自然句句屬實。

齊王听的,滿面羞愧,甚至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扶蘇,不過是剛跨過了秦國邊境,到鄰國齊國與友國來往罷了。扶蘇此行,不亞于小童推門而入鄰家之院。」

「諸位都是年事已高之輩,想必膝下都已兒女成群,敢問諸位的孫兒,入了鄰家,莫不是家中父親親自去尋,如何會肯罷休呢。」

這自然是隱喻。意在說明,秦王不召他,他便不回去。

頓弱听了,一顆心像是掉入了黑漆漆的冰窟窿里。

而齊王,本就羞愧,連頭都不敢抬起。

其他朝臣,自然也都是低著頭。

胡毋敬,他如何能例外。

扶蘇越說越顯意氣風發,臉上閃著光。

「這樣淺顯的道理,就是平民百姓也都知道。如何後相卻想不通呢。」

「且退一步講,扶蘇入齊半月便起了思鄉之情,吾秦人听見,還心以為,齊人薄待扶蘇呢。」

之前對齊國的忍讓使得扶蘇本就有些憤慨,籍此機會,扶蘇自然將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

扶蘇一吐為快,自然身心舒暢。

別以為只有你們齊國在忍,秦國也在忍齊國。

秦國忍齊國的懦弱無能卻冠以諸侯之名。

而齊國則是忍秦國的野心勃勃,百般欺凌。

伏生听到最後,不由得對公子扶蘇投去佩服的眼神。

扶蘇公子,果然巧言善辯。

每一句話中透露的不僅僅是銳氣,更有無限機巧。

沒想到,堂堂公子,竟然還有這樣的才能。

須知百家之中,唯有縱橫家對論說辯理的要求最高,接下來便是他們儒門。

而儒門之中,論辯合之術,唯有前人孟軻成就最高。

孟軻曾曰︰吾善養浩然之氣也。

而公子扶蘇的論辯,以說理為主,以氣勢見長。

而這氣勢,便與孟軻所言的浩然之氣幾近重合。

只是若非十年五載的訓練,公子扶蘇如何做到辯合之術如此一流。

若是孟軻在世,公子扶蘇與之對論,興許都不會輸給孟軻。

伏生自然以公子扶蘇為奇。

但是他只听過公子扶蘇師承淳于越,並未听過他師承哪位縱橫家的高人。

縱橫家頻頻出鬼才,張儀龐涓之流,本就是亂世之中的奇人。

而如今的縱橫家已然沒落,有不少士人頂著縱橫家的名號,在高門大戶之中做客卿實則都是酒囊飯袋之徒。

不過秦國卻也出有個人物,號稱是出自縱橫家。

這人正是姚賈。

或許,公子扶蘇的辯合之術正是姚賈所授。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頭低下。」

戍衛厲色,對伏生低語。

扶蘇往伏生這邊掃了一眼。

那戍衛嚇得立刻拱手作揖。

「後相,扶蘇方才所言,對也不對。」

後相像是大夢初醒般,忽的回過神來。

倉皇局促之際,只連連點頭。

「扶蘇公子所言極是。」

扶蘇則道。

「可後相,卻非要猜測扶蘇心意,奏此秦風蒹葭。」

「須知扶蘇原本還想再在臨淄多留幾日,可是今日,蒙齊王和後相這般暗示,扶蘇便也懂了。」

「齊王並不想讓扶蘇繼續留在齊國。」

齊王那張干枯的臉忽的縮成一團,雙眼中滿是驚恐。

齊王忙道。

「扶蘇公子,寡人絕無此意。」

扶蘇向頓弱看了一眼。

頓弱直接道。

「公子屈尊入齊,後相原來要攆吾國公子還秦?」

頓弱色厲聲震,齊王和後勝听的自然面色一白。

後勝定了定神,力辯道。

「頓上卿言辭未免過矣。大王和老臣替扶蘇公子著想,奏此秦風之曲,如何又成了趕扶蘇公子。」

頓弱等人早就發現了齊國的一道裂痕。

「頓弱早就听聞後相在齊國一人獨大,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齊王尚且未發言,後相便喋喋不休。」

「先前而齊人便對公子出言不敬,竟然說公子不懂禮儀。」

「須知吾國扶蘇公子尊禮重道,那可是我們秦國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爾齊國儒生竟然出這等言辭冠以公子污名,此為一;而齊王伙同後相,奏蒹葭曲,其意卻在勸公子還秦,此為二。」

後勝一听,自然急了,秦人給他們齊國安了兩條罪名,這可如何是好!

後勝只能向公子扶蘇求情。

「都乃老夫愚鈍,以為公子思鄉必然之事,妄自穿測公子心意,所以命樂師奏此蒹葭之曲,還望扶蘇公子明察。吾等如何敢起勸扶蘇公子還秦之心啊!」

「後相究竟有沒有起過這樣的心思,扶蘇如何能知。畢竟這心思都是在心里,扶蘇非紂王,絕不會逼後相剖心自證。」

「而且世上本就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扶蘇著實不明為何齊王如何以己度人,竟然以為齊王入秦思國,扶蘇入齊也會思國。」

「而且扶蘇在齊,每日過的甚是自在。便是觀色,便只扶蘇未生思國之情了。」

想到這,扶蘇挑眉,殺意無限。

「綜上所述,齊王和後相確實如頓弱所言,想要攆扶蘇回秦!」

這句話,不亞于刀槍劍戟,只刺向齊王心頭。

齊王趕忙求情。

「扶蘇公子,寡人和後相絕無此意。還請扶蘇公子消消氣。」

扶蘇听了,忽的解下腰間玉佩之中的一個玉環,而後將狠狠摜在地上。

不過剎那之間,在場所有人都听到碎玉之聲。

齊王兩只眼都瞪的極大。

扶蘇忽的又拔出劍,用劍鋒指著地下那一堆碎玉粉末。

「想扶蘇自出生之日起,還未受過這樣的侮辱。齊王豈止是侮辱扶蘇,簡直是在侮辱秦國。」

齊王听了,心里連連叫道。

污蔑污蔑污蔑啊!

「日後汝齊國與吾秦國,便如此玉!」

滿堂寂然——

天天看秦國公子的臉色,對于齊王和後相而言,很是屈辱。

但是看到秦國公子的笑臉,對于他們而言,不是榮幸,而是僥幸。

僥幸齊國或許又能加以存續幾日。

但是如今這樣的僥幸,也沒有了。

「所謂的齊秦之好,扶蘇今日算是領教了。而齊王的這待客之道,也還真是讓扶蘇大開眼界。」

齊王意欲再婉言請求,讓扶蘇再給個機會。

扶蘇卻擺擺手。

「齊王,不必多言。」

「頓弱,茅焦,馮劫,吾等這就回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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