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被風摧殘的樹枝

作者︰小耳朵的圖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如果說沒嘗過這種滋味還好,不過是虛幻一二,可一朝魂縈夢牽得已成真,食髓入味銷魂入骨,當真是放不下去了。

也怪他不懂得饜足,每當她給一點,他便想要更多一點,便造成如今貪得無厭,規求無度。

北泠巴巴地望著她︰「真的最後一次。」

「沒得商量,一邊玩去!」白歡咬著牙,雖然很不想承認她不行,但又不得去直面此時渾身跟散架似的無力感,「我真不行了,半次都不行了。」

然後她就看見人腦袋耷拉了下來,也不說話,就這麼望著她,白歡越看越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德牧。

白歡無力地舉旗投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實交代。」

「好,定知無不盡。」

「之前你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你的苦衷是什麼?」

北泠一頓,還能因為什麼?

不過是因行將就木怕耽誤她,自認為給不了她想要的,便生了許多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心思,磨磨唧唧的到前幾天才給她答案。

也就那一晚,他恍然回神,他家貓最想得不過是一個他,也才醒悟比起傷春悲秋使雙方都沉浸在痛苦里,不如歡度余生,陪她最後一點時間。

這些定是不能說的,只道︰「我不好,就怕在一起後你厭煩我。」

這個理由白歡听起來特別干巴巴,可他又沒什麼大病大災,除了這個也沒什麼能解釋了。

決定暫時相信他,「你怎麼跟小姑娘一樣心思敏感?」

「嗯,如今幡然醒悟。」

慘不忍睹的脖子上,又被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罌粟花上花,「抱歉讓我的寶寶等了如此久,以後你無需再主動,換我來。」

白歡欲哭無淚道︰「不了不了,我感覺你已經夠主動了,你要控制你自己!」

「控制不得,寶寶,昨晚你可開心?」

「你這話問得……那必然是開心的。」

一側青紫交加的腿不知道第幾次被一只有傷疤的手給抬起,「所以我想讓你更開心一點兒。」

「不了不了,我感覺今日份快樂已經足夠了,一口吃不了大胖子——額……」

白歡抓著床單,眼神空洞地看向窗戶︰「你看那陣風多可惡,都把可憐的小樹枝摧殘成什麼樣了。」

見人不回她的意有所指,白歡搖搖頭︰「你再也不是我家溫柔的北玄玉了,你就是一只禽獸白泠,算了,絕交吧。」

「嗯?不應當說分手?」

「那不行,白泠再可惡那也是我好不容易挖來的大白菜,分手掛嘴邊傷感情,嘶……你輕點!」

「抱歉,沒什麼經驗,以後定勤加練習。」

白歡再次搖搖頭,開始了碎碎念模式︰「北冥有禽獸其名為白泠,泠之大一口鍋炖不下,唯有切兩半,一半紅燒一半清蒸,再來一鍋湯。」

北泠將貓頭給擺正了︰「也就你了小話嘮,這種時候也能喋喋不休的。」

「不然呢?你還要我咋整?」

北泠俯,胳膊撐在她頭旁邊,輕聲引誘︰「叫老公。」

白歡輕「呵」一聲︰「我跟你說,這次即使我白某人累死在這里,也絕不再再再向惡勢力低頭!」

「嗯?」

白歡︰「……」

她突然覺得有時候人要能屈能伸一點,話抖成一條曲線︰「老……公……」

喊完又覺得沒面子,惡狠狠地威脅︰「你給我等著白泠,你等我恢復過來,你看我不捶——嘶……你輕點。」

白歡又開始數葉子,數完一遍,發現五百四十二片竟被風吹掉了幾片,搖搖欲墜在空中,看起來是那麼可憐。

這明明不是同一個物種,她竟十分能感同身受樹葉的心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才停止摧殘樹葉,白歡對著穿戴整齊抱著她去洗澡的人,迫切地給了他一拳。

錘是錘到了,不過——

那人拽住她的手,目光深邃,聲音沙啞︰「寶寶,初嘗甜頭控制不得,你別招我。」

招?白歡覺得這個字十分微妙——合著她用力一拳對人家來說只是調.情?

任是接梗天花板也再說不出一句騷話來,憋了半晌才擠出一句︰「那你腎還挺好。」

白歡不僅體會到了樹葉的心境,還感同身受了一把木偶人。

她就像一個再無一點兒力氣的人偶,任白泠給她洗澡,擦水,完事後還想給穿衣服。

白歡覺得輸力氣不能輸志氣,吼一聲︰「起開,我自己來!」

顫著兩只腿兒從床上爬出來,成功地站立,剛想去拿衣服,腿一軟「撲通」一聲就往地上栽。

趴在接住她的臂膀上的臉黑成鍋底,可惡,她堂堂頂天立地上能追懸浮車,下能扛六萬斤重的女軍人,竟輸在了力氣上!

北泠將打下一片陰影的咸魚抱在床上,正想套衣服,突然想到什麼,翻出藥酒從腳踝的青紫上揉搓。

等無法忍耐的沖動褪去,才看清自己有多禽獸。

不忍地別開眼︰「對不起寶寶。」

白歡差不多已被對那三個字免疫了,眼珠子轉向齊全的藥酒上,一挑眉稍︰「喲,事先的還挺充分,早知道會這樣?」

北泠冷靜道︰「沒有,別胡說。」

一看小古板這樣,在作死路上勇敢直前的貓,就忍不住起壞水,艱難地抬起腿用腳摁在他胸前︰「你怎麼老口是心非,勇敢承認自己心里所想不行嗎?」

北泠︰「……寶寶,你再招我?」

那雙逐漸幽暗的眼讓白歡心里警鈴大作,「對不起,我錯了。」

艱難地翻了一圈將自己裹成一個蠶蛹,只留一顆貓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請給我一個認錯的機會。」

北泠吐出一口氣,無奈地將蠶蛹扒拉出來,輕柔地給她搓著藥酒。

越看越不是滋味,越看越心疼︰「我可真不是個人。」

「希望下一次你面對我的求饒上,能想起這一句話。」

北泠眼一亮︰「那,下次是何時?」

「你起碼得讓我養兩天吧?」

北泠幽幽一嘆。

「你這是失望的眼神?」白歡認真道,「年輕人不能太過縱.欲,對身體不好。」

北泠幽幽道︰「我是中年人。」

「那更加不好了,你這個年齡段要懂得保養。」白歡忽然一摁額頭,差點忘記一張無情鐵臉,「芹嬤嬤還在等著歷練我呢!」

「無礙,我去處理。」北泠笑著親親她,「且幫你爭取三天假期。」

白歡瞬間瞳孔地震︰「三天?真的可以嗎?」

北泠給她搓完藥酒,寵溺地捏捏她鼻子︰「我去去就回。」

「帶點飯,我好餓。」

「好好好。」

茗院,芹嬤嬤帶著一眾無情鐵臉2.0 版本的宮女太監,立在腳印大道前,默不作聲地等著頂級災難回來。

等到十點才看見一襲清清冷冷的白衣。

在他們行禮的途中,北泠便道︰「王妃休息三天。」

一頓,又清冷道︰「此後寢禮、食禮免去,只下午進行宮規。」

芹嬤嬤一福身,不苟言笑道︰「老奴授太皇太後之令,請恕老奴無法免去。」

一雙冰湖般的眸子冷冷望著芹嬤嬤,周遭毫無預兆升起的冰冷殺意讓低頭的幾個木頭,渾身一震,一股股涼意直襲後背。

心驚膽顫間,便听一句冷聲︰「本王不想復述。」

芹嬤嬤心底一顫繼而一嘆,福了福身︰「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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