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銅皮

作者︰金邊野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此時,小龍山山頂,一處密室,里面坐著數道人影。

盡管盡皆壓抑住氣血,但晦澀的氣息自發勾連,常人若身處其間,說不得得脊背生汗,心若懸石,痛苦難耐。

若是林末在其中,定然發現,密室里有不少熟識的身影。

「說說吧,小孫頭,下午上山,飯都沒怎麼吃,便將我們幾個家伙召集來,難不成是想讓我們恭賀你踏出那一步?」

坐在首位的是一個白發老人,臉上皺紋很淺,只在額頭上顯現出幾條,看得出主人極其喜歡皺眉。

他身材骨架魁梧,即使穿著寬大的衣衫,依然遮掩不出身形,手里撥弄著一串手持珠,調侃道。

孫行烈此時坐于其左下方,眉頭緊鎖,一看便有心事在身,听罷,搖了搖頭︰

「小子突破,即使再興奮也不敢找到您頭尋樂子,

此番次另有其事,此間事重大,我實在拿不住主意,只能請顧老,以及諸位,一齊來商量商量。」

白發老子眉頭一皺,額間抬頭紋好似能夾死蚊子,听出了事情不簡單,手里珠子轉動速度加快了幾分︰

他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心里明悟幾分,

「是與許氏有關?」

雖然在問,但語意卻充滿確定,畢竟在場皆是藥館外姓師傅,沒一個本家人,這點觀察力都沒有,他顧得山也甭活這麼多年了。

話音落下,其余幾位原本興致不高的中年人也不由略一正色,脊背稍直。

在許氏藥館,涉及外姓師傅與許氏本家的事便沒有小事。

孫行烈點點頭,隨後目光向室內另外幾人掃了一眼。

在座算是許氏藥館外姓一脈的主事人。

坐在首位的顧得山,像李元則這類的小輩或許不認識,但其父輩必定識得,上任護道堂第一副堂主。

其右下一位的陽干夫,上任護道堂第二副堂主。

右下二位的桑忠立,現護道堂第二副堂主。

除卻一位左設,如今護道堂第一副堂主留守寧陽,不在小龍山,該到的都到齊了。

孫行烈深吸一口氣,心里組織了下語句︰

「我得到消息,許氏上任族長,許震南,于淮平珞珈山重傷。」

他口齒表達能力並不強,這話都是與唐海商量後,兩人一起組織的,言簡意賅,詞句達意。

輕輕松松一句話說完,在場人心底卻翻起驚濤駭浪。

坐在首位的顧得山手里把玩的珠子忽地只听「 」的一聲,激動之下一顆被直接捏碎,剩余珠子咚咚掉在地上。

右下坐著的陽干夫,一副寵辱不驚的儒生打扮,則絲毫不復從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力量沒控制好,手里扇骨都被捏得吱吱作響。

最後的桑忠立皮膚黝黑,頭上戴著頂草帽,一副憨厚樣,此時也臉色驟變,滿臉急得通紅。

「消息可真?」陽干夫將扇子捏在手里,咽了口唾沫,確認道。

「老孫頭,這話可不能亂講!」桑忠立也跟著質詢道。

「行了,讓小孫自己說,都消停點。」顧得山拍了拍椅子上的扶手,弄得其顫了顫,將事情下了定性。

孫行烈點點頭,開始一點一滴敘述起下午發生的事,從出發,到獸潮,再到發現普世教蹤跡,最後交手,此間種種,都說了一道。

「意思是消息出自一個普世教護法道子口中,那還好,興許只是為了其月兌身,瞎編亂造出的!」

陽干夫說出自己的猜測,可惜無人響應。

「顧老,要說誰對珞珈山最熟悉,在座只有你,而且你應該知道老族長的下落,你說說吧。」

桑忠立冷不丁說道。

顧得山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如果說許震南是許氏的擎天白玉柱,那他就是許氏外姓一脈的架海紫金梁,再沉默,人心就散了。

他兩手交叉,嘴唇深抿,「老族長確實此時在珞珈山。」

眾人臉色微變。

「前幾日,淮平郡內所有勢力內立命第二步以上的武夫都受到了召集令,去了不少人,若不是我得留守小龍山,說不得也跟著一起去了。」

「莫非珞珈山那的世外之境出現異動?陣法,要破了?」陽干夫說出心中猜測,語氣里有一絲惶恐。

他不敢想象要是陣法破裂,會發生什麼檔子的事。

「不知道!休得亂想!」顧得山怒喝一聲。

「珞珈山那不僅有周勝軍駐守,宗師級武夫都有不少,更有靈台宗幫忙助陣,千百年過去了,哪容易這般被破!」

眾人噤聲。

「此事如今先務必保密,任何人不得聲張,多注意一下城里城外普世教的動向,先靜觀其變吧。」

「是。」

猶如破繭成蝶般的輕松,身子上的種種壓迫得到釋放,

林末只感覺體內深處一股股熱流出現,慢慢流經全身。

滋養,強化,極富節奏地再生。

嘩啦啦。

林末站起身子。

不知何時開始,原本粘稠的藥液變得寡淡,黃褐色消失不見,變得清澈,透明。

「我的猜測沒錯。」

林末赤果著邁出木桶,身材再次拔高了幾寸,變化並沒有上次明顯,但力量增幅卻更大!

他如今有把握,若是再與嚴景則對轟,即使不用全力,依然能活生生將其打爆。

‘力量增長得太多了,而且我感覺,對于霸王真血的開發,似乎還只是滄海一粟的樣子?’

林末身子舒展,兩只手張開,像是擁抱空氣般,微微攥拳。

噗噗噗!

空氣被捏爆,發出轟鳴!

‘戊土靈身,其本身似乎注重的是防御力,還不只是力量。’

林末小心翼翼地控制住力氣大小,回過頭看著身上到處沾附著的蒼白色老皮,將其撕下,看著里面蠟黃色的強健肌膚,心里暗道。

他從背囊中拿出一把小刻刀,猶豫了一下,胳膊上尋了個位置,微微下壓用力。

皮膚如牛皮革般極富彈性,刻刀並沒有插進去。

他繼續用力,開始有一定感覺了。

可肌膚依舊沒破,只出現了一個小白點。

他再繼續用力,噗,一粒小血珠出現。

林末將刻刀放下,將血珠抹去,看著針刺般大小的傷口,有些滿意。

亂世之中保命最重要,眼前不知是戊土靈身的功效太強,還是激發了神力的潛力,竟然多出了類似銅皮的效果。

‘尋常武夫,即使是煉骨境,如果不是持有那些利器,怕是連我的皮都破不了。’

林末將方才所用的氣力與記憶中,大禪山那位煉骨境男子的力氣相比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不過還是不能驕傲自滿。

回想起下午孫行烈頭頂升起的熊熊血氣狼煙,以及精鐵棍轟擊時上面扭轉的莫名勁力。

打斗中近乎可以稱得上是遇山摧山,遇樹斷樹,無物可抵,說不得自己的銅皮便抵不住。

‘得盡快找一門重型武器使使。’

林末心里想到。

畢竟骨頭再硬打在身上也疼,有武器殺傷力肯定要大上不少。

而對于林末的體型與超乎常人的氣力,只有真正的重型武器才能發揮其全部實力。

‘事情得一件件做。’

林末將武器事件記在行程表上,又搓了搓身上的死皮,把門打開,準備去洗個澡。

身上黏糊糊的,當真有些不自在。

咚咚咚,這時門外正好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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