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看出了護衛隊的訓練成效。
十幾人快速靠近趙曦,面向外,形成一個圓圈,每一位護衛之間也就不到一臂的距離。
曹霖、王中正和李憲,成三角護住趙曦。
間隔十米左右,再次形成一個防御圈,而機動隊則走陰影,貼牆根,迅速成網狀向四周搜索。
「殿下,速回宮!」
這時候回宮才是最安全的,不管什麼原因,必須先確保殿下的安全。
趙曦回宮了,沒怎麼當回事,直接洗涮睡了。
他也知道不是幻听,或者說听錯了什麼。深夜,那怕是相對低的聲音,也能听的很真。
在國朝,誰還能擔得起這個稱呼?
所以,今晚的這一隊,算是有得忙了,就連王中正和李憲,也在太子殿下的寢宮和小偏門之間沒停下過。
「殿下,昨晚護衛隊並未搜到可疑跡象。曹都使以為,應該是花腿閑漢。」
大早上,趙曦準備去文德殿听政,繼續學習老爹的糊弄能力。
李憲和王中正居然都在……精神頭還行,臉色還是能看出來昨夜一夜未睡。
「花腿閑漢?」
趙曦不明白,花腿閑漢怎麼了?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消失了不成?
「殿下,汴梁城有一撮城狐蛇鼠,一直在窟洞里。每年元夕夜都听聞有小娘子失蹤,甚至也有良家的幼童不知所蹤。」
「開封府歲歲清掃,卻屢禁不止。故,曹都使認為是那伙賊人的胡言亂語。」
對于昨晚的事兒,這倒是個合理的解釋。問題是,這一直混在窟洞里,還年年禍害良家,就真的沒法除掉了?
「待會兒吾听政,汝二人遣一人到護衛隊。今晚實戰,搜索清理洞窟里的城狐社鼠。」
國朝不禁絕勾欄酒肆,甚至說官員娶了從良的妓女,朝廷還得給封。
可對于逼良為娼,擄掠人口者也是嚴刑峻法。
人販子!最讓人痛恨職業。遇到了,趙曦自然不會放過去。也正好看看護衛營這段時間訓練的襲殺科目。
「殿下,可是徹底清理?」
倒是在護衛營學了不少,也知道對命令要求詳細準確了。
「具體做到各種程度,由教導議定。」
次日休沐,趙曦也一如既往地寅時起床了。先是打了一套動作,又沿著東宮院子跑了兩圈。這才開始洗刷……時間還不到卯時。
每天這時候李憲和王中正就候在宮門口了,等著陪自己去後苑請安,完了去朝堂。
今日兩人居然還未到……
難不成昨夜的實戰,還能出什麼意外不成?
趙曦想不出,在這個時代能有在特種作戰強于自己護衛隊的。
「殿下,事情……」
「去慈明宮,請安回來再說。」
兩人一同回來了,有些疲憊。連續兩晚上沒睡,估計事情也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似乎神情還有些恍惚……
「殿下,昨晚四營全體出動,自偏門巷開始搜索。剛進入地下洞窟就遇到狀況了。」
現在王中正說話都學的是趙曦的那套了。
「地下……那個地下……」
「有什麼利索點說。」
「殿下……」
王中正欲言又止的樣子,還左右的環顧……
「爾等下去吧。」
難道還真有什麼沒法說的狀況?還需要把身邊的下人避開了?連趙曦也疑惑了。
「殿下,洞窟確有人被稱太子殿下,且除花腿閑漢之外,似有文士、軍漢以及僧道,皆以臣下自稱。」
「呂總教導未敢輕易行動,觀察一夜後,于寅時撤出地下洞窟。」
這呂公著……趙曦愣了一下也明白了。
處于皇城近前,且有文士軍漢,以及僧道,皆稱呼太子殿下。他也搞不清具體情況,也就不敢貿然動手了。
唉,這就是文人的考慮。
今日是休沐,趙曦本來還想著自己也過個周末呢。看來自己還得去護衛營折騰。
仿佛都知道趙曦會來一般,整個護衛隊的教導和四個都使都在。
曹霖和高敬賢似乎有些不痛快,眼神里還帶著狠戾。
而種誼和折可行卻是那種不決和懊惱。
怎麼個意思?這都一年多了,難不成呂公著他們這些教導連這群軍漢的思想都沒統一嗎?
再看教導們,他們倒是沒異色。
「殿下,此事護衛隊一致通過必須有所行動。」
見趙曦這時間過來,也就沒必要再介紹情況了。呂公著也是直明主題。
「曹、高二位都使建議,直接清理,一個不留。而種、折二位都使認為,兵貴神速,應速戰速決,並認為昨晚監視有可能打草驚蛇。」
「教導隊一致認為,此事不可貿然行事,需殿下,甚至朝堂知曉。東宮護衛無對汴梁城治理之責,自不可隨意介入而亂了規矩。」
還好,這些分歧在趙曦看來不算原則性問題。他真正擔心的是,護衛營的管理層在見到另一個被稱作太子殿下的人時,都有了其他不該有的心思。那樣,他就太失敗了。
出生決定了處事的方式,這只是文武的區別。看曹霖幾個……這臉色很明顯是就那麼說一句,教導不听,他們也只能憋著。文臣做主,根深蒂固,他們也不敢越軌。
雙方的建議,趙曦都理解。
「去家眷處借用一些衣服……」
趙曦這樣說,人都愣了愣,還是有人執行了。
近日趙曦听政,沒听到有那家太子來國朝覲見,鴻臚寺近日連屁事都沒有。也就排除了是外邦之事,是國朝,那國朝又出現另外的太子殿下……怎麼做都不算錯殺。
「今晚行動,護衛著平民衣裝,不得暴露身份,暫不傷及性命。花腿閑漢均捆綁或廢了,直接留于現場。」
「凡為骨干或為主謀參與者,一律放倒,丟至開封府衙門邊。並以雕版印制其罪行,莫書寫。」
護衛營無治理汴梁之責,不以護衛營身份出動就得了。一樣能速戰速決。
這種事……好吧,或許文人不認同。在自己這個小圈子里,趙曦應該不用忌諱。
整個護衛營的訓練目的是作戰,而戰爭從來就不是堂堂正正的。雖不至于無所不用其極,有些細枝末節,根本就用不著在意。
確實,趙曦的這番話,曹霖幾個眼楮里是冒光的,而呂公著……似乎很委屈。
委屈啥呀?真正委屈的也該是護衛營這群軍卒。他們這算是辦了大事,立個大功的,卻不得不做好事不留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