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該幸存的故人

作者︰月入寒淵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如果那樣會發生什麼?」周銘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短時間內,朱纓可以憑借主人格對身體的壓制,強行把頭換回去,但時間一長就不行了,她很可能會不是陳靈龍的對手。」

「老師變成這樣的原因,你們不知道嗎?」周銘問。

「細節情報太少,這種詭異的共存現象,現在也想不出原因。唯一知道的現實,就是身為怪異的陳靈龍將身體的怪異性轉嫁給了朱纓的身體,而朱纓的精神狀態卻保持了正常人的狀態。」江漢勛說了句廢話,但他特意強調了朱纓的靈魂還是人類。

一旁的張偉稍微冷靜了些,皺起眉頭思考起來。

他想既然朱纓的身體是陳靈龍的,她原來的身體也已經怪異化,那她平時日常生活應該也不會頻繁交換,那她上廁所的時候……

張偉很想交流一下這個有趣的問題,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身為正人君子,即使出于科學研究目的,也絕不能討論如此猥瑣的內容。

一旁,周銘已經完全理解了狀況,他右手握拳錘了下左掌,領悟道︰「所以這次我要救烏鴉老師,就要把烏鴉老師的腦袋摘下來,放回那位陳隊長的脖子上,是嗎?」

「沒錯。」

江漢勛恢復了中年男人的穩重,他忍不住又模了模口袋里的煙盒,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接著道︰「朱纓和我說了你遇到過一個戴羅剎面具的男人,我和她都覺得那人很可能是當年的小隊成員之一。」

「但剛才你不是說當時小隊的所有人都被怪異斬首了嗎?」

「並不是全部,當時的探索是兵分兩路,朱纓所在的小隊除了朱纓之外全部死亡,之後朱纓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獨自一人用陳靈龍的身體往海岸的方向行走,路上遇到了潰敗的另一支小隊,僅存五人,其中一人重傷。

「那重傷的人帶著意識不清醒的朱纓撤離,其他人留下斷後,而最後成功回到正常世界的也只有她們兩人……但或許,其實並不是只有她們倆。」江漢勛說。

周銘︰「那個羅剎面也是當年的其中一人?」

「本來知道這件事的人就不多,他又能第一眼認出朱纓給你的銀幣,從這兩點看,很有可能是當年上島探索的其中一人。

「但從概率來看,這個可能性其實極小,因為當年他們遭遇的怪異強大到不可思議,之後[有關]又組織了兩次大規模探索行動,級別比當年朱纓的探索隊要高很多,卻無人生還。

「毫無疑問,朱纓和她另一位同伴的生還,完全就是奇跡,留下來斷後的人在失去出海的船只後,根本沒有逃離那片遺跡的方法。」

江漢勛沉重道。

在當年那種絕境中,想要逃離那座島嶼,就必須在那些可怕的怪異圍剿獵殺之下,自己造一艘木船,並且駕駛這艘木船穿過迷霧重重,有恐怖海怪出沒的大三角海域。

能做到這一點的,大概只有神仙吧。

「所以那羅剎面應該不是當年的幸存者?」周銘不確定地說。

江漢勛︰「雖然概率極小,但也有可能是,或者說我們越覺得他不是,他可能就越是,我現在已經不敢對這個世界下定論了,而且目前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力量。」

說完,江漢勛拿出一小片紙遞給周銘︰「之後你在這個地方上車吧,有可能他也會來。」

「羅剎面嗎?」周銘捏住紙片的一角。

「是的。」江漢勛注視著周銘,緩緩點頭

現在是晚上九點,迷霧之城又變成了一頭沉睡的巨獸,周銘全副武裝來到了江漢勛指定的火車站。

因為迷霧之城夜晚的特殊性質,這座城市的火車站晚上是停止運營的,即使其他城市的鐵軌與之相連,在入夜前,城外站點的工作人員也會將鐵軌調整到另一條並行的路線上,讓外面的列車不需要途徑迷霧之城,即可正常行駛。

火車站里空無一人,四周漆黑猶如涂墨,夜晚的霧氣如幽靈般在地面沉浮,周銘只能看到站內設施的模糊輪廓。

他拿著手電筒順著站台往前走,腳下是車廂的序號涂漆,整個車站寂靜得只剩下他自己的腳步聲,獨特的範圍像是恐怖片的開場,又像偵探最開頭凶手一閃即逝的出場。

他覺得如果自己一定要在兩種出場中二選一的話,他肯定是偵探里的凶手。

終于,周銘找到了候車席,坐下開始清點起自己的裝備。

對講機、防刺背心、武器箱、醫療包、多功能繩索和固定裝置、壓縮餅干和水、微型錄像機、精確的測量裝置。

這些裝備可以說很全面了,武器箱里甚至還有用于自爆的炸藥,盡管已經有情報證明炸藥不能摧毀火車,但這些炸藥依舊能當做清掃列車員的關鍵道具。

「這次只有你一個人,感覺孤獨嗎?」

「星月姐,能不能不要嚇我?」周銘嘆了口氣。

平星月從霧氣中走出,在周銘身邊坐下,舒適地嘆了口氣︰「你還會被幻覺嚇到嗎?」

「你又不是幻覺。」周銘低聲道。

他很確信平星月不是幻覺了,甚至將之歸類為怪異更妥當,不管是全視界能對她起效這一點,亦或是原主留下的視頻中只有他能听見的音頻,都證明平星月不是普通的幻覺。

「星月姐,你能讀到我的思想,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已經不是那個和你一起長大的周銘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周銘語氣無比平靜,但心跳卻快得不得了。

這是他第一次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個絕對不會泄密,甚至不確定是否存在的「人」。

盡管周銘很確信對方早就知道他穿越者的身份,但他們從未互相提起過,現在用語戳穿這一層窗戶紙,周銘還是感到一種難以喻的不適感。

他就像一個向家長坦白自己偷了錢的孩子,盡管已經知道父母知曉了所有真相,但當場承認錯誤,還是心情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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