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沒有說錯，並未讓他久等。
大約傍晚的時候，姜盛正在辦公室里吃飯。
晚飯是胡地幫忙去食堂帶上來的，一份土豆絲卷餅和一碗熱乎的小米粥。
量有點少。
但姜盛可不是在減肥，接近零點的時候他還有一頓夜宵，所以晚飯不需要吃的太飽。
對戰高塔的員工都是如此。
畢竟對戰高塔屬于娛樂場所，性質等同于歌廳、酒吧、燒烤攤……營業到午夜之後很正常。
員工上班分為早、晚兩個班次，高塔內的食堂一直開到午夜，供員工們隨時就餐。
正吃飯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姜宇珩」。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低沉的中年男聲。
「蓋歐卡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和鐘元成處理的很好，為沿海地區免除了一次災禍，東南沿海是我的防區，我替生活在沿海區域的人們向你們表達感謝。」
姜盛微微搖頭，說道︰「這只是一件小事情，最棘手的事情被我們辦砸了。」
電話對面陷入短暫沉默。
顯然，姜宇珩對這件事也是極為無奈。
但姜盛和鐘元成一齊出手都失敗了，其他人在那種形勢下也無法做的比他們更好。
現在應該想想怎麼善後。
若是現任冠軍叛變的消息傳出，對東亞聯盟的聲譽可是一記重磅打擊。
話鋒一轉，姜盛詢問道︰
「這段時間你們也在出手肅清內部叛徒，結果怎麼樣了？有沒有漏網之魚逃掉？」
若是真有跑掉的，說不定能跟蹤他們找到周政宗的藏身之處。
但得到的答復讓姜盛失望。
「沒有漏網之魚，名單上的所有人都被控制起來，少數反抗激烈的已經當場擊斃。」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但姜宇珩的語氣較為低沉，好像另有蹊蹺，背後還隱藏著更嚴重的事情。
沒等姜盛詢問，他自己說了出來。
「在對這些人的審訊中，我們發現又被周政宗擺了一道，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手下！」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給的名單是假的？魏博士的記憶早就被篡改過？」
驚呼一聲後，姜盛又連忙搖頭，否定這種可能。
「在記憶領域，由克希是絕對的權威，它都沒有看出蹊蹺，魏博士的記憶就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你听我說，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姜宇珩繼續解釋道︰「你知道合伙人這個概念嗎？」
「當然知道。」
「這些人都是周政宗的合伙人，他們的上下級關系極為松散，沒有嚴格的隸屬關系。」
姜盛恍然大悟。
「周政宗用長生做誘餌，哄騙這些人一起合作，為自己的諸多行動提供便利。現在風雲突變，到了該棄車保帥的時候，就一腳把他們都踢下車。」
這不就是渣男行徑嗎？
用了就扔。
企業發展中也有這樣的老板。
先借助合伙人的力量快速發展，等到了該分蛋糕的時候再一腳把合伙人踢開。
「就是這個意思！」
「據我們了解，永生之花組織分為明暗兩部分。」
「名單上的人都是擺在明面上的那部分，一個個都是上好的工具人，保證組織能夠隱蔽的擴張發展。」
「暗中那部分直屬于周政宗，人員數量未知，一個個都是訓練家死士，皆是由周政宗一手培養出來，沒有任何人知曉他們的存在。」
姜盛忍不住吐槽道︰「沒有人知曉……你們是怎麼知道還有暗部存在的？」
手機听筒安靜下來，能听到微弱的電流聲，以及粗重的呼吸聲。
姜宇珩被這一下杠懵了。
雖為火系天王，但姜宇珩的脾氣還不錯，沒有沖姜盛發火，耐心解釋道︰
「我們抓到了他們組織的財務專員和外務專員。」
「在財務專員的賬簿中，我們發現幾百筆資金去向不明，已經持續了十余年之久。」
「這位財務專員是周政宗的死忠，一直幫他作假開銷遮掩事實，但被我們找來的會計發現異常，之後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得到資金去向不明的答案。」
「外務專員也是一樣，他一直有幫周政宗留意山村孤兒，將信息向上匯報後就再沒了下文。」
「我們有理由懷疑，周政宗用這些錢和人培養出一支隊伍，一支無人知曉僅忠于他的訓練家死士團隊！」
姜盛眼前一亮，仿佛在絕境中抓住了救命稻草，向姜宇珩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名單！你有那些失蹤孤兒的名單嗎？」
雖搞不懂姜盛的意思，姜宇珩並沒有追問，如實回答道︰
「他們約九年前就停止尋找孤兒了，所有檔案都被銷毀。因時間跨度太長，也無法從負責人的記憶中讀取到有效信息。」
姜盛微微皺眉，輕嘆一口氣。
但好在是有一點線索了，希望等會能用上吧。
姜宇珩不明其意，追問道︰「你在想什麼？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嗎？」
「沒有，沒什麼。」
姜宇珩也沒多想，繼續說道︰
「事情麻煩了，我們的行動對他影響寥寥，他依舊有足夠人手去執行自己的計劃。」
對此，姜盛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等吧，如果他再次行動，一定會有風聲傳來，到時我會第一時間趕赴現場。」
「也就只能這樣了。」
……
掛斷電話後，姜盛讓胡地去叫胡帕過來。
片刻之後。
辦公室中出現一枚金環，碧瞳小魔神從中鑽出。
「姜盛，姜盛，又有什麼需要胡帕幫忙的？本魔神一定幫你辦的妥妥的！」
碧瞳小魔神元氣滿滿，捂著嘴笑嘻嘻的，像一個小搗蛋鬼。
「周政宗有一個死士團隊，幫我定位他們的位置。」
「額……還有嗎？」
「什麼？」
「詳細的信息呀……不會你就知道一個死士團吧？」
「當然。」
胡帕臉上的笑容消失，又嗅到了為難的味道。
我TMD也太難了吧！
胡帕直接說道︰「這是不可能辦到的，如果你僅知道這三個字，我根本沒辦法幫你定位他們。」
姜盛有所預料，沒有繼續為難胡帕。
「那就算了。」
轉而又問道︰「還是無法感應到周政宗和那位青年的位置嗎？」
「不行，就像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知道了，繼續定位他們的位置，有異常就過來通知我，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辛苦你了。」
「為姜盛服務！」
胡帕笑嘻嘻的敬了個禮。
姜盛搖頭失笑，抬手狠狠揉了兩下胡帕的小腦袋瓜。
……
晚上，姜盛下去巡樓，看了幾場寶可夢對戰。
電話又響了。
「什麼？你被洛奇亞堵了？」
「鐘老大，你在逗我吧？咱們剛一起打過怪獸，它堵你干什麼？」
「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姜盛掛斷電話，模了模後腦勺，沒有模到頭腦。
銀光一閃，瞬間移動！
姜盛出現在塔頂觀光層中，帶上幾只主力寶可夢，讓胡帕定位鐘元成位置。
夜空渺渺，海風習習。
本是一片靜謐的海域夜景，但此時海面上的氣氛有些沉重。
兩只氣勢凌厲的龐然大物正在對峙。
黑與白！
雷電與氣流！
捷克羅姆VS洛奇亞！
不知怎的，洛奇亞明明去找地方睡覺了，怎麼會突然和捷克羅姆針鋒相對？
鐘元成則站在暴飛龍寬闊的龍背上。
眉頭緊皺，面色凝重。
懷中抱著一件外套包裹的特殊物事，正是因為這件東西他才被洛奇亞堵住。
金環浮現。
場中凝滯的氣氛稍有緩和，因為這種景象代表雙方的熟人到了。
「誒？這不沒打起來嗎？」
「听你這語氣，我們沒打起來你好像很失望？」
鐘元成面部疤痕扯動，一只獨眼惡狠狠瞪著姜盛，露出一個很滲人的微笑。
「那是當然，畢竟是頂級傳說之間的踫撞，有些人一輩子都無緣得見。」
姜盛輕輕咂舌，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樣。
鐘元成忍不住說道︰「別皮了，叫你來是談正事的。」
「OK！OK！我說，二位這是因為啥呀？剛剛還在一起並肩作戰，怎麼轉眼就成了仇人？」
「他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心靈感應覆蓋全場，洛奇亞的語氣冰冷如霜。
姜盛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鐘元成，真想不出他會去偷洛奇亞的東西。
鐘元成連忙解釋道︰「不是他的，是我之前撿到的。」
嗯？
姜盛輕一挑眉，總感覺這個橋段有點耳熟。
鐘元成掀開包裹的外套，將自己懷里的物件露出，那是一塊碧藍色的方型石板。
「藍天石板？！」
姜盛驚呼一聲，道出古怪石板的名字。
「老大，這東西你從哪撿到的？你們怎麼都這麼會撿啊！」
檸檬精的氣息散逸在空氣中。
听聞姜盛認識這個東西，鐘元成松了一口氣。
這一下信息對等，不會被洛奇亞憑空污蔑，感覺今天這事能好好掰扯一下了。
于是，他道出了石板的來源。
「東邊的一座島上找到的，我在海邊懸崖上挖了一個避雨的洞，將這塊石板挖出來的。」
咦？
這次不是從天墜落的，而是從地里長出來的？
不會是誰埋在那里的吧？
姜盛轉頭看向洛奇亞，懷疑真是它的藏寶點被老鐘挖了，可轉念一想不對勁。
洛奇亞事先根本不知道屬性石板出世了。
心靈感應再次響起。
「那不是我藏的。屬性石板是阿爾宙斯的，絕不能留在人類手里！我要替阿爾宙斯暫時保管！」
它語氣中的厭惡之意毫不掩飾。
姜盛輕嘆一口氣。
真想不通洛奇亞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本來是個好吃貪睡的迷糊家伙，現在卻變得苦大仇深，對人類的觀感差到極致。
姜盛莫名想起一些前世的影片。
諸如︰動物們一朝覺醒，向迫害他們的人類發起報復……這種題材。
洛奇亞有智有力，正好能復刻這些題材中的故事。
但只要洛奇亞不發瘋似的報復人類，姜盛就不會想著糾正它的觀念。
畢竟有些人做的確實太過分了。
「石板對你很重要？」
「是，也不是，只是不能把石板留給人類，那會滋長人類的野心！」
淦！
你搶我台詞了！
姜盛心中月復誹一句。
隨後態度強硬的對洛奇亞說道︰「我為他擔保了，藍天石板就是他的，他有資格持有這塊石板！」
洛奇亞靜默不語，冷冷注視著姜盛，氣氛逐漸凝重。
「有問題？」
鐘元成恨不得堵住姜盛的嘴，你是生怕今天打不起來是吧？
「沒問題！」
什麼？
鐘元成愣住了，一度懷疑自己听錯了，難以置信的看向洛奇亞。
海神？
頂級傳說？
洛奇亞！
你TMD就這麼慫了？被一個人類嚇住了？
額……
要是我的對手有四只百級頂級傳說，我應該也會像它一樣吧？
「你自己選的，希望不要出亂子。」
丟下一句話後，洛奇亞俯身扎入海中，不知去向何處。
「好了，事情解決了。」
鐘元成木訥的點點頭，幾息之後才緩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石板，將其用力拋給姜盛。
「這個應該是你的。」
姜盛用念力接住，又將石板推回鐘元成面前。
「飛行屬性的對我沒用，老大你留著自己用吧，注意千萬不要遺失。」
姜盛拍拍腦袋，又想起了一件事，提前知會鐘元成一聲。
「哦…對了，也許某一天我會把藍天石板要走，送它回到它的原主人手里。」
「我知道了，石板是我借你的，這次謝謝！」
「謝謝就不必了，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講，藍天石板本就該是你的。」
……
表面上看，諸多事情暫告一段落。
但姜盛認為沒有，如果不能解決周政宗，他始終感覺如鯁在喉。
胡帕一直在嘗試定位。
他則留在對戰高塔里，經常詢問姜宇珩追蹤進展，時刻準備出擊。
第四天。
胡帕突然來到辦公室，給姜盛帶來一則重要消息。
「姜盛，我能感知到他們了，但無法對他們定位，有一層屏障在阻礙著我。」
「嗯？」
姜盛心念一動，腦中浮現出幾種可能。
詢問道︰「能有更細致的感應嗎？」
「西邊，西偏北的位置，很遠！」
「能給我一個大概距離嗎？」
胡帕這次沒給答復，而是回了姜盛一記白眼。
「你是不是傻？如果我能估測出大概距離，不就可以直接開門找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