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翟季初微微皺眉。
「我看你一直沒回我微信,就來找你了。」孫婧怡抿著嘴看向溫歆。
溫歆幾乎是立即松開了手。
那眼神,怎麼有一種捉奸在床的即視感?
白書易首先打破了僵局︰「這位小姐是?」
翟季初︰「孫婧怡,是我的……」
「交往對象。」
翟季初剛想回朋友兩個字,孫婧怡直接接了過來。
溫歆心一顫,看向翟季初,這次他居然沒有否認。
就前幾天還和自己說不是女朋友的人,這麼快就成了自己的交往對象了?
是自己語文沒學好還是怎麼樣,女朋友不就等于交往對象了?所以當時他在撒謊嗎?溫歆是不信這兩個人這麼快就確認關系了。
「哦……」白書易輕哼了一聲,不由看向溫歆,她眼底充滿了失落。
又多出一個交往對象,看來兩個人的復婚之路沒那麼簡單。
「現在什麼情況?」裴燁擠眼。
「我哪知道……」陸琬真擠眉。
本來想著就大家太太平平吃個飯,沒想到來了這麼多閑雜人等。
裴燁笑著打著圓場︰「呵呵,大家都站著干什麼,快坐快坐,來者都是客啊!今天可真熱鬧。」
「是啊,呵呵,快坐快坐,菜都上了。」溫歆被陸琬真一把拉著按在了座位上,眼瞅著孫婧怡拉著翟季初的胳膊坐在了他的身旁,而翟季初並不避諱。
一切昭然若揭。
溫歆抬眼環視四周,所有人都成雙成對,裴燁和陸琬真,薛宇和白書易,翟季初和孫婧怡……
一切看起來這麼和諧,唯獨多了一個自己。
所以這餐飯溫歆是注定吃不下的。
「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溫歆想要逃。
「你出去干嘛啊!」陸琬真一愣。
「上廁所,一會兒就回來。」溫歆挪開椅子就走了出去。
等了一會兒,溫歆果真沒回來,陸琬真有些擔心。
「我去找她。」
「唉!你怎麼也……」裴燁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陸琬真也跟著出去了。
三番兩頭走了兩個人,整個餐桌上顯得更尷尬了。裴燁只能呵呵一笑。
「她們上廁所去了,女孩子嘛,呵呵……」
「溫歆!」陸琬真沖到了廁所,大喊溫歆的名字,但沒人回應,就知道她不是去廁所。
陸琬真撥開手機打電話,依然沒人接。
這下陸琬真著急了,她去哪兒了呢?難不成直接走了?
正當陸琬真著急準備沖到門口,走廊處一個透明玻璃窗中印出一抹熟悉的人影。陸琬真朝玻璃門前看了一眼,只見溫歆正側身靠著牆看著樓下,指節見那枚香煙燃起的煙火飄散在空中,而她口中正在吞雲吐霧。
居然躲在這里抽煙?
陸琬真氣打不出,一把推開門沖了進來︰
「你上廁所上到這里來了!」
溫歆一驚,連忙把手中的香煙背到了身後。
「這麼濃的煙味兒你騙鬼啊!」
溫歆笑了,不再掩飾手中的香煙,笑道︰「那你要不要也來一根?」
「你是不是皮癢了?」陸琬真翻了翻白眼,直接奪過了溫歆手中香煙扔在地上,厲聲問︰「為什麼又抽煙?」
溫歆抬眼看向天空緩緩道︰「心煩。」
陸琬真輕嘆了一口氣︰「是不是孫婧怡?」
「不關她的事。」
「那就是翟季初了。」
「不是。」
「溫歆,我發現你挺喜歡自欺欺人的,你當別人是瞎子嗎?當初說已經放下的人是你,但是你看到孫婧怡來了後你又接受不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很矛盾?」
「是啊,我真的很矛盾,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不能表現得和口中說的那樣自然。」
陸琬真嘆了一口氣道︰「溫歆,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知道想要忘掉一個深愛的人有多麼難……」
溫歆搖了搖頭,扯著嘴角輕笑︰「琬真你知道嗎?剛剛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挺多余的。」
「為什麼這麼說?」
「我看見你和裴燁,看見薛宇和白書易,翟季初和孫婧怡,大家都這麼般配,唯獨我,我發現到頭來,只有我與這個場合格格不入……」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他們才是多余的,我們壓根兒沒邀請他們。」
「其實這個想法也挺可笑的,可能剛剛一瞬間沒想通,所以出來抽了一根煙。」
「溫歆你知道嗎?你從來都不是多余的。」陸琬真抿了抿嘴,輕聲道︰「如果你真的還是這麼喜歡翟季初,還是忘不了他,那就不要放棄他了。」
「什麼?」溫歆有些驚訝陸琬真突然話鋒轉變。
「你出國三年多,你用了三年多的時間去忘記一個人,可能你曾經遺忘過,但是只要這個人再次出現,你就還是會想念,看來這個人真的在你的思想里根生蒂固,你根本沒法忘記這個人,那索性就不要忘記,去和翟季初坦白當年的事,和翟季初和解。」
溫歆搖了搖頭輕笑︰「怎麼可能呢,你沒听剛剛介紹說,孫婧怡是他的交往對象。」
「那也只是孫婧怡的一面之詞。」
「可是翟季初也沒反駁,那就是默認。」
「可能翟季初只是想測試一下你呢?」
「翟季初沒這麼無聊。」
「溫歆,你不要什麼事都往壞處想,你看人家孫婧怡上桿子上線巴著翟季初,而你只要試著和翟季初坦白當年的一切,讓翟季初知道當年你的情不得已,我相信翟季初不會是這麼無情的人。」
「你以為我沒試著和他坦白嗎?」
陸琬真一驚︰「你說了?他知道你當年被打得流產的事了?」
「不……」溫歆剛想否定,突然前方的玻璃門一響。
「誰!誰在那邊!」溫歆看見玻璃門後一抹黑影,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誰躲在門外偷听我們講話。
「是誰!出來!」
溫歆的心劇烈的跳動,該不會是……
玻璃門被輕輕推開,光線聚焦,出現了一張皺著眉頭的臉。
是薛宇。
溫歆內心稍微松了一口氣,不是翟季初。
看薛宇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自己和陸琬真多少對話。
但溫歆不想承認,故作什麼事都未曾發生。
「薛宇,你怎麼來啦,是叫我們回去吃飯嗎,我們馬上就來。」溫歆眼神示意陸琬真,兩人一起朝門口走去。
薛宇一把抓住了溫歆的胳膊,斜眼質問︰
「原來你有過他的孩子?」
此話一問,溫歆心一顫,立即關上了玻璃門。
「噓!別說!」
「溫歆,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不是害怕……」
「那有什麼不能說的?難怪當年你病了這麼久,原來你是流產了!如果不是今天被我听到,你到底還想瞞多久?」
「不是……我也沒想瞞……」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是被打流產的?被誰打的?翟季初他知道嗎?」
「不是……」
「不知道是吧!行,我馬上就讓他知道!」薛宇氣沖沖地想要走。
溫歆一把拉住了他︰「薛宇,你先听我說好嗎?別激動好嗎?事情你還沒弄明白,琬真,幫我拉住他。」
陸琬真也用勁︰「是啊薛宇,你先別激動,先听溫歆把話說完再去也不遲啊。」
薛宇掙扎︰「還有什麼好說的?陸琬真,你早就知道了是吧?這麼重大的事情你居然也幫她瞞著我?」
「不是,哎呦,怎麼怪到我頭上了?」陸琬真一臉無辜。
「薛宇,你听我說,我流產不是被什麼人打的,你別听陸琬真瞎說。」
「不是被人打的?」
「是我一直沒察覺自己原來懷孕了,當時發生了很多事自己思慮過度,才導致流產的,其實大部分原因在我身上。」
薛宇皺眉︰「那陸琬真為什麼說你被打了?」
「你別激動我就和你好好說當年發生的事。」
「好,你們放手。」薛宇抖了一子。
溫歆和陸琬真松開了手。
「抽煙嗎?平復一下心情。」溫歆從口袋里又拿出了香煙。
薛宇蹙眉︰「你什麼時候也染上了這種惡習?」
陸琬真插嘴︰「在國外留學染上的唄,簡直不可救藥,你不準抽了!」
「就抽一根。」溫歆點燃的香煙,輕輕吸了一口,笑道︰「畢竟當年的那些破事回憶起來還是挺讓人難受的。」
屢屢薄煙在口中化開,溫歆把當年發生的事緩緩道了出來。
薛宇越听難受,也跟著抽了一根。
「所以當年的事就是這樣,我流產也不怪任何人,總之是我內心有愧。」
薛宇皺眉︰「那你為什麼不和翟季初坦白這一切呢?翟季初值得你這麼對他嗎?」
溫歆嘴角輕笑︰「你以為我不想說嗎?三年前我就想說出來了,但是發現錯失了很多機會,一晃三年過去了,我依然還是沒能說出口。」
「什麼意思?」
溫歆吸了口煙道︰「三年前他紅著眼到陸琬真家里質問我的時候,因為我當時可能太傷心了也心死了,他說完了我說那就離婚,所以沒說清楚就離開了中國。第二次就是我回來了,他到我的公司接受采訪時,我想和他說的時候正好被人打斷,也沒說成。第三次他在車里問我的時候,可能算是我當時有情緒,也不想拿當年的事作為說辭,就還是沒說成。我現在想想看,時間過的越久,我越覺得把當年的事翻出來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需要他的憐憫和理解。何況他現在身邊不是有了孫婧怡了嗎?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不是的溫歆,你知道這件事他不知道原委就會一直記恨著你,那你就能這樣忍受他這樣一次又一次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