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條路嗎?」
「田老師發給我教師樓地址是在這附近。」
兩人吃完飯,薛宇便帶著溫歆一直在高中學校里找。
「唉,這麼多年了,學校變化太大,我已經都不記得了。」
「是啊,我們好久都沒回來過了。教職工宿舍在哪呢?唉,你看,那邊有個學生,我去問問。」
溫歆小跑了過去,學生爽快的點了點頭,伸手往後一指。
「沒錯,就是這里,我們繞過這條小路就是教職工宿舍了。」
「嗯。」薛宇隨後又看了一眼那個背著書包步履匆匆的小男生,輕笑道︰「這個點出現在這里,這小子應該是逃了晚自習了。」
「唉,這不是正常,那時候我也經常逃晚自習和陸琬真出去打游戲或者逛商場,那感覺可帶勁了,你們學霸可不會了解。」
薛宇笑道︰「我了解啊,我第一次逃晚自習不是你帶的嗎?」
「我帶的?」溫歆揚了揚眉毛,「我還真不記得了,不過我承認,是我會做的事情。」
「你可真誠實。」
溫歆笑道︰「主要是薛老板沒被我帶偏,我才敢這麼誠實。」
「那還是我天賦異稟。」
「那是那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真學習的?」
「什麼時候?」溫歆低頭想了想,「高二吧,高二開始的。」
「怎麼突然想通要努力學習了?」
為什麼想通了……
溫歆抬眼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星星很明亮,就像那個人,一直照亮著自己前進的道路。
「可能突然開竅了吧,唉,到了!」溫歆指了指前面,「那兒應該就是田老師的職工宿舍樓了,我們快走。」
這是一棟具有年代感的宿舍樓,走上去還沒有燈。
薛宇輕輕敲了敲門︰「田老師?田老師在家嗎?」
房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感覺也不過短短幾年時間,田老師竟然老了這麼多。
「你們是?」
「田老師,是我,薛宇,這是溫歆,您還記得我們嗎?我們是您的學生。」
田老師眼里突然浮現喜悅之色︰「薛宇,溫歆!哎呀!居然是你們!這麼多年沒見,一個個都變化這麼大!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趕快進來吧!不用月兌鞋了。」
兩人一進門,薛宇把帶來的保健品一放,田老師就開始多年之前的叨叨︰「你們能來看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不用帶什麼禮物的。」
「那怎麼成,我們听說您病了,肯定是要補一補。」
溫歆眼瞅著田老師又開始去廚房倒水切水果,連忙叫道︰「田老師,您別忙了,我們看看您馬上就走了!」
「唉,那怎麼成。」田老師端了一盤水果走過來。
薛宇︰「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看您也沒來,听同學說您身子一直不好,最近踫到您兒子說您最近一直病著,所以我們就過來看看您。」
「唉,都是些老毛病了,我也習慣了,人老了,很多問題也就出來了,這幾年
溫歆︰「您胡說什麼呢,我看您挺好的,最主要是心態得想得開。」
薛宇︰「田老師,您一直住在這里?」
「唉,老頭子走後,我在兒子家住的不習慣,年輕人作息時間和我們不一樣,所以我就搬到這里來住了,偶爾也會去他們那邊幫忙照看一下小孫子。」
「那也挺好的,您享受天倫之樂,也要注意身體。」
「哎呀,別光說我了,你們倆現在怎麼樣?」田老師上下打量兩人笑道︰「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我上學的時候就覺得你倆這麼鬧騰,肯定以後要在一起。」
溫歆睜大眼楮慌忙解釋︰「哎呀,不是不是,田老師您想多了,我們沒有在一起,我現在只是在薛宇公司工作,薛宇可是我的老板。」
「還沒在一起就要趕快行動起來啊!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
「唉,田老師,您別開玩笑了!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可是小薛有對象了?」
「我沒有。」
「唉,不是,是……」溫歆剛準備說自己已經結婚了,但一想到這種婚姻,算什麼婚姻,可能隨時說沒就沒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薛老板現在可是身價不菲,對喜歡的女生要求高,哪是我們凡人能企及的,老師您就別調侃我們了,來,老師多吃點水果。」
「我覺得小溫你挺好的,人又漂亮,性格也好,」田老師笑著看向薛宇,眼神意味深長︰「這緣分啊,錯過了可會抱憾終身的。」
「老師看您把我夸的,我可要上天了,哈哈。」
「老師您說的對。」薛宇突然冒了一句,隨後看著溫歆的眼光竟有些深情涓涓,溫歆瞥了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薛老板今晚有些不對勁啊,不會是思春了吧?的確,春天來了啊!
二人在田老師這里稍微聊了幾句就主動提出離開,怕耽誤田老師休息。臨走田老師拉著二人的手,說希望二人常開玩,二人也爽快地答應了。
「現在回去嗎?」溫歆看了看手機,已經九點了,距離昨晚到現在,翟季初還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連個微信都沒有。溫歆不由談了一口氣。
薛宇︰「不回去,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這麼神秘?」
「你去了就知道。」
薛宇帶著溫歆走過一棟教學樓,溫歆看這樓宇越看越眼熟,不禁問︰「唉,這不是我們當年晚自習的教學樓嗎?你還記得哦。」
「嗯,怎麼會不記得。當年這棟樓是新蓋的,這幾年雖有翻新,但是基本模樣沒變。跟我來。」
「唉,你要去哪兒?」薛宇拉著溫歆的胳膊往前走,眼前出現了一顆老樹。
「唉,這棵樹居然還在!」溫歆驚訝道,走過去一看,還被立了一個保護牌。
「這棵樹有幾十年了吧,我記得當時這棵樹被大家稱作心想事成樹,據說很靈,高三那年大家都跑過來許願,希望能考上心中理想的大學。」
薛宇看著溫歆︰「當時是你拉著我過來的。」
溫歆笑道︰「對,我記得,還有陸琬真,唉,我記得我們當時還真的傻乎乎對著它許願了。」
「你許了什麼願?」
「希望考上理想的大學唄,唉,其實沒什麼用,不怎麼靈,哈哈!」當年溫歆就一心想考上翟季初那所學校,這樣就還有機會和他成為校友,還有機會再見到他,但自己不努力,靠這種神秘的力量,還是沒用。
「你知道我許了什麼願望嗎?」薛宇一雙棕黑色的眼楮看著溫歆。
「什麼願望?」溫歆回看著他,今晚薛老板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希望以後離坐我前排的女生遠一點。」
「坐你前排的女生?」溫歆轉眼一想,笑道︰「唉,那不就是我嗎?也是,你那時候肯定是超級討厭我的,理解理解,哈哈!」
「不過我現在後悔了,我過來撤銷願望,我希望坐我前排的那個女生,永遠不要離開我。」
「呃……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離不離開的。」溫歆喃喃道。
薛宇今天是怎麼了,說話怪怪的。
「我有很多事,都很後悔。」薛宇忽然轉過身子,雙手一把抓住溫歆的肩膀。
「什……什麼事?」溫歆被薛宇的雙手桎梏,薛宇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自己。
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曾經問過我,去非洲後不後悔,我現在回答你,我後悔了,很後悔,非常後悔,後悔的要命,後悔的想死,不是因為疾病,是因為你。」
溫歆僵住了,睜大雙眼。
「我就這樣,錯過了你。」
「啊?」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溫歆整個人無法呼吸。
一個人再怎麼反應遲鈍,腦中反復告誡自己不是這樣的,現在也知道薛宇這話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一直習慣把時間算得好好的,想著當我從非洲回來後,你正好畢業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來追你。但當我再次來到你的學校時,發現一切都變了,你回國了,後來我才知道,你和翟季初居然結婚了。」薛宇瞬間紅了雙眼。
「如果我早兩個月來學校找你,如果我們早一點確定關系,事實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我知道你已經和翟季初結婚的時候,知道你原來這麼喜歡翟季初的時候,我已經決定放棄你了。我原本以為,這些話我永遠都不會和你說,你也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心意。但是當我知道,原來你和翟季初之間其實沒有感情,你們不是真的夫妻,我還有機會的時候,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溫歆睜大雙眼,他知道自己和翟季初是的關系是假的了……
「溫歆,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可能這份喜歡是我後知後覺,我該早點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情,我很後悔,這麼多年來,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我不知道那是喜歡,只知道你一直在我心里,只知道你能左右我的思想,只知道只有你能讓我開心,原來我早已這麼喜歡你了。」
「薛……薛宇……」
「溫歆,我和翟季初,只要你睜眼看一下我,會發現我其實比翟季初更適合你。」
溫歆吸了吸鼻子,眼楮瞬間也被感動地紅了。
能將喜歡這份感情表達出來,是多麼勇敢。而自己對翟季初卻從來不敢。
「薛宇,謝謝你。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所以,謝謝你能這麼喜歡我。」溫歆抿了抿嘴,一把抱住了薛宇,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放開了他。
「我……」
薛宇又再次抱住了溫歆,扯著沙啞的聲音小聲道︰「溫歆,先不要急著給我答案,我希望你能認真思考一下,一周之後再答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