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只有寧王才有這個待遇了。
所以,唐姑娘,你跟寧王究竟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趙大鉞想起自家主子听到唐姑娘離家出走時那一副坐立難安,魂不守舍的樣子。
只能吐槽一句,還是太女敕了!
再不加緊點兒,媳婦兒都要成別人的了!
唐景雲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將趙大鉞的思緒拉回來。
然後,在對面威武的漢子耿直的眼神里,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道︰「我走的匆忙,忘記跟你家郎君說一聲,他有沒有生氣啊?」
趙大鉞還在想著寧王和阿蠻的事情,道︰「我也不知,這個還得您親去問郎君。」
唐景雲一听,慫得不行。
她從大牙口子村到上京,花了八天趕路,又待了幾天,已經十多天沒見趙小舟了。
可意想中的不見感覺就會淡的情況半點沒出現,反而對趙小舟的思念越來越濃了。
要命啊!
看著趙大鉞撩開車簾的手,唐景雲覺得她這會兒赴的不是約,而是刑場。
唐景雲再次見到趙小舟的時候,那人面向著這邊,端端正正地坐在涼亭里,側頭看著亭外擺放著的一簇花朵。
唐景雲邁進亭子的腳步還未落下,對方就轉過了頭,直直地看了過來。
被那眼神擒住,唐景雲頓時生出一種正被對方逼視的感覺。
她氣息窒了窒,後無所覺一般地走了過去,直接在趙小舟對面坐下。
不客氣地撈過一杯尚冒著熱氣的茶杯喝了一口,沒覺出半點味兒,純粹的白開水。
趙小舟咂咂嘴,有些不滿︰「你好歹也是一官宦之子,客人來了,怎麼連半根茶葉也沒?」
趙小舟垂眼,說道︰「你知道,我不喝茶。」
盡管對方語氣听起來很正常,就像是在簡單的陳述,但唐景雲莫名听出了點委屈控訴的味道。
唐景雲辯駁道︰「你不是從我那拿了幾罐蜂蜜麼?」
趙小舟就看了她一眼︰「你不辭而別那天,正好喝完。」
唐景雲差點被水嗆著。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這人果然生氣了。
唐景雲氣弱地笑了兩聲,幾口把水灌進肚子里,也不敢去看趙小舟。
一杯喝完,杯子剛放下,趙小舟便重新給她滿上。
其實唐景雲不渴。
但這亭子里就她和趙小舟兩人。
她現在也不知道要跟趙小舟說什麼,對方又是個蚌殼嘴,于是唐景雲只能悶頭喝水。
不一會兒就灌了一肚子白開水。
趙小舟好似看她終于喝夠了,才大發慈悲地打破亭子里淡淡的尷尬。
「再過五日,便是每年的佛誕節,到那日安明寺有佛誕會。」
趙小舟也不問唐景雲去不去,他就這麼說出來,然後只看了看唐景雲。
唐景雲就福至心靈地想,這是趙小舟給她台階呢。
忙點頭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佛誕節乃四月民間盛事,好不容易回上京一次,這番熱鬧自然不能錯過。小舟,你我同去?」
趙小舟也點頭︰「那便同去。」
這就是不生氣了的意思吧?
唐景雲心下終于松了一口氣。
唉,如今她才發現趙小舟的性子怎麼這麼別扭,還……怪可愛的。
捋順了虎須,唐景雲就感覺趙小舟身上的氣息平和下來了,她也自在了許多。
這才有心思去打量這大名鼎鼎的官宦府邸。
剛才唐景雲進府後,還坐了一程轎子,花了快十分鐘才見到趙小舟。
可想而知,整座府邸佔地有多大了。
府內假山流水、亭台樓閣,縱橫交錯。
路旁花團錦簇,爭相開放。
荷葉小池,湖水碧波。
像唐景雲這種初來乍到的,溜進來一不注意就會迷路,不愧是古代特權階層的住所。
中午唐景雲留在這里吃飯。
她注意到,伺候他們的人,基本都是男的。
陽氣很重啊。
吃過飯,唐景雲就想溜。
趙小舟只淡淡道︰「現在很多人在打听靈藥坊老板的來路,你確定你要回去住你那兩進的小院子?」
半丈兩面花的來路,唐景雲從一開始就沒有瞞著。
上京若有人真有心想打听,過不多久也會知道她唐景雲是誰。
但唐景雲現在還不想讓別人注意到自己。
不然在上京就沒安生日子過了。
所以,一听趙小舟這麼說,唐景雲就有點猶豫。
再就是。
她心里那種不想見趙小舟但又喜歡見的心情,也一直讓她抓心撓肺,加重了猶豫的天秤,來回晃蕩。
最後砝碼晃晃悠悠地,還是重重落在留下的那一邊。
唐景雲沖趙小舟一拱手︰「那未來幾日,就要叨擾小舟了。」
趙小舟虛虛一抬手,清潤純淨的眸子折射出幾分歡喜︰「不客氣。」
于是,唐景雲就這麼地,帶著子苓在趙小舟的府邸住下了,只差人回去通知了下趙大魁。
趙大魁接到消息時,整個人都懵了。
這好好地,自家郎君怎麼就直接邀請雲丫頭去家里了?
現在爺,都這麼不拘小節、平易近人的嗎?
不過懵了一會兒,趙大魁心里就是一喜。
難怪那時候雲丫頭會拒絕那份送禮名單,原來是想要利用爺的身份。
有爺這一層身份在前,除非有人想要造反,否則,他們在上京的生意,絕對是安穩了!
哪里還需要求別人呢?
唐景雲這一住,就直接住到佛誕節那天。
唐景雲的客房就被安排在趙小舟居住的主院隔壁。
穿過一條游廊便可到達,距離很近。
這日晨起打了套從趙大鉞那里學來的拳法。
唐景雲洗漱剛結束,隨侍已經在門外候著了,笑著請她去用早膳。
穿過游廊,剛跨過拱門。
唐景雲一眼就看到前方水池邊男人立著的身影。
趙小舟今日一身竹青色束身長袍,外著同色廣袖寬袍。
與往日的面無表情相比,今日更多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冷峻氣質。
唐景雲在拼命抵抗這波顏值攻擊的同時,還分神細瞧了兩眼。
認出趙小舟這一身,是用當初她送給對方那幾匹布之一裁制而成的!
純素色的成衣,只在袖口與袍子下擺處,用墨色絲線繡了幾片竹葉加以點綴,成了整套成衣的點楮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