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所防備的,富弼所擔心的,在大朝會的分組討論中,都沒有發生。
自願也好,還是被迫也罷,對西夏發動大戰,算是整體通過了,所有的事務也安排就緒了。
……
很快,大朝會結束不足一個月,所有的部署已經到位了。即便是期間出現過小紕漏,也很快的解決了。
其實,形成對西夏包圍的大勢,在年前就已經部署妥當了。
趙曦也開始關注政務了,每日又開始駐留勤政殿,批閱堆積的奏章了。
「官家,富相求見……」
王中正說話間,富弼攜諸位內閣大臣已經進來了。
在趙曦處理政務時,還是這種特殊時期,內閣大臣覲見時的稟報,那就是個樣子。
趙曦看諸位內閣是一同進來了,臉色並沒有什麼凝重的神情,一如既往的輕松。他也就輕松了。
這時候,再出什麼意外,可就有點棘手了。
「官家,唐縣急奏,北遼遣使南下……」
哦,這倒有點意思了。
「內閣怎樣議定的?」
「回官家,臣等以為,北遼遣使,恐怕于國朝陳兵邊境有關。臣等以為,北遼此次遣使,應該不是問責,而是求和,或者說想知道個究竟。」
這種感覺很好!曾幾何時,一旦邊境出現異常,都是國朝遣使北上的,還是忍辱負重。他富弼就干過這事。
「他不敢問責!」
王安石也囂張了。或者說,整個內閣大臣現在都敢這樣囂張的說話。
「北遼不會趁機佔便宜?比如騷擾一下邊境,或者在知道國朝對夏宣戰後,在上京道增兵,趁機拿下一些地盤?」
「官家,騷擾國朝邊境,正如介甫所言,他不敢!要說是趁機在西夏佔些地盤,臣以為有可能,也只是有可能。」
「據奏報,北遼現在正是春納缽時間,也就是他們的君王正在遼東玩打女真的嬉戲。」
此長彼消,國朝逢賢君,一日千里的在甩開北遼。
富弼很有調侃的意味,現在也有資格去調侃北遼。
「嗯,既然如此,內閣議定即可。如何接待,該如何陳詞,內閣議定吧。需要朕接見,就隨便安排一下。」
「朕以為,此時還是盡量維持著點面子合適,畢竟國朝還沒有強盛到可以雙面開戰的程度。內閣酌情處理。」
趙曦想了想,這時候的北遼,還真不可能出什麼蛾子。
國朝這次的行動,對于河北河東路的派兵,很急促,北遼不會有什麼防備。
再說了,河北部署的大多數是以重炮為主,很明顯是守勢。
定個調子,讓內閣處置即可。
不過,趙曦好像是自己忽略了,皇城司這些天的奏報,自己幾乎沒怎麼關注,全心用在國朝內部了…~打戰打的是錢糧,趙曦重點操心這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沒用。
所以,他需要確信,國朝可以支撐這一次大規模的戰爭。
「中正,給朕說說,這段時間都有哪些需要朕知曉的奏報。顧不過來,你就隨便說,朕听著,就當休息了。」
批閱堆積的奏章,確實是件累人的事。正好听听王中正的奏報,換換腦子。
「回官家,其實,不管是北遼遣使來朝,據皇城司探知奏報,安南、大理以及西夏,都會在近日遣使臣進京。」
嗯?趙曦有點發懵。這都哪跟哪呀?
「你繼續說。」
「官家,朝廷不是決定不調集廣南和成都府的駐軍嘛,說是為避免安南和大理作亂。」
「廣南和成都府,見留守的官兵有限,也遵行朝廷的做法,由退役軍卒和衙役共同維持安靖,直接將留守的軍伍陳兵邊境了。」
還有這事?趙曦有些糊涂了。國朝動軍伍,不可能不通過他這個君王,就是樞密院和兵部,也沒權利動一兵一卒,特別是新軍。
「官家,請奏是連通調兵奏章一起批閱的,還是小的蓋的印。」
王中正見官家開始翻各種請奏,便明白是怎樣回事了。
記得當時官家還說了一句︰也算是謹慎。
還真是忙糊涂了。趙曦也想起來了。
目前,在非戰爭的邊境線,以有限兵力布防,確實是最謹慎也最安全的做法。
只是沒想到會引起這些鄰國的緊張!
國朝何時如此凶殘了?僅僅是布個兵,就讓他們這樣了?
「那個,去……再把內閣請進來…~」
這事倒是疏忽了。
……
「諸位,也是朕疏忽。皇城司探知,安南、大理,包括西夏,都遣使向汴梁而來。」
「全邊境陳兵,除了謹慎防御之外,倒是也有了混淆視線的作用。但是,接下來,各國的使臣如何接待,又如何安撫,需要定個方向……」
挺不好意思的,剛剛離開,趙曦又把諸位內閣宣進來了。
這事確實需要商議。
對西夏作戰,對其他邊境防御,這是既定的戰略。
本以為,各個鄰國應該可以看清楚形勢的。畢竟邊境陳兵的數量,並不足以打一場大戰,除了西北地。
可所有的鄰國都遣使汴梁,這就有些問題了。
趙曦沒有想是所有的鄰國都怕大宋了,他首先擔心的是這些鄰國之間聯絡,然後來一個什麼舉世攻大宋,那可就麻煩了。
按說,這些國朝的邊境爭端很少,不應該有這樣的情形發生。
「官家,其實這沒什麼,因為他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