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雲搬了張桌子椅子坐在里面,旁邊放了幾摞大籮筐,幾摞大簸箕。
都是用來放等會兒收來的藥草。
收獲的時候還要給錢。
唐景雲特意換了六十多個一兩的銀錠子和一些零散的銅錢放在身邊。
趙大魁和趙娘子他們都不在。
唐景雲是通過衛家姐妹,從衛家村招了四個成年小子做臨時工,來幫她收花瓣藥草的。
唐景雲在外面坐了一會兒。
便開始有村民或抬或背著一筐筐藥材往這邊過來了。
大家都排著隊,有的人一次沒法全部帶過來,佔個位置再回去拿。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第二次幫他女乃女乃抬著花朵過來了。
他家來得最早,所以排在第一個,便沖唐景雲扯著嗓門道︰
「雲姐姐,我和女乃女乃來交花朵啦!」
「這便給你稱。」唐景雲沖他笑了笑。
身邊兩個衛家小子便過去把籮筐幫著卸下來稱重,報了數。
「一筐六十六斤,一筐六十一斤。」
唐景雲將字數寫下。
這邊的兩個小子就拿一個唐景雲準備好的空籮筐,將花朵倒進去,然後放在一邊。
之後唐景雲就根據重量計算銀錢。
「戶主李勇平,總計一百二十七斤,十文錢一斤,售價共一千二百七十文。」
唐景雲從腳邊的籮筐拿了個一兩的銀錠稱了,待對方看過一絲不少後,又拿了七串銅錢,交給對方。
對方領過錢,按下手印。
這一次交易便就結束了。
在這邊的,不止過來交藥材的村民。
還有那些沒有種藥材,且也沒去上工,但是就待在旁邊看熱鬧的。
听著唐景雲報出來的數,眼楮瞪得老大——天老爺,真掙錢了!
其他還在排隊等待交藥材的村民滿臉笑意,擦著額頭的汗,覺得頭頂上的太陽都不曬人了。
「女乃女乃,好多錢!」
小男孩高興地在原地拍手蹦跳。
拿到錢的老太太也是喜笑顏開的。
銀錠揣進胸口放好,銅錢串子放進籮筐里,提著籮筐,拉著孫子喜滋滋地歸家了。
三十五戶人家交赤焰花花瓣,第一批花朵總收獲三千五百多斤,唐景雲給出差不多三十五兩的銀子。
三十戶人家交驅獸草,總收獲三千五百斤,這個便是九文錢一斤,唐景雲給出約三十二兩銀子。
而雪玉金蓮花,則收了差不多三千斤的樣子。
不過,這個跟赤焰花的價格一樣,都是十文錢一斤的。
這些還是新鮮花瓣和藥草,需要曬干保存。
三斤新鮮花瓣和藥草得一斤干的,這樣下來,這次唐景雲有三千多斤的收獲。
申老板的窯口是民窯,生產出來的瓷器只給普通老板姓用。
所以都不貴。
她訂下的瓷盒,一個小小的十文錢已經算質量很好的了,大約50g的容量。
瓷瓶也是小小的一個,容量有兩種,一種25g,一種50g的。
除此之外,她還訂了好幾個十分大的缸,能夠密封保存的那種。
高度跟她之前自己編織的集裝箱等高,寬度則是一般。
這個是用來保存一些必要的救命藥的。
而且,赤焰花和驅獸草出產的第一批,肯定是不能出貨的。
她需要留到足夠產量之後有多余的才會出售。
這一次,唐家面脂,雪玉金蓮花才是重中之重。
而且,雪玉金蓮是點楮之筆,其他材料都很簡單常見,十分便宜。
最低等次的雪玉金蓮粉或是雪玉金蓮膏,一斤干花瓣加其他材料,可得五十盒。
此類唐景雲定下的售價是三十文一盒。
除去各種成本,一斤干花瓣她最少也能得一千文,也就是一兩銀子的利潤。
而其他兩個等次,花瓣的用料增加不多,但給肌膚帶來的效果卻是大不同的。
二等的一斤干花瓣大約可得三十盒,一等的大約可得十五盒。
但他提升的價格就不單單只是幾十文這樣的數目了,等次越高利潤越大。
忙碌了大半個上午。
唐景雲總算是將所有花朵藥材全部收完。
高氏,陳氏和李白氏交了花沒走。
將自家孫子孫女趕到蔭涼處待著,三人將一個個大簸箕一排排放下,在上面鋪上唐景雲買回來的軟布,然後把籮筐里的藥材撒進去,整理均勻。
這個活計因為不必時時看著,輕省,所以唐景雲給她們一人二十文錢一天,包曬包收。
天氣好的話也就兩三天的事。
她們不在的時候,藥鋪坊里有趙娘子等人。
窗口正對著這塊平地,衛家姐妹也被她帶過來在藥鋪坊門口盯著這邊,也不怕誰來搗亂。
唐景雲在外面待了一上午,熱得不行。
這個世界她覺得什麼都好,就是沒有空調。
前幾天她就聯系湛枝雪或者明優離,想問問他們那有沒有什麼冬暖夏涼的樹啊花啊。
結果兩人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一個留個言說有事外出就一直沒信兒了,另外一個直接連回音都沒,也不知道是不是去閉死關去了。
她頂著大太陽快步回家,又一次感慨身邊人手太少了。
大魁叔和趙姨她們去府城談事情,她身邊就沒人可用了。
村里識字的不多,還是要去外面找人才行啊。
唐景雲還沒進家門,就見間門口或站或蹲著幾個老頭老太太。
見她回來,全都殷切地望過來。
「雲丫頭!」
「丫頭啊,你回來啦。」
唐景雲對他們笑笑,也不搭腔。
開了院門自顧進去了。
這些不用想,肯定是之前剩下的那些不願冒險種藥草的村民。
這次看人家實實在在地拿到銀子,就坐不住了。
你不種就不種,你想種就種,這世上沒那麼多想當然的事情。
若如了他們的願,她唐景雲在這些人眼里,那不是太好捏了麼。
那些人見唐景雲進了屋就沒再出來了。
那個狼狗一樣凶狠的小個兒姑娘,顛顛的腆著小肚子,又是打水進去又是從井里撈葡萄送進去,卻一個眼神都沒往這邊分過來。
太陽底下站著實在熱,這些人又蹲了一會兒,只得訕訕地走了。
「真熱啊。」
只穿著里衣的唐景雲趴坐在自己房間靠窗的書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