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到鳳凰宮外甬道時,以成了倆雪人,頭上,披風上,臉上一團糟。
白歡站在檐下,拍著身上的雪,一顆激動的心沉浸在雪久久無法出來,「要是天天下雪就好了。」
北泠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裳,忍不住潑她冷水︰「一些處于炎熱地帶的附屬國,起初來鳳鳴也是很激動。」
一掃她不認同的臉,悠悠道︰「沒過三天,冷的哭著想回家。」
下雪時是不冷的,冷的是雪化之時,用未來的溫度算,能達零下二十度。
「切,小看誰呢?」白歡理干淨了衣服,拍掉了頭上的雪,獨臉上有一塊好似被她忘記了。
北泠伸手想幫她擦掉,對方卻下意識一躲,空中的手僵了一下,卻依舊拂上了臉龐。
「有雪,我幫你擦掉。」
「…謝、謝謝。」
「不必客氣。」手下的觸感像上好的綢緞一樣絲滑,大手舍不得放開,擦的很慢,像是開了三倍慢速。
白歡憋著氣兒,沒啥,只是擦雪而已,白歡你給我淡定!!
北泠打量著她的臉,剛來時她瘦如竹竿,被他好吃好喝的養了兩個多月,臉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
御賢親王很有成就感,同時怎麼看怎麼想捏一下。
想法一出便覆水難收。
恍恍惚惚的白歡,終于等到那只手離開她的臉,卻只一瞬,還沒等她松一口氣,臉突的被輕扯了一下。
「……」
北泠快速收回手,趁她蒙逼,拔腿就往宮殿跑。
一邊通體舒暢的感嘆︰果然手感極好。
那跟捏孩子似的動作刺激到了白歡,什麼皇宮,什麼太後娘娘,什麼規矩,什麼避諱都看不到了。
滿臉狂躁地追上去︰「烏古古的,你竟然敢捏我臉!我爸…額,我媽…額,我……」
火冒三丈的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沒捏過她臉的人︰「我閨蜜都不敢捏我!姓北的,準備受死!!」
北泠心情大好︰「捏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他沒特意跑,甚至還故意放慢腳步等白歡,想看看她準備如何讓他受死。
听到宮殿院子里傳來動靜的太後娘娘,帶著北容與團子出來一看,便看到了這麼一幕
白歡左胳膊摟住北泠的脖子,使勁把他往下摁,在彎成蝦米的肚子上,一下一下揍著︰「認錯不殺!不然今天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為何?請賜教。」
「很血腥,會嚇壞小朋友!」
太後不忍直視地別開眼,這還是哀家那行為舉止十分雅正的兒子?
一眾宮女︰「……」
內心凌亂不堪,這還是不苟言笑的御賢親王?!
北容死死咬著嘴唇,哼!
只小團子捂著嘴巴咯吱咯吱地笑,姐姐跟皇叔玩的好開心呀。
他倆背對著眾人,鬧得正上頭,根本沒注意觀察周遭。
北泠絲毫沒反擊的打算,弓著身子,挑眉道︰「哦?多血腥?」
白歡力道看起來挺重,實則是紙老虎,一下一下揍著︰「知道血海深仇嗎?」
「噢…還知道用成語,值得鼓勵。」
直到听到一聲輕咳,白歡猛地虎軀一震,機械地轉頭,便跟太後娘娘「成何體統」的視線,撞了個對眼。
「…………」
火速放開北泠,火速站好,再火速換上一副乖巧臉。
反觀御賢親王,在眾人復雜的視線下,平靜地理著鬧皺的袍子,再一拱手︰「兒子給母後請安。」
白歡連忙有樣學樣︰「民女給太後娘娘請安。」
「起吧。」太後直揉額頭,十分想說教幾句,縱使歡鬧也得私下鬧,皇宮重地,成何體統?
最終滿肚子的話,只化為一句長長的嘆息︰「外面雪大,快些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北泠哪里都好,小時天賦異稟,過目不忘,過耳成誦,讓小時的北鐸都頭疼的兵馬戰術,他一遍便記得清楚。
年僅十五歲更是掛帥而征,為鳳鳴開疆擴土。
他是太後娘娘畢生驕傲,便是性格太冷漠了,連她也無法改之脾性。
小時都沒見過他孩子氣的一面,竟在他二十八,即將二十九的時候,見識到了。
這遲來的天性解放,全拜白歡所賜。
太後娘娘一方面覺得挺好,起碼讓兒子有了人氣兒。
一方面又覺解放太過,皇宮都若無旁人的鬧,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琢磨了一會,太後想罷了,溫和些要比成天冷臉要好。
忍不住朝後一看,就見她兒子正在後頭跟白歡幼稚的玩剪刀石頭布。
「……」唉,罷了罷了罷了…
白歡在太後與一眾人轉身後,立馬對北哥凶神惡煞,揚揚拳頭,用口型道︰這事沒完,你給我等著!
北泠沒把她的威脅放心上,心情大好的對著她的拳頭,出了一個布。
白歡一時沒咂模出味,懵了會後,果斷出了一個剪刀。
然後二人就不亦樂乎地玩到了主殿。
北容臉色冷的有他皇叔幾分味道,哼,多大人了,幼稚!!
白歡坐在下座,乖巧地听太後娘娘說話。
關乎于神跡的事,知情人甚少,起碼一家子中北容是被拋棄的那個。
太後也不好正大光明的說,先謝了一番那晚刺殺一事,再雲里霧里對神跡謀劃謝了一番。
白歡起身抱拳道︰「這是民女該做的事。」
北容一臉懵,皇女乃女乃說的話他咋听不懂,這是有何他不知道的事?
關于樂兒不詳名聲,也是太後一塊心病,每每到誕辰祈福,便成晚成晚無法就寢。
五年的心病,一下子被白歡給除去,太後感激的無以復加,且再不是愛屋及烏的歡喜,對她轉為發自內心的喜歡。
這些天她也找了性格活潑的姑娘,卻總覺不如白歡。
滿心遺憾,若她對兒子有心意該多好?
她必把二人的婚宴,辦得熱熱鬧鬧,縱使白歡國家千里迢迢,無娘家人當場。
該有的十里紅妝,八抬大轎,鳳冠霞帔,該有的定不會少她,甚至會呈雙倍于她。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偏偏流水無法對之強硬態度。
太後壓下心頭遺憾,柔聲道︰「歡兒有功,想要些什麼盡管提,哀家都會應你。」
白歡忙抱拳,擺明自己態度︰「太後娘娘,名女所作所為乃發自內心,不為求取什麼功勞,只願樂兒平安健康地長大。」
包括那十車帝後的賞賜,起初她也找著同樣的說辭,拒絕過。
大姐頭直接派人傳來口信,表示她再拒收,就再拉十車過來。
抗議無效,只得收下。
不過她對珠寶、簪子、綾羅綢緞,其中還有一顆比萬兩黃金都珍貴的寶珠,通通沒啥,就全丟給了北泠,只留下萬兩金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