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月的工錢,在趙冰雁眼里少了些,但是那不菲的分成,已足夠讓趙冰雁回想起以前的奢靡生活。
而且,以前的依附于人,現在,卻是自己兢兢業業,每天努力工作掙來的。
哪個更令人舒服和心理上感到爽快,她打心底里已經有數了。
而對于衛馨蘭而言,就單單是月錢,在從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更別說還有業績分成,年月節假日東家發放的獎勵。
用張家姐妹說的話,有這麼多錢,何苦還湊上去伺候那些臭男人,掏幾個錢,買幾個小白臉養著耍耍都是可以的。
錢財壯人膽,加上衛馨蘭跟在趙冰雁身後學了幾個月,每日迎來送往,接觸的世事多了,以前的謹小慎微早不見了。
以前听見這話,她心里還會想這妹子膽子也太大了什麼話都敢說。
如今她還挺贊同張家姐妹這話。
不過也做不來這事。
她現在覺得一個人還挺自在。
只是心里還是有點遺憾的,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今天縣城逢大集,進店的人比平常要多些。
所以趙冰雁到店鋪的時間也比平常早些。
因為是常住在縣城的,趙冰雁與周圍的鄰居以及店鋪老板都熟識了。
一路人遇到不少熟面孔與她打招呼,她都微笑著回應。
只是剛到門口,便听到店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我說了,她是我大嫂你們怎麼就听不懂?這盒面脂直接讓她送我她也會答應的!」
「這位娘子,我們店內沒有這樣的規矩。就算衛姐姐真是你大嫂,也要等她來了,確認了之後再說。」
「你們怎麼這麼蠢,听不懂人話嗎?!」
「這位娘子,你再這般鬧事,我便報與亭吏!」
「你!」
又有一道柔柔的女聲響起︰「算了,曾妹妹,當初她被大夫診斷無法生育,你大哥不得已休了她,她定是還記恨著呢。」
听著這兩道熟悉的聲音,趙冰雁皺著眉頭邁步進了店。
一區櫃台前,站著兩個女的。
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打扮,一名則作婦人打扮,只是小月復微微隆起。
兩人听見身後腳步聲,同時回頭。
便見進來的美麗少婦,赤焰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玉色的開滿雙袖。
三千青絲綰起一個松松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松松的綁著雪色宮滌。
頭上斜斜插著一只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照舊是一點朱砂,綽約的身姿娉婷。
看容顏已是人間絕色。
而身後跟著的少女亦有不同風味。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
香嬌玉女敕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皆動人心魂。
兩人撇開前面的趙冰雁,對上衛馨蘭的臉,慢慢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
少女驚呼︰「大嫂,真的是你?!」
站在她旁邊那年約十七、八九的懷孕女子面色臭了些,眼帶譏諷地斜了那少女一眼。
這少女,半點眼色不懂!
少女卻是高高興興地走到衛馨蘭身邊,動作熟練地要去挽衛馨蘭的袖子,卻被衛馨蘭面無表情的抬手擋開。
少女眼中閃過惱怒,面上裝作無事。
「大嫂,這店是你做主的吧?你店里這幾個賣貨的下人真是不懂規矩,我都說你是我大嫂,她們非不信……」
衛馨蘭冷著一雙眸子,俏臉含霜的打斷少女的自言自語。
「這位娘子,你叫錯了,你身旁那位,才是你的大嫂。兩位娘子是買面脂麼?」
她看一眼被少女死死抓在手里的面脂,「你手中的面脂,承惠九十兩。」
少女表情僵住,神情中帶著震驚、委屈。
最後全部化為憤怒,她將手里的面脂扔到顧芳秋身上,惡意滿滿地話月兌口便出——
「不過是被我哥哥休棄不要的女人,如今攀上高枝了,有什麼好神氣的!」
趙冰雁將衛馨蘭往身後一護,縴縴玉手一巴掌甩在少女臉上。
「在我的店里,嘴巴給我放干淨點!」
少女被一巴掌甩了個踉蹌,要不是旁邊大肚子女人拉她一把,直接坐地上了。
「你們怎麼動手打人!」
大肚子女人怒氣騰騰地看著趙冰雁,眼底幸災樂禍更多些。
「你居然敢讓人打我?!」
少女回過神,立即尖叫著爬起來要去撕扯衛馨蘭。
只是還沒到身前,就又被趙冰雁一巴掌甩開,這次就直接跌在地上了。
痛得一時臉色都變了。
「趙大矛,將人丟出去!」
趙冰雁冷面寒霜的看著這二人,眼里的厭惡溢于言表。
趙大矛抱著胳膊早看了半天了,正等著干活呢。
听到趙冰雁的吩咐,咧開大嘴一笑,黑乎乎的臉蛋兒跟土匪頭子似的,配上他那口白森森的牙,活像要吃人似的。
一手直接將地上的少女一拽,拖著走了幾步就往外丟。
「你們這些瘋婆子!放開我!」
店里這點動靜,早驚動了兩邊店鋪和外面路過的一些人。
外面圍著不少人,看少女被兩腳懸空地拎出來,頓時轟然一笑。(.
趙大矛可沒那麼好心,說丟就是丟。
結結實實摔了少女一個墩兒,都摔麻了。
「九十兩一盒的面脂居然鬧著要我們白送,你才是瘋了。」
趙大矛返身回店里,趙冰雁對大肚女人冷聲道︰「您看是我讓人拎你出去呢,還是您自個兒走出去?」
大肚女人看著眼前兩人容顏絕美的女子,眼中涌出深深的妒忌再也掩藏不住。
捧著肚子,只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後面的衛馨蘭,說道︰「姐姐如今背後有倚仗,果真與從前不同,你今日讓人打了玲玲,待經學哥和婆母知道了,恐怕不會輕輕揭過。」
衛馨蘭冷著臉,看了她一眼︰「那就麻煩你同他們說一聲,我佔著理,他們若再來尋我麻煩,我不介意將那狗雜種的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