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 多數事沒真相

作者︰布袋外的麥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東宮修繕完畢了,趙曦也該搬出去了。

趙曦早想搬出去了,半大小子,是該知道些男女之別了。那怕趙曦早就知道,也得裝出現在才有了不好意思。

而滔娘也要出宮了,據說是天葵到了,不適合繼續在宮里晃悠了。

小妮子有些早熟,估計這時代女娃子都被灌輸的早熟了。

臨行前提要求了,說是她那個叫高敬賢的堂哥,經過的開封府的初選,想知道三郎最終的殿試項目……

「大伴,太子近來如何?」

趙禎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兒子了,原本沒立儲,他到慈明宮還能見著,現在……得有兩三個月沒見了。

也有些不想見,他擔心面對曦兒,會不小心漏出那些齷蹉。

「回官家,太子近來一直忙于護衛營地改造,奔波于內苑、將作監和營地。並無差錯。」

老陳琳所說的差錯,並不是說太子殿下,而是說他這邊的皇城司。

「賊人王則又如何?」

「回官家,因那賊人死于貝州,無法知其沿路詳情。皇城司只得將沿路通關關聯之人一並處置。」

「跟那邊關聯者幾何?」

「七成!」

七成!該是月兌不開了。可這沒法拿到台面上責問,也只能如此這般處置。

汝到底想干嘛?趙禎心里有怒火,可真的無處發泄。

曦兒祭祖,雖子民皆知,可具體行程並非眾所周知的,沿途生人避讓,鄉兵弓手清掃外圍。偏偏能在虎牢關驛站當晚受到沖擊,必有知內情之人參與。賊人被阻擊後,一路暢通到河北……要說其中沒有貓膩,誰信?

偶然?世上那有那麼多偶然?

所以皇城司一直在追查此事,結果還是不出所料。

「文寬夫……」

「官家,賊人王則並非捕獲後處死,乃死于搏殺。老奴以為與文相公不相干。」

「大伴,曦兒安危汝多用心。」

「老奴曉得。護衛營地與皇城只隔一個街坊,探事司已模清沿途住戶,皆為良家。並已與坊官言明,所有住戶變動,須與探事司稟告。」

曦兒大了,反倒比以往操心更多了。

原來孩童時,他也就在大內玩樂,即便內苑骯髒,尚不到明目張膽傷害曦兒的地步。

可如今,曦兒出入大內,甚至行走于汴梁城,其安危越發讓人操心了。

趙禎看到皇後的裝束很明顯愣了好幾愣。這又是唱哪出?

皇後作為六宮之首,坐臥行走一直是標桿式的,即便是在慈明宮,也從來是正裝,可今天卻是一副宮女樣……

曹皇後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一次出格,居然讓官家踫到了。

曦兒……唉!真不該听這孩子胡鬧。

曦兒選兵,在勛貴家族都是當大事看待的。曹家也不例外,子佷有三個通過了開封府初選,也想知道曦兒殿試的項目。

曦兒說營地設施初成,約定好今日讓高、曹兩家的子佷看看。曹皇後雖然有興致,礙于身份,想去看個新奇,也不能胡為。

卻不了被曦兒攛掇著,就有了現在的情景……此為失儀,官家若是處置,自己都無話可說。

「爹爹,東宮護衛營地初成,孩兒欲邀娘娘視察。但因娘娘身份不便,故孩兒出此下策。請爹爹責罰孩兒。」

皇後儀態,趙曦還是懂的,如此情形誰也沒預料到。確實也是他攛掇的,所以……

趙禎突然有些胸口發酸……想起自己這年歲為讓母親高興的作為……曦兒是個孝子。

「爹爹可否一同?」

趙禎這樣一句話,把大伙兒都問愣了。

「官家……」

「大伴,吾也是父親!」

我 個去!老爹,啥時候你也會這樣煽情了?

管不住,趙曦的小臉蛋真就落淚了。這話並沒有多少情感因素,偏偏就觸動了趙曦。

確實,老爹不只是帝王,也還是父親……

曹霖早早的等在東宮護衛營地的門口,自家三人,還有高家兩人。都是準備到東宮護衛謀差事的。

可太子殿下的條陳已經說明了,選兵不分職餃高低,一個標準取兵。無論是禁軍還是廂軍,那怕是鄉兵弓手,或者士子、商賈、農家子,都按統一的標準定。

無論是騎射還是兵械,對于他們這般勛貴家族,自不在話下,問題是太子殿下的標準……從解試就可以看出,絕不會是單純的騎射和武藝,甚至連方略都不是。

這就是近水樓台,趙曦也沒想著就杜絕所有人情,古今都如此。

所以,先讓他們過來熟悉一下項目。

可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快一個時辰了,太子殿下還未到……

營地現在是由皇城司值守的,肯定是闖不得。

「殿下……姑……官……」

曹霖看到趙曦過來,趕緊過去打招呼,可再一看……我的個老天,這是要干嘛?

他還知道不能喊出聲,卻不知道該以那個為主,該稱呼那個辦事。

門閽看到趙曦,直接打開了大門。再一看……愣了一下,接著又愣了一下,然後就徹底愣了。

老祖宗陪著來已經很驚訝了,卻不料這娘娘和官家……

認識的都傻愣,不認識的……好像也沒幾個。

很新穎,真的很新穎。

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影壁,而影壁沒有雕刻任何紋飾,只有碩大的四個字︰忠誠、服從。

幸虧趙曦混過鄉鎮,寫過這種上牆的標語。沒求人,就自己寫了。

正楷的四個大字,仿佛能感受到金戈鐵馬的神韻,同時這四個字也把軍卒的信念濃縮在其中。

就趙禎這樣的,在駐足看到這四個字時,都能有熱血沸騰之感,何況曹霖等人。

「曦兒……」

「爹爹,此事孩兒隨後告之。」

怎麼說呢,自己的條陳,都是硬把字體變的雋秀一點的,而影壁上的字,才是自己真正的風格。

雖然是軍營需要,可他寫出這樣的字,在朝堂諸公眼里……真不是什麼好事。

字如其人,相由心生。帝王若性格中帶有軍伍消殺之氣,對于國朝,特別是如今的國朝,沒人會當作好事。

其實,趙禎問這話,能听到的也就他自家人和家奴,曹霖他們只是遠遠的綴著,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

「大伴,汝可為之?」

趙禎豈能不知兒子之意?這事得有代勞者。

「回官家,老奴需多加練習。」

「汝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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