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雲這里不開放對外拿貨。
就是附近村里有些女子也會織布但是時間很少希望將絲線拿回家做,大概兩三個月才能完成一匹的。
這些織女手藝不一,成布質量也不統一,對後續的銷售有很大影響。
因常年與面料打交道,所以李知文只看了幾眼,便認出這些還是半成品的絲綢面料,是他目前僅見中質量最好的。
然後唐景雲打開倉庫,將里面存放著的所剩不多的成品讓李知文看看。
自己又挑出她說過的幾匹遞給趙大鉞,趙大鉞轉手交給了後面兩個隨侍。
看過這邊的面料,眾人又往東山那邊去,看了看染色的真絲線。
一番下來,李知文知道唐景雲不是亂報價。
相反,唐景雲報給他的那個價,已經是低的了。
賣給他,唐景雲根本就賺不了多少。
如果李知文要用唐景雲這邊的材料再加工銷售,那他銷售的客戶群,原先的那一批就不合適了。
最少也必須得再往上提一個檔次!
那就得重新找渠道。
「我再考慮一下。」李知文想了想,說道。
唐景雲笑著道︰「李二叔,不若我也跟你做一筆生意吧?」
「什麼?」李知文抬頭。
唐景雲開口道︰「我把材料賣給你,你的繡坊加工後,再賣給我。」
「這!」
李知文倒是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做。
他繡坊里的成品,都是統一賣給布莊,不管後續銷售的。
以前賣貨,是由他找人運送到府城。
如果賣給唐景雲,那就不愁新的渠道了。
且,不管是拿貨還是送貨,都方便太多,可以為他節省不少人力和財力。
而且,李知文有種感覺。
只要與唐景合作,這合作便是長長久久的。
不用擔心材料渠道,或是貨品出售渠道的突發各種問題。
李知文很心動。
不過還是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跟唐景雲說他要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兩天後給她答復。
唐景雲表示可以。
李知文走的時候,還給了他一筐青門綠玉房讓他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
兩天後,李知文就來回復,願意與唐景雲合作,簽訂了兩份合作契約。
第二份的成品銷售的契約里,價格與繡品質量的好壞相關。
若李知文的繡坊敷衍了事,質量不合格,那唐景雲不要那一批貨也可,這樣她也不用虧損什麼。
趙小舟問唐景雲︰「為何不自己辦繡坊?」
唐景雲道︰「辦是要辦的,但不是現在。」
若要辦繡坊,那她的繅絲廠和養蠶房、織染坊都需要開起來,包括蠶寶寶需要的食物——桑樹的種植,都需要跟上。
唐景雲現在有一點想法,不過暫時就不用跟趙小舟說了——
大元朝建寧六年六月二十日。
一支商隊自上京而入,商隊車多人少,每輛車上都載滿了貨物。
讓眾多行人驚訝不是這商隊的龐大,而是因為那拉車的幾十頭駿馬,真是高大啊!
都跟牛犢子似的了!
這支商隊走過幾條街道,最後在文央街的靈藥坊門前停下。
曹三從最前面的馬車上跳下來,走到第三輛馬車前,沖著關閉的車簾道︰「趙娘子,我們到了。」
車簾子被人掀開,露出一張白里透紅的臉來,對方探頭看了看,然後利索地下了車。
緊接著,又從里面走出一個同樣是白里透紅模樣有點相像的女娘來。
這是衛家姐妹。
她倆這次是跟著趙冰雁一塊兒出來的,作為趙冰雁的貼身保鏢,兼帶著培養出來的繼承人。
雖然上京離家遠,但她們和家人一樣,都不想放過外出闖蕩見世面的好機會。
趙冰雁要帶她們來,她們便迫不及待地來了。
衛家姐妹出來後,才扶著趙冰雁下來。
「這就是東家新開的店啊?」
衛香蘭扭頭看了看那三開門面的大店鋪,同樣是三個門面,卻比縣城和府城的大多了。
衛香蘭看了看那熟悉的招牌,咧嘴笑了笑,「真氣派。」
趙冰雁與衛馨蘭也跟著笑了笑。
店鋪因還未開張,所以只開了個小門,里面留下一個小廝看守。
他听到外面的動靜,忙走出來看,便見門前停著的商隊,和站在那里的幾名女娘。
小廝早听趙大魁說過,貨品這幾天應該就會到,管理店鋪的幾名娘子也會跟著過來,才讓他一直在這守著。
于是他仔細看了看商隊,見每輛馬車上都刻著一個碩大的「唐」字,便知道是自家的商隊了。
小廝忙恭敬地,對為首的趙冰雁行了一禮,「可是趙夫人?」
趙冰雁點頭道︰「我是,趙大魁呢?」
小廝恭敬道︰「趙老爺在山上盯著莊子的進度,命小的在這候著,幾位娘子一路奔波勞累,先進店休息一會兒,小的這就去通知趙老爺。」
趙冰雁點頭,提著裙擺踏上台階,走了進去。
過了半分鐘,衛馨蘭出來,拿出一個銀錠交給曹三。
「三哥辛苦,買點茶水給弟兄們先墊墊肚子,待卸了貨,再安置。」
曹三接過去,「多謝。」
知道這是趙冰雁交代的,等衛馨蘭進去後,便把銀錠扔給一個兄弟,「去吧。」
在商隊歇息的時候,靈藥坊周邊的店鋪行人都圍著看了一會兒。
這靈藥坊自上個月賣了那半丈兩面花後,店鋪一直空著。
現在看來,再過兩日便要開張了。
大概半小時後,靈藥坊大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車上沒人下來,只那個剛才離去的小廝跑進了靈藥坊內。
不一會兒,趙冰雁帶著衛家姐妹跟著出來,上了馬車。
之後,衛馨蘭讓人將三個大門全部打開,開始讓人卸貨。
不到一個時辰,車上的所有貨品便被全部卸了下來。
留下幾個漢子守著鋪子,其他人便駕著車在小廝的引路下,去了就近的客棧。
房間早已經訂好,只管入住。
車上,趙大魁與趙冰雁夫妻倆敘著溫情,說一說對方近來的身邊事。
趙大魁在上京這麼久,遇到過不少想知道他身份的人。
只是,那些人都把他當成了與寧王交好的那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