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如此詢問,基本上相當于朝堂表態了,也就是說這事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只需要詔令即可。
本來這事應該算是過去了,誰也沒把太子殿下跟郭申剔斗嘴的事當回事。本來嘛,郭申剔就是刷存在感的,根本就沒斗嘴的必要。
也是朝堂的大多數人跟銅鐵礦有關聯了,只不過郭申剔乃一家一人,沒有被拉攏進去而已。
可誰也沒想到,一直相當溫和的官家,這次卻發威了。
根本就沒有任何跡象,在第二天,接連下旨了。
呂公弼知益州,並主成都府路軍事韓絳知襄州,主京西南路軍事王素知荊州,主荊楚北路軍事。
這幾乎是把從銅鐵礦產地到汴梁的路線給打通了,全部是太子殿下親近的人。
而郭申剔也如願外出了,也是知州,不過是永州
趙曦都沒有想到他老爹也有果斷的一面。
老爹的聲望是靠寬容積攢的,無論民間還是士林,對于老爹這帝王真說不出什麼來。
雖然做事時有反悔的行為,還不能持之以恆,但待人上,絕對的仁至義盡,那怕他是對的,也會跟臣工們表示一下,安慰一下。
恐嚇、嚇唬、噴唾沫星子,啥事都受過,甚至也有傳聞相公們的背叛。
雖然因為擔心也有相應的措施,但事後總是會在繞回來。
沒想到這次居然果斷了一把。
趙禎也不想,只是自覺時日不長了。昨日午夜的一次醒來,曾有一時的恍惚,不知所處,懵懵懂懂的。
他知道,娘胎里帶著的病,並沒有因為曦兒的驚艷而減緩多少。
先人還沒有超過六十歲高齡的,他已經快五十了,也就是沒幾年了。
曦兒有些想法他能懂,在剩下的幾年里,那怕是他去惹人,也得給兒子留下個相對好些的局面。
所以,這一次,他沒有顧忌是不是因言獲罪,是不是違背祖宗戒條了。對于膽敢在朝堂與曦兒爭辯的,他不介意做個惡人。
知制誥是司馬光,起草詔令時也有詢問,見官家如此堅持,也就那樣了。
若真不合適,政事堂會封駁的。
誰知道富弼看了一眼,眼皮都沒抬,直接過了。
應該說整個政事堂的相公們,誰也沒為郭申剔出頭,似乎覺得官家還是不夠狠。
要說朝堂上沒人憂慮國朝的現狀,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對于解決這樣積重難返的弊端感覺棘手而已,不得不艱難維持著這個岌岌可危的朝堂。
況且,慶歷年的嘗試,因為官家的妥協,首倡者範相落個那樣的下場,也是讓那一批人寒心。
如今,說真的,富弼從太子殿下一連串的操作中,似乎看到的曙光。
怎麼說呢,當初他們是改,如今太子殿下的作為也是改。但改和改卻有大不同。
他們的改,是在原有利益的情況下,重新劃分,或者說打碎了一些人的飯碗。
可太子殿下的改,是在創造新的利益點,不動原有犬牙交錯的利益圈,而是讓人們看到了另外可以獲利的營生,從而自發主動的去做些改變。
要我做和我要做是兩碼事,結果和效率也是兩種境況。
只是太子殿下所選擇的路,還沒見到效果。作為相公,文官制衡帝王的領頭人,富弼還不能旗幟鮮明的站隊。
他在等,等整個士林傾向的轉變。
話說,君臣一心,自然是一個朝廷的最佳狀態。之所以制衡,太祖太宗時期,並沒有如此經緯分明的界限,是因為太祖太宗的能力足可以掌控。
因為擔心子孫不宵,太祖才有了文官制衡帝王的法度。
只是近百年的存續,演繹成了各自盤算自己利益的現狀。
希望太子殿下真正能做一個名符其實的千古帝王吧!
若富弼持這樣的觀點,跟趙曦暢談,趙曦肯定會喊出一聲︰知我者彥國也!
可惜,沒這個可能。富弼只是觀望,趙曦也不確定富弼的立場。到了他們這個層級,都很少直白表達的,都在試探,一點一點,慢慢的評模。
因為,一旦開誠公布,話不投機,就意味著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對不同的人,采用的方法是不同的。
護衛營出去了一大半的人,趙曦也就閑下來了,也有時間陪陪妻兒了。
剩下能做的事,除了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