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母女會面

「我非但沒有什麼惡意,反而是來為你送一樁造化。」徐多藝一邊說著,一邊用真元幫林婉兒蘊養身體。

林婉兒本就有肺癆,故而徐多藝需要先治病,再傳武。

肺癆在這個時代屬于不治之癥,能夠為林婉兒醫治的也就只有徐多藝和範閑這兩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相比于範閑的繁瑣治療手法,徐多藝則簡單粗暴的多,他並不以真元清除病灶,而是在瞬間激發林婉兒自身的免疫系統,讓她的機體自己解決問題。

人體本身就是一個難以探明的寶藏,自身的免疫功能實則是可以解決掉大部分病患的,只是因為體質不同,其功效強弱有著極大的不同。

以徐多藝如今的恐怖體質為例,即便他沒有百毒不侵這項技能,也不可能有凡俗的微生物可以入侵他的機體。

故而在徐多藝幫助林婉兒增強了免疫系統之後,肺癆之癥很快便已減輕。

徐多藝隨即以真元洗練其身,為林婉兒強化體質,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肺癆也逐步痊愈。

體質增強之後,徐多藝的真元在林婉兒體內繼續游走,漸漸化為真氣散于林婉兒的周身經脈之中。

僅一炷香的工夫,林婉兒便從一個病秧子,嬌小姐,變成了一位實打實的宗師級武者。

「你如今宗師已成,我便再送你一套武功吧。」徐多藝在林婉兒眉間一點,元神之力將一本拳經灌入林婉兒的識海中。

徐多藝明明沒動,林婉兒卻看到了他在打拳,拳勢移山倒海,拳勁剛猛無儔,每一招每一式似都有翻天覆地之威。

拳鎮山河,山海拳經!

徐多藝沒有傳李雲睿招式,便是不想讓她太快就開始搞事,但是林婉兒不同,她搞不出什麼大事,頂多欺負一下範閑。

徐多藝對暴力版林婉兒有些期待,故而特意傳她一套拳法。

山海拳經乃是武無敵的拳法,範閑的霸道真氣再霸道也是白搭。

林婉兒觀拳入了迷,下意識地模仿徐多藝的架勢轟出一拳,秀美的小拳頭立時帶起一道拳風,爆裂的拳勁將其側面的花瓶震成了齏粉,牆上都被轟出一個大洞。

這巨大的聲響立時讓林婉兒回過神來,而此時,徐多藝已然不見。

屋外的婢女們听到動靜,趕忙進屋詢問。

林婉兒以房屋自己塌陷為由,隨意地糊弄了過去。

沉浸在成為高手喜悅中的林婉兒現在就兩個想法,一是找到徐多藝這位傳她武功的神人,二是去找範閑退婚,若是他不願意,就打到他願意!

「他之前說他是從母親那里過來的,那我便去問問母親吧。」林婉兒當即決定入宮拜見李雲睿。

林婉兒雖是李雲睿的私生女,可郡主的身份是做不得假的,入宮一事對于她來說很是平常。

只不過今日慶宮中的氣氛與以往很不一樣,似乎有些人心惶惶。

林婉兒在詢問了一位宮女後得知,原來是禁軍統領燕小乙被雷劈死了,風聲走漏出來,宮里都在傳他遭了天譴,故而人心浮動。

听聞燕小乙是在李雲睿的寢宮外不遠處被劈死的,林婉兒的腳步又快了不少。

此時,李雲睿正在氣定神閑地听貼身侍女匯報。

「殿下,範閑昨日不在府中。」侍女沒能請來範閑,自是要有所解釋。

「哦,那他在哪?」李雲睿不緊不慢地問道。

「在……醉仙居花魁司理理的畫舫上。」侍女吞吞吐吐道。

「然後呢?」李雲睿絲毫沒有惱怒之意。

「今日一早,禮部尚書郭攸之在京都府狀告昨晚範閑毆打其子郭保坤,範閑被傳至京都府了。」侍女道。

「假尋花,真打人,範閑這是既報了私仇,又敗了名聲,好一個一箭雙雕啊。」李雲睿略作思索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看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真可謂是無用功啊,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李雲睿低聲自嘲道。

郭保坤乃是太子門下,他與範閑結仇皆受太子指使,李雲睿則是在幕後為太子出謀劃策。

之前李雲睿怕範閑奪了她的內庫財權,故而假意與太子結盟,以內庫財權為餌說服太子幫她對付範閑。

不過一開始,他們倒也沒準備直接殺掉範閑,而是想要敗壞他的名聲,讓他無法與林婉兒成親。

慶帝早有旨意,內庫財權會被作為林婉兒的嫁妝交給她未來的夫君,所以只要這門親事退了,李雲睿便可守住財權。

郭保坤就是去敗壞範閑名聲的馬前卒,只是不成想非但沒有成功,反倒讓範閑以一首《登高》大出風頭,他本人也被範閑惡意報復,全身上下都是傷,現在都已經裹成木乃伊了。

在了解了範閑的背景之後,李雲睿大概明白了他此時的想法。

其實根本用不著她費盡心思派人去敗壞範閑的名聲,範閑自己就會主動退婚,他毒打郭保坤的原因大致便是如此。

「他這是在追求婚姻自由啊。」李雲睿喃喃道。

就在此時,殿外有侍女來報,林婉兒來了。

「婉兒突然來找我,難道也是為了範閑的事?」李雲睿不解,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直接吩咐道,「快請郡主進來。」

「母親。」林婉兒進殿後乖乖行禮,儼然一副名門貴女的風範。

「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里來了?」李雲睿微笑著問道,「你今日的臉色看上去倒是挺不錯的。」

「听聞母親宮外昨晚出了變故,您沒事吧?」林婉兒關心道。

「我能有什麼事。」李雲睿雲淡風輕道,「不過是燕統領運氣不佳,中了雷火罷了,一場意外。」

「這樣啊。」林婉兒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只是她記得燕統領對李雲睿極為忠心,為何她母親如今會是這幅不咸不淡的模樣。

「終究是我的女兒,還是懂的關心我的。」李雲睿走到林婉兒身旁,牽起她的手道。

然而不等林婉兒回應,李雲睿的眸光便陡然一變,宛如刀鋒般直戳林婉兒的雙眸,因為她在林婉兒體內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強大力量。

林婉兒同樣感受到了李雲睿的真氣,就在李雲睿準備進一步對其進行試探之時,她體內的真氣下意識地運轉起來。

兩人的真氣相撞,近乎在空氣中卷起一道漣漪,她們各退了三步,方才穩住身形。

「你們先下去吧。」李雲睿吩咐殿內的侍女道,可她的眼楮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婉兒。

待眾侍女退下,李雲睿的情緒也已平靜,好整以暇地問道︰「說說吧,你體內的真氣是怎麼回事?」

林婉兒本就是來向李雲睿詢問有關徐多藝的事情的,當下便將徐多藝給她傳功之事說出。

不待林婉兒說完,李雲睿便揮手打斷了她。

「我大概知道了,你口中的那位神仙般的人物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是我拜托他去給你瞧病,沒想到他居然也傳了你功力。」李雲睿一副全是她的功勞的模樣。

在林婉兒講述的過程之中,李雲睿便自己腦補了一出大戲。

她和徐多藝的一位夫人長得一模一樣,說不定那位是愛屋及烏方才去見了林婉兒。

她固然對林婉兒撒了謊,可自己女兒絕不會在徐多藝面前揭穿自己,故而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本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讓這丫頭得了好處,我必須要牢牢將她綁在我的戰車上。’李雲睿暗道。

她們母女倆的關系並不算親近,可如今林婉兒也成就宗師,和她同屬最頂級的戰力,李雲睿自然要大力與其修復關系,撒這個謊正是為此。

「原來是這樣,多謝母親。」天真的林婉兒果然信以為真。

李雲睿笑著眯起眼楮,恍若兩道新月︰「他有給你講範閑的事情嗎?」

「範閑?」林婉兒有些模不著頭腦,「沒有啊。」

「哦,這樣啊。」李雲睿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徐多藝雖然傳授了林婉兒功力,可並沒有給她講上個紀元的歷史,這讓李雲睿產生了一種「他對我果然是獨一無二的」的認知。

至于徐多藝將林婉兒提升至宗師境界,李雲睿只能理解為他實在是太強了,隨手治個病都能讓普通人晉升宗師,不愧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李雲睿不知道的是,倘若她沒有提前打斷林婉兒的話,林婉兒是想把「山海拳經」說給她听的。

可她這麼一打岔,林婉兒便把拳經一事拋之腦後,轉而關注起她的未婚夫範閑。

「母親,您提起範閑,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一位和範閑還有什麼關系?」林婉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什麼關系。」李雲睿一口否定,「只不過他跟我提了一句範閑的事而已,據我所知範閑昨晚夜宿醉仙樓花魁的畫舫之上,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我看他沒有娶你的意思,這門親事還是退掉的好。」

根據李雲睿昨夜重新制定的戰略,她是比較樂意將範閑招為女婿的,但是如今林婉兒成了宗師,那麼這件事便有必要改變一下了。

如果林婉兒沒有修為,用她和範閑聯姻無疑是加強雙方聯系的好辦法,可林婉兒在徐多藝的幫助下一步登天,還靠她聯姻就太浪費了。

更何況李雲睿很了解自家這個女兒,若是嫁給範閑,說不定很快就會完全「倒戈」,嫁了夫君忘了娘。

雖說李雲睿有意和範閑結盟,可一個宗師級戰力,而且恰巧還是自己的女兒,她自然是想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以我如今得知的事情,取信于範閑並非難事,不需要搭上婉兒,還是給她招個入贅的夫婿吧。’李雲睿暗暗算計。

「全憑母親做主。」林婉兒喜上眉梢,她並不知曉與她一見鐘情之人正是範閑,再加上之前範閑騙她說是郭保坤家的書童,她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退婚。

「婉兒,你可是有了心上人?」女人的感覺向來準確,更何況是母女之間,李雲睿察覺到了林婉兒的異樣。

「哪有什麼,什麼心上人啊。」突聞此問,林婉兒扭捏道,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樣。

見林婉兒這幅樣子,李雲睿哪里還不明白其心意,溫婉一笑︰「看來婉兒是真的有心上人了。」

「哪有。」林婉兒不好意思道。

「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李雲睿再次牽過林婉兒的手道,「婉兒放心,無論你的心上人是什麼人,身份如何,我都不會嫌棄的,只要是你心中喜愛就好,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

李雲睿甚至巴不得林婉兒的心上人是個身份卑賤之人,那麼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讓其入贅了。

若非徐多藝沒有展現出那種世俗的,李雲睿又將其奉若神明,不敢有過多褻瀆,恐怕真會把林婉兒送到徐多藝床上,來個母女同場競技了。

「那……若只是個書童呢?」林婉兒見李雲睿不似作偽,便大著膽子試探道。

「書童?哪家的書童?」李雲睿對書童的身份很滿意,只是不知多年在閨中養病的林婉兒是如何結識了這麼一位書童。

「郭,郭保坤的書童。」林婉兒弱弱道。

「郭保坤……」這是李雲睿今天第二次听到這個名字。

李雲睿不由開始腦補,難道是林婉兒偷偷前去考察與她訂婚的範閑,意外結實了郭保坤身邊的書童?

不過李雲睿有些奇怪,按理說明明是範閑力壓郭保坤大出風頭,林婉兒為何會看上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書童,也沒听說郭保坤的書童有什麼驚人之舉啊。

‘難道是那範閑長得實在不堪入目?’李雲睿心中揣測,否則實在是沒道理。

「誰家的書童不重要,你喜歡最重要。」李雲睿笑道,「如今你也是宗師了,有權選擇自己的幸福。」

「多謝母親成全。」林婉兒喜笑顏開。

「不過你暫時還是不要顯露武功為好,這是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李雲睿囑咐道。

林婉兒可以作為她最大的一張底牌,自然不好輕易露出。

林婉兒沒說話,只是眨著杏眸盯著李雲睿,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那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喜讓人泄露他的身份,你若肆意顯露武學,豈不是給他找麻煩。」李雲睿將一切推到了徐多藝身上。

「哦,女兒知道了。」一听和徐多藝有關,林婉兒果然乖乖點頭。

「我女兒就是懂事。」李雲睿模了模林婉兒的頭,「對外你就說是我給你找的神醫治好了肺癆就行了。」

「嗯。」林婉兒脆聲應下。

這時候,貼身侍女敲門進入。

「殿下,京都府那邊結束了。」侍女躬身匯報道,並瞥了林婉兒一眼。

「知道了。」李雲睿點點頭,轉而看向林婉兒,「婉兒,我這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等選個合適的日子,將你的心上人帶過來給我過目。」

「好。」林婉兒羞澀一笑,而後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目送林婉兒離去,李雲睿嘆了一口氣,既然退婚勢在必行,便不必讓兩人相見了,否則徒生煩惱。

「京都府那邊什麼情況?」李雲睿悠悠問道。

「郭保坤無法拿出證據證明打他的人是範閑,而範閑卻有醉仙樓的司理理作證,此案無疾而終。」侍女道。

「司理理。」李雲睿意味深長地一笑,「範閑倒是找了個好證人啊。」

「既然範閑沒事,便帶他來見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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