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求師傅全徒兒祈求

作者︰小耳朵的圖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糾結到周末瀚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承認一切,北政神經質般的大吼即可押往午門斬首,也沒確定究竟是哪個答案。

御書房里的人逐漸散去,只留白歡與北泠在,她倒是想走,奈何有只手箍著她不放。

小幅度掙扎著︰「乖,放開我。」

北泠沒說話,只緊緊拉著她,薄涼地與那雙嫉妒而不自知的眼對上︰「皇兄若無事,臣弟便退了。」

北政沉默無言地快速轉著扳指,許久,才擠出一絲僵硬笑容︰「御賢親王有功,要何賞賜?」

北泠帶著白歡的手,淡漠地拱手作揖︰「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之事。」

這話白歡听過不下一次,每當北政大肆褒獎,北哥總這一句,不邀功不持傲無波無瀾,這次隨著逝去的某些事物,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絲笑容再維持不住,坐在龍椅上的帝王,神經質般地喊︰「說!你有功,要何賞賜,朕通通允你!」

北泠淡漠道︰「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之事。」

北政跳動著眉角︰「滾下去!」

從御書房退出來後,北泠對李鑫吩咐一句︰「通知張詢拐賣一案可收網了。」

「是,爺!」

白歡拉著這只總也暖不熱的手,從高處俯瞰著權利巔峰,人人削尖了腦袋都想求得一席之地的皇宮。

「寶貝兒,等事情結束後,咱走吧,往某塊山清水秀的地方一扎,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去。」

北泠淡笑著點頭︰「好好好,且听你的。」

他牽著白歡的手,往鳳凰宮的方向走,暢想著永不可能實現的夢︰「便建一所竹屋?」

「竹屋不行,得木屋,結實。」

白歡一半頭發被北泠束起,插著一支他親手做的白玉簪,一半頭發披在背後,隨著她腦袋的傾斜搭在她肩膀上。

笑起來時永遠那般活力四射,張揚肆意︰「才能經得住咱倆造。」

如太陽,再薄涼冰冷的一顆心也能被她暖的滾燙。

北泠輕笑道︰「主要是你總對我家暴,應該反思一下。」

白歡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我錯了,但我還會再犯。」

拉著這只傷疤的手可勁晃著,淡然道︰「寶貝兒,從今天開始咱倆搬進竹屋去住吧,那千鯉湖太奢華了,已變質了,不適合你,也配不上你。」

北泠寵溺地捏捏她鼻子︰「不該叫你貓,應叫你氣包包。」

能把貓惹炸的話,貓不僅沒炸反而符合著點頭︰「氣包包挺好,總比變成想把皇宮炸個天翻地覆的炸‧彈好,得虧你牽著我。」

阻止她砸向那張愚蠢的臉,還想把說過「你哥其實真挺好的」的自己給錘死。

北泠神色淡淡道︰「寶寶,心平氣和坦然處之便可。」

北泠對他皇兄的態度,大概就如葛覃說的涼薄那般,從未在意過,計較過,放心上過,給什麼也好怨他妒他也罷,無非心如止水四字。

因此他也並未強求他皇兄能客觀地對他。

所做的一切,便是如端老所說,天降大任于他,從那把鳳鳴劍交付于他手上時,他自個就知道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未拿到鳳鳴劍的帝王,生出了一道時常搖擺不定的天平。

在今天,徹徹底底傾斜至一邊。

端老說過的陰陽調和,大抵是太陽能穿透最薄涼的冰湖,同樣的那清清冷冷的冰水,也能瞬間撫平燥到冒煙的太陽。

繼姐姐能抵千軍萬馬的二字後,寶寶二字以更加洶涌之態橫空出世,白歡心尖直顫︰「你這人可真是個起昵稱的小天才。」

北泠一挑眉稍︰「噢,若不喜歡……」

白歡打斷他,嚴肅道︰「我喜歡,請務必每時每刻這樣叫我。」

「好的,寶寶。」

白歡氣倒是消了,就是話依舊狂躁︰「我十分想說一句撂挑子不干了,但到這份上了又覺得不劃算,趕緊干,干完就辭職,不伺候了!」

北泠輕笑道︰「好的,寶寶。」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無端使人覺壓抑非常,直到周末瀚被押往午門到達頂點。

底下人頭攢動,跪在高台上的周末瀚,從此處能窺探到皇宮一角,那個權利頂峰的地方,他為其奔波一生的地方,在不久前他還身處其中,如今卻只能遙遙而望著。

突然幾點子雨水落下,喚回了他的神,緊接著大雨滂沱而下,百姓四散而逃,轉眼午門前便空無一個圍觀者。

冒雨而來一隊人馬,領頭人讓周末瀚倏地眼眶濕潤,淚混合著雨水匯聚成水柱往下流。

「師傅……」

張老將軍當胸對著周末瀚便是一腳︰「為何!為何!為何!!」

那三聲為何,一聲憤怒,一聲悲涼,一聲痛苦。

周末瀚流著淚平靜地看著烏雲籠罩的天。

為何嗎?

為人往高處走,即使半途中摔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這句話他從棄明投暗,到淪落此境依舊毫無悔改。

「徒兒永不不後悔求權,只是……」

他掙扎著爬起來,就著雨水朝張老將軍重重磕了幾個頭︰「只是徒兒對不起師傅栽培,這輩子徒兒到此為止了,若有來生,徒兒定承歡膝下,為您養老送終。」

他直起身,滿臉決絕懇求︰「徒兒鋒芒畢露從您手,出人頭地從您手,伏誅……也想求您手,求師傅全徒兒最後祈求。」

張老將軍哆嗦著唇,捂住眼,兩行熱淚混合著雨水從指縫里泄出。

饒記得與周末瀚初遇,是在鄉下那個巴掌大的武堂里,十幾歲的男孩,隨著教頭一板一眼地揮著劍,眼里的光是透徹的,明亮的,渴求變得強大。

之後他將他帶回烽火營,比誰都勤加練武,也比誰都鞍前馬後,那份孝順不添加一絲討好之意,到如今都依舊真摯且真誠。

便是從他得了武狀元開始,眼里透徹的光開始被野心所腐蝕。

張老將軍顫抖著手提起劍,這把殺過敵人殺過貪官的劍,遲遲無法對眼前這個他曾經寄予厚望,十分看重的徒弟下去手。

「師傅,希望下輩子我還是您徒弟,彼時定如您所願,如您厚望,照您給徒兒安排的路走下去。」

周末瀚跪著朝前挪動,哭著懇求道︰「師傅,求您圓徒兒祈求!」

劍緩緩抬起,脖頸噴發出刺目鮮血,在雨中匯聚成一股血流,緩緩流至那個權利巔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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