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沖他一手扶持著小皇帝登基,保住大皇子這麼多年不死這一功勞,此生也必定順遂無憂。
無疑,這是一個攀上皇室,提升自家地位的絕好機會。
最要緊的是,大皇子也要開始選妃了。
一時間,上京的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整個皇室,除了體弱多病,常年纏綿病榻的大皇子,宮里只余幾位老太妃,還有幾個比小皇帝和寧王輩分大的老王爺。
但即便輩分在那,寧王跟大皇子成親與否,他們也根本不敢指手畫腳。
畢竟他們最多也就能對小皇帝的後院指手畫腳了,兩位王爺的後宅他們還真不好出口。
但是寧王和大皇子選妃這事,從去年鬧到今年,宮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這兩人,這一兩年來更是常年不見人。
那些原本心思活絡不已的慢慢也都冷卻下來了。
唐景雲就忍不住模下巴,听著這些八卦。
難免不會會想到里寫得背景。
難怪這個王朝會被寧王的兒子篡改上位。
先帝僅剩的兩個兒子,一個體弱多病,吃藥跟灌水似的,另外一個年幼好騙。
男主這完全是欺負小朋友啊!
想到這里,唐景雲又听到他們將幾位姑娘評頭論足一番。
「叫我說,唐縣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淑靜溫婉,寧王一介粗人,著實不配!大皇子體弱多病,怎麼敢有成親娶妻的念頭?簡直就是禍害人家姑娘!」
有人喝大了,這泛著酸意的話嚷出來,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所幸這些人說歸說,還知道輕重,忙有人去捂那人嘴巴。
一陣嗚嗚聲便從隔壁傳來。
唐景雲搖頭晃腦的吃著菜,听著八卦。
少年心悅喜歡的女子,就什麼都敢說出口了。
果真是年輕氣盛呢!
但唐景雲覺著,就算這位唐縣主日後不嫁給寧王或者大皇子,但人家家學淵源,父親還是三品官員,應該也不會嫁給這位大放厥詞,嘴巴沒點兒把門的家伙吧?
听這些人雜七雜八地說了一通,唐景雲也吃得差不多了,倒了一杯清茶準備再坐坐就結賬走人。
一人聲音響起︰「說來,剛才上來時,我看到這意茗樓也擺上了兩棵半丈兩面花。」
「這樹我知道,也不知是誰培育出來的,著實神奇,這兩日那些達官貴人都搶瘋了。」
「嘿嘿,說來也巧,賣樹那店開張那日,我爹就叫人搶了五棵回來,只是他家店鋪弄什麼限購,不然我爹多買幾棵,轉手就是一筆銀子進賬。」
有人遺憾的哀嚎︰「當時我家派人去的時候,最後一棵才叫人買走了!」
「東琨兄,你家有五棵,勻我一棵罷!」
「沒了,叫我姑父來家搶走了兩棵,我自家險些都不夠用。」
「哼!不就是一棵樹,哪里值得你們這般夸贊。」
一陣靜默。
「唐兄,你家可曾得罪過那家老板?」
「那老板姓甚名誰我都不知,哼!狗眼看人低罷!」
「說來,錦崇巷的劉家、鄭家,那日拿著銀票進去,結果不知為何,人家不賣樹與他們,被店家轟了出去呢。」
「唐兄與劉兄還有鄭兄,平日好像也多有來往,莫不是曾一起得罪過誰?」
「……」
唐景雲眉間一動,心里疑惑趙大魁為何不讓這幾家買樹?莫不是之前產生了什麼糾紛和爭執?
不過,唐景雲將這邊的事情是全權放手給趙大魁的,即便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沒放在心上。
反而心中暗暗警惕起這幾家來。
讓老實人大魁叔都這麼抵觸的人,估計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心里確實應該警惕一些。
唐景雲喝完杯中最後一口茶,結賬離開,將這些少年的抱怨皆盡拋在身後——
上京基本不會有那種破爛到需要休整的店鋪。
唐景雲在上京買的這家店鋪,花了上萬兩,三個門面、兩層樓。
里面的地板牆壁,都透著時光沉澱的厚重。
只需要將里面的櫃台貨架之類的換一換,便可開張做生意。
半丈兩面花賣完,那些沒買到的人來店鋪了糾纏了好幾天,見實在沒有,才不得不放棄。
唐景雲在上京待了幾天後,趙大魁拿出一份名單。
是他篩選了一番需要送禮的上京官員或是來往商友。
唐景雲初來乍到,沒有根基,只能攀附某些勢力尋個安穩。
不然這生意做不長久。
唐景雲看了看,甩手扔到一邊,抬眼道︰「這事暫時不急。」
唐景雲不想這樣做。
邁出這步,與她來上京經營的最大初衷就背道而馳了。
真要攀附誰,那也不必找其他人,趙小舟那麼大一尊佛放著不用,豈不浪費。
想到趙小舟,唐景雲心里又虛了起來。
走的時候,她沒給趙小舟留信,昨天才寫了一封回去。
也不知道趙小舟還在不在大牙口子村,能不能收到這封信。
趙小舟在干啥,趙小舟已經回上京了。
幾乎是唐景雲前腳走,趙小舟後腳就回來了。
只比唐景雲晚到兩天。
在唐景雲猜測趙小舟在做什麼的時候,趙大鉞已經將唐景雲如今的住址打听得一清二楚,趙小舟正听著他的匯報呢。
「……他們買不到半丈兩面花,正想法打听店主,若是對方背後沒有倚仗,便要給唐姑娘一個教訓。」
趙大鉞此時說的,是那幾家買不到半丈兩面花的人家。
被拒絕失了面子,決心要報復回來。
趙小舟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收攏,指尖緩緩摩挲著溫潤細膩的白玉。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鄭家郎君,鄭 祁?」
趙小舟垂著頭盡責匯報︰「乃光祿寺署正鄭祖酋的幼子,現今十九,上月已定下親事。」
當初調查唐景雲,趙家大字輩幾兄弟都插了一手。
對于唐景雲以前的所有情況都很清楚,自然也知道這鄭 祁是唐家四少還在時就訂下的婚約。
這個消息,對趙小舟來說,很不好。
李煜越現在的去處,恐怕就是以後鄭 祁的去處。
鄭 祁看唐家落魄了,直接央求著父親退了唐家的婚約另攀高枝兒,現在卻連人家店里的一棵樹都買不到,估計是很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