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三章 官制(下)

作者︰布袋外的麥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官制改革的議題,還是在雁門關大戰之前,相公們就已經拿到了框架。

整個官制改革的方案,基本上是官家定大方向,相公們擬草稿,又經過幾次上下反復,才最終成稿的。

朝臣們原本應該清楚,之所以召集這次擴大化的議政,趙曦並不是多此一舉。

按趙曦後世的經驗,所謂的討論稿,真正用心去琢磨的並不多,只有到了最後關頭,人們才會從自己的利益入手,開始考慮即將成稿的方案對自己的利害。

這一次議政,趙曦也只是開個頭,就跟高遵甫開口詢問一樣,只需要把這個討論的形式打開即可。

而趙曦問富弼的那句話,就是明白的告訴相公們︰接下來是你們的事。

確實,接下來的討論並不激烈,或者說更像是一次答疑,無非是《時論》釋義的重復,或者是口語化。

這次議政基本囊括了國朝一定層面上各種類型,完成這一次的答疑,也就可以昭告天下了。

所謂改革,就是利益的重新劃分。即便趙曦是以穩定和減少變動為原則,也一樣存在獲利者和失利者。

官階,為將著重點放在資歷上,也是為考慮那些經年老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現狀,采取了以資歷取平本官俸祿的辦法。

比如蘇軾和呂惠卿,同為嘉佑二年,但如今的本官其實是有差別的。就包括馮京那一屆,吳充那一屆,甚至韓琦、王珪以及富弼他們的同年,如今的本官絕對不會相同。

官制改革後,只要是資歷相同,沒有嚴重的過錯,在本官俸祿上,朝廷會取平,只用差遣俸祿去區分。

這是一個模糊的統計和核算方法。

相對于居朝堂高位者,在本官俸祿方面可能吃虧了,可只要加上差遣俸祿和勛爵,一樣保持現有的水平。

而差遣官位不高,資歷相對老一點的官員,無非是將各種貼錢在本官和差遣中換個說法發放。

再結合官制改革中提到的逐年增加比例,差遣不同,未來實際到手的錢糧會越拉越大。這一點能很大程度的激發臣工的上進心,以謀的更高更好的差遣,對于改變國朝當下怠政懶政有極大的好處。

對于資歷深差遣低,本官也低的朝臣,暫時來看,短時間是獲利了,最起碼本官俸祿有所提升。可看明白整個官制改革的實質,就會對擢升有很大的玉望。

乍一看,似乎朝廷會增加支出,或許國朝的臣工都以為會增加支付,但賈憲率領的核算組,詳細核算的結果是,在官制改革後,朝廷每年將減少二十多萬貫的俸祿支付……事實上,趙曦準備著增加支出的,只是混亂的俸祿機制,在經過清理後,讓朝廷有了結余。

「關于任期制的問題需要官家與諸位相公明示。新官制規定,州府郡縣的主副官,以及各地駐軍主副官都是五年任期制。期滿調任,不知這調任的依據如何?」

討論的氣氛很好,不僅限于六部九卿的主官,就連蘇轍這樣講武堂的教導也參與了。

蘇轍這應該是為他那兒老讓人操心的二哥蘇軾問的。

「州府郡縣的主副官以及軍伍廂一級以上的將帥,必須執行五年期滿調任制度,這一點沒有任何余地。」

「至于調任的依據,這里面涉及到吏部考評、監察衙門意見等各方面因素。調任的權限在官家,參考的依據是考評。」

「每年吏部都整理一份任期滿的官員名單,並標注其歷年考評結果,經由內閣和監察衙門審核後,呈報官家予以調整。」

「基本原則是有上有下,有進有出。什麼意思呢,就是監察衙門有相關處罰記錄者、吏部考評為差者,將降低差遣調任。比如由上州調任下州,比如由一州主官調任輔官。」

「考評中平者,轄地也無其他事故,或者出現災荒未發生大災難等等情況,原則上是平調。」

「而考評優秀者,轄區產業發展迅速,甚至有創新產業等等,將予以擢升。當然,這一切均由官家決斷。」

這不完全屬于官制改革的內容,應該屬于運行機制和流程的範疇。

富弼回答的,是在商議官制改革中,相公們提到後,趙曦給出的初步設想。

本來趙曦準備讓吏部拿意見,只是相公們以為這一點沒必要太明確,應該給內閣和君王留余地。

說到任期,趙曦對于議政和內閣並沒有做任期的限定。

怎麼說呢,要說議政,雖然有本官或者官階俸祿,但議政並不是常設職位。

之所以確定議政的最高和最低官階俸祿,是對議政權限的推崇。

議政的任期基本上是隨官員差遣而定。比如開封府知府,基本確定為議政,還是排位靠前的議政。

但是,開封府知府有任職年限,如果在任期內違反了監察條例,或者吏部考評為差,那麼任期滿後的調任就肯定會調任下州府主官,議政排位是肯定靠後了,甚至會失去議政的席位。

這時候,就不再享有議政的官階俸祿了。

當然,如果是任期滿後擢升,自然也不會再享受議政的官階俸祿,而是享受內閣的官階俸祿。

國朝的官制,在趙曦看來,就一點是最值得稱頌的,那就是低職高用和高職低用。而這次的官制改革,也完全的繼承下來了。

這也是趙曦在考慮官階俸祿、差遣俸祿以及確定議政俸祿標準的因素之一。

以蔡確和呂惠卿為例,從官階俸祿上,蔡確嘉佑四年,呂惠卿嘉佑二年,蔡確的官階俸祿比呂惠卿低。

在差遣俸祿上,蔡確跟呂惠卿基本持平。這就造成蔡確實際到手的錢糧,比呂惠卿少。

可在整個國朝朝堂職能上,蔡確作為副總監察、內參總編撰,並不比呂惠卿的市易寺主官輕。

而議政確定了官階俸祿,就會將他倆實際錢糧取平。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公平,只是相對意義上的公平。這不僅取決于是否擁有議政席位,還有本身官階的因素。

就比如呂嘉問,他屬于恩蔭得官,跟工坊城李誡類似,資歷要比李誡深。

新官制下,呂嘉問的官階俸祿重新厘定,將高于李誡的官階俸祿。但是,李誡作為工坊城的輔官,是確定擁有議政席位的,而呂嘉問卻不確定。

議政席位上有了差別,李誡的俸祿總計要比呂嘉問高出很多,又不能跟呂惠卿、蔡確相比。

議政席位,在某種意義上說,比差遣更重要。當然,差遣本身就是議政席位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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