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暴露了

作者︰小耳朵的圖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鄉下不比京城,注重孩子文武雙全發展,這里比較重武輕文,武堂倒不少,私塾整個鎮只一家。

比起那些牆灰月兌落的殘破建築,這座白牆灰瓦的精致小院,算是豪宅了。

這要歸功于鎮長,為了感謝老秀才分文不收教書育人,前幾年撥下一筆錢將私塾修了一番。

饒是有老師,有免費的飯吃,鎮長大肆扶持教育,可憑那院子里傳來的寥寥無幾的讀書聲,便能知曉其實並沒多少人願意進學堂。

這里的人尊敬秀才,崇拜讀書人,卻不怎麼想讓孩子多浪費在讀書上。

習得一身武,運氣好些可踏入仕途,不濟也能在碼頭賣力氣賺錢,像有的進武堂的十歲男孩,都有個把子力氣上地干活了。

養一個讀書人,不僅從小要緊衣縮食供他筆墨紙硯,還要等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人頭地。

像五六十歲為童生者大有人在,到死都沒什麼功成名就者比比皆是。這就好比是一場人生豪賭,賭贏了能像方濰之一般,在鎮上有一席之地,賭輸了,便是連養家糊口都不能。

而為一日三餐愁苦的窮地方,等不起,也賭不起。

私塾門口,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昏昏欲睡,突看到一行人,一個激靈醒了,忙進去通傳方濰之。

學堂與大門呈直線,一眼就能看見一名頭發斑白的老者推開學堂門,滿身書卷氣,舉止斯文溫而爾雅。

看幾人時的目光平淡如水,不懼那張凶神惡煞臉,也不為華麗身外物多分一眼神。

走到跟前,拱手一禮後,溫聲道︰「諸位有何貴干?」

葛覃在繼續保持人設,跟對老者客客氣氣之間猶豫不定,須臾,咬著牙高傲道︰「你,你這里可有上等毛筆,拿出來,多少銀子本小姐都要了!」

像上一次面對村長時,在心里狂呼對不起大爺,這是塑造角色需要!

老秀才並未不悅,眸子依舊淡如水︰「老朽這里未有何等上等毛筆,請姑娘去他處看看罷。」

葛覃含淚正想繼續挑釁讀書人骨氣,就接受到白歡「戲夠了,過了就沒辦法結識人」的眼神。

狂松一口氣,以後這種得罪人的角色,誰愛干誰干去!老子是不干了!

白歡抱拳道︰「方公有禮了,我等從他城而來尋繡品,遇一事需借方公毛筆,請方公施舍一二。」

借非買,讓方濰之臉色緩和了不少,不過礙著方才葛覃目中無人,並未直接開口借,先出了一道題︰「借倒可以,若對出老朽一句詩,老朽便借給諸位。」

白歡絲毫不帶怕的一拍北泠的肩膀︰「這是我家郎君,別看他外表糙,但肚子里有點墨水,請方公帶路。」

北泠並未說什麼,嘴角止不住地彎起,郎君,真好听,無論听多少次都不嫌膩。

方濰之將幾人帶入偏屋,入眼的是一排排用布裹好的書,還有幾副白歡看不出門道,但讓北泠眼一亮的山水畫。

「這些畫可是方公所作?」

方濰之盤腿坐在矮桌前,執筆在紙張上寫著詩,平淡道︰「拙作而已。」

北泠難得的夸一個陌生人︰「方公過謙,山水一色獨舟幽蕩,意境深遠頗有名家風範。」

「過譽。」方濰之對著紙張做了個「請」。

清冷眸子看了須臾,左手執起毛筆,七個筆力勁挺的字躍然于紙上。

白歡打量著老先生的表情,模著花白胡子,平淡如水的眸子,泛起圈圈欣賞的漣漪。

得虧把北哥帶來了,文化人你給他錢不一定能結交上,用學識會友一定能結交上。

方濰之不吝夸獎︰「好詩。」

看著看著突然一頓,湊過去仔仔細細看了幾眼,繼而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北泠,起身去翻箱倒櫃。

白歡一頭霧水︰「北哥,老先生咋突然這麼激動?」

北泠湊過去︰「暴露了。」

他故意拿左手寫字,雖與右手字體不同,但某些習以為常的地方,是萬改不過去的。

白歡不知該說啥好,有點無語犄角旮旯都有北哥粉絲,又有點驕傲北哥這麼遭文人墨客的稀罕,幾十歲的老先生都逃不過他的魅力。

老先生翻出一張早年間在都城得來的一張御賢親王的臨摹字貼,仔仔細細跟詩比對了三輪,一撩衣袍便要跪︰「原是御賢親王,草民多有怠慢!」

北泠扶起他,淡淡道︰「方公不必多禮。」

白歡輕笑,看來這個老粉絲很受北哥喜歡嘛。

那雙平淡如水的眸子再維持不了無波無瀾,方濰之語氣難掩激動︰「王爺怎會來此處?知府為何未通知?」

北泠倒也沒瞞著︰「來查一事,便瞞了身份,還請方公保密。」

「是是是,老朽一定只字不提!」

有粉絲在事情就好辦多了,白歡抱拳︰「方公有禮了,實不相瞞,來此其實是有幾件事想問您。」

葛覃取下斗笠,不好意思道︰「方公方才抱歉,不是有意為之。」

方公擺擺手︰「不必不必。」

繼而對白歡笑道︰「王妃有事便問來,老朽定知無不答。」

白歡也沒去反駁那個讓她渾身舒服的稱呼,問道︰「方公,您可知這兩年鎮上有什麼可疑人員到此?比如腰纏萬貫者。」

方濰之模著胡子沉思片刻,搖搖頭︰「未有,坐落的都是些貧窮人家。」

一頓,又道︰「老朽只知經我手的人家,像無需落戶的游客便不知道了。」

「方公我等正想拜托您,能否將那落戶名單拿給我們一看。」白歡道。

推測賬房先生在鎮上只是猜測而已,不能可著那一條線查。

得有pla

b——查一下近兩年落戶的人員,看看能不能找出嫌疑人。

pla

c——繼續套九娘與虎哥的話,找性情大變之人,一個人無論再如何像一個人,在性格方不可能面面俱到,總能查出異常。

三手下去,就不信逮不到那條男泥鰍。

方濰之忙轉身︰「好說,老朽這便去找鎮長拿。」

白歡笑道︰「方公且先不急,太貿然前去易讓我們找的人發現異常從而跑路,過個幾天再勞煩您。」

拍了拍北泠的肩膀︰「我家夫君這幾天便打擾您了。」

方濰之一怔,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她的言下之意,拱手道︰「王爺能來求之不得,何談打擾?」

葛覃輕咳一聲︰「方公,做戲得做全套,借一下您毛筆。」

等寫完一封信後,二人辭別方公,返回客棧。

還沒進去,九娘就听那罵聲傳來︰「哼,臭秀才玩什麼高傲,還不賣,還非得借!」

九娘笑一聲,出去迎接︰「可寫好了?」

葛覃冷哼一聲並未離她,將北泠的信遞給三兒︰「拿著信快給本小姐滾,告訴我爹,本小姐很生氣,不回去!」

給三兒遞了個眼神。

三兒眨眨眼表示了解,將信塞入懷里,說了幾句好話,打馬離開小鎮。

九娘靠在門框上,看著三兒離開的方向,吧嗒吧嗒抽了會旱煙,听白歡喊她,才笑容滿面地轉身︰「未有未有,便是……」

低著頭有些羞愧道︰「瞧三哥豐神俊朗的很,姐姐我啊芳心萌動,可惜還沒搭上話呢,人便就走了。」

白歡笑得不可開支,打趣道︰「好說九姐,等回到榭城我給你去問問。」

九娘一笑︰「好 ,那便先謝謝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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