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傲頓時僵硬，如同石化。
「你說什麼？」
這一聲，是他下意識發出的，甚至忘記了心中與心魘大哥，不，應該是與莫導師對話就好，並不用發出聲音。
「公子怎麼了？」摩西被他突然失聲嚇了一跳，連忙穩定情緒︰「公子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莫親王的聯系方式，我已經為公子向莫親王轉述了，親王大人說」
「會見你的。」
摩西說了一大堆，歐陽傲卻是一句都沒听進去。
世界老大的腦子亂成了一團。
心魘大哥莫測導師，是同一個人？
是同一個人嗎？
是嗎？
好像好像是的有了莫測親口承認這個契機，之前的種種過往，尤其是心魘大哥與莫測導師是一個人的各種懷疑全都爆發了，在歐陽傲腦海中依次呈現。
莫導師是熱泉市懲罰者出身，心魘大哥也經常去熱泉市；
心魘大哥的稱號是「心魘」，莫導師的稱號是「心眼」，他們同是心魘類的能力者，只是當初查看資料，因為同音卻不同字而將他們當成了兩個人；
之後莫導師去了南方行省，心魘大哥也經常去南方行省，而且還和南部落的靈語女士好上了.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只不過一直在瞞著我而已；
還有，還有.莫導師升級飛快，心魘大哥有著不遜色他的升級速度，這不是巧合；
莫導師在班卡羅爾市大戰後展露了頭角，成為這大陸上炙手可熱的強者，做出了一系列驚人的事情，心魘大哥心魘大哥是他另一重身份.
各種紛亂的思緒在歐陽傲腦海中翻騰，莫測的音容笑貌與神秘的心魘大哥漸漸重合，成為了一個人。
只是，理智上雖然能夠接受，但是感情上依舊無法適應，這讓歐陽傲如遭雷擊，愣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直到
他看到摩西行省身上令人震撼的符源流轉，如同粘液般快速融化，月兌離其身體並快速化形，顯現出莫測導師的真容。
看到了莫測，歐陽傲心中那些質疑瞬間消散，開始轉為這場騙局導致的具體場景.
月蝕里，沒當著心魘大哥說過莫測的壞話吧？
嗯，應該沒有，我一直非常敬畏導師，不可能對導師出言不遜，相反，我非常崇拜他，尤其是他在坤瑟斯宮大戰後，成為了全大陸知名的強者；
也沒當著莫測導師的面，說過心魘先生吧！哦，那是當然的，月蝕是隱秘組織啊，怎麼可能告訴莫測導師關于心魘大哥的事情？！
心魘大哥是月蝕最初的成員，是我的左膀右臂，就是他將我拖上月蝕組織首領之位的！
等等，好像不對啊當初就是為了阻止莫測知道月蝕，心魘大哥提出幫忙找人屏蔽莫測的記憶，為了這個委托，他還收了我的錢.我被坑了啊。
特麼的，心魘大哥就是莫測啊，自己用得著對付自己嗎？
好尷尬.
等等，還有其他人月蝕里面的其他人，現在我明白了，似乎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心魘大哥的身份，沒錯！現在想想的話，他們話里話外全都在隱瞞這件事，隱瞞心魘大哥就是莫測的事實，只是我當時沒有任何察覺，沒發現這一點。
特麼的，全都合起伙來騙我啊，這群混蛋！我才是月蝕組織的老大啊，我才是，你們這群手下怎麼搞的！竟然一起將我蒙在鼓里。
越來越多的思緒讓歐陽世界老大幾乎明悟，只是之前過往的每件事似乎都為他增加著類似尷尬的情緒︰
「老師我.這.我.」
老師，我被你騙慘了。
「老師」
世界老大一時間又急又氣，竟是有些哽咽了，眼角都快淌出眼淚來。
現身後的莫測分身則是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寵溺地模了模歐陽乖徒弟的後腦勺，示意摩西先出去。
摩西自然順從，立刻出了房間，只是在外面關上房間門後才不由得苦笑搖頭︰「歐陽公子公子終究是個孩子啊，竟然哭了。」
「可見，他與親王大人的師徒感情不錯呢」
「老師，不，心魘大哥.你為什麼騙我？」
歐陽傲平靜下來後，迫不及待地詢問莫測。
莫測連想都沒想，就語重心長地說道︰「對我來說，隱瞞身份是必須的，這能夠避免月蝕暴露，呵呵呵小傲，莫測這個身份，可是被聯邦與潘多拉雙重關注的，當然不要用這個身份牽扯咱們的月蝕。」
歐陽傲啞口無言。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無論從那個角度講，心魘大哥的選擇都是對的。
畢竟，莫測之名足以引來關注，這對月蝕不是件好事兒。
「這」歐陽傲鼓起了腮幫子，小聲嘟囔道︰「老師，當初說了屏蔽莫測的記憶，你還借著這件事騙過我的錢。」
莫測︰「.這件事啊。」
莫大親王正了正神色︰「那只是個玩笑罷了，沒錯，就是一個玩笑，而且也是為了當時能夠做的更逼真一些，要把月蝕內的交易做完整，才不得不象征性地向你收取一點費用。」
「嗯，就是一點費用而已呵呵，我相信這點錢無論對于你這個歐陽家族獨子，還是我這個南方公爵，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沒錯吧！所以這只是個玩笑。」
歐陽傲一陣無語︰「.」
心魘大哥，你的臉皮真厚！
那個時候你們大家都缺錢好不，哪有現在這麼富有？你這話題轉移地如此清新月兌俗，也是沒誰了啊。
「咳咳。」莫測從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表情猜到他的想法，不禁連連咳嗽，掩蓋自己過去做過的那些囧事︰
「總之，現在真相大白了。」
歐陽傲卻是嘆了口氣︰「老師，我還是有種被愚弄的感覺你讓我再緩一會，我還接受不了」
「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莫測一本正經，拿導師逼格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傲啊，你要盡快成熟，盡快長大啊！一個成熟的男人，沒有任何事情不能接受，而要達到這種心境，必須要接受生活中那些令人不快的經歷，比如.肯定都會被幾個渣女戲弄過，被一些心機叵測的人欺騙過嗯，這些經歷之後想起來會特別的尷尬，但是沒關系，它們都是促進你成長與前進的精神食糧。」
歐陽傲幾乎想翻白眼。
看他依舊一副懷疑的眼神，莫測不得不動用真家伙了︰「所以，你知道這次我為什麼會將事情告訴你嗎？」
歐陽傲瞪了瞪眼楮
莫測呵呵笑了一聲︰「那是因為，我現在已經不用擔心有人敢威脅月蝕了！」
歐陽傲起初並沒有明白莫測的意思，直到想起剛才那強橫到無邊的符源威壓，這才忽然明白莫測想要說什麼，再次失聲︰
「老師，難道.」
莫測背剪雙手，做出了一個高人的姿態︰「正是，為師已經藍級了。」
歐陽傲再次五雷轟頂，陷入震驚之中。
老師藍級了！
已經是這個大陸上排得上號的強者！
這是何等的牛掰？！
之前，莫測雖然達到青級，並具有著相當耀眼的戰績，但是這些听來的事情缺乏足夠直觀的沖擊，眼下藍級契約者這個實實在在的標準所帶來的震撼，自然還是有的。
「藍級！」
「藍級契約者！和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同樣強大，和第一首席‧常心魔同樣強老師在青級的時候就能擊殺第一首席，那麼現在.」歐陽傲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打轉了，沒敢說出最後那個驚人的猜測。
莫測呵呵笑了一聲，沒說話。
用沒說話表示默認。
「老師本來就是一方強者了，現在可謂接近大陸主宰。」歐陽傲語氣越來越凝重，表情終于嚴肅起來。
大陸主宰，不正是他的理想與未來麼？沒想到莫測先他一步接近了那個層次。
還好心魘大哥，嗯，還有莫測導師不是外人，他能夠成為大陸的主宰，那麼他們的好兄弟與乖徒弟也自然會很快接近那個層次。
歐陽傲瞬間鄭重︰「老師您.太厲害了！」
你看，年輕人能听懂的語言就是誰強大崇拜誰只要讓歐陽傲知道自己已經到達藍級，立刻就能讓他服帖.莫大親王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不要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小傲，為師知道知道你這次見我是為了什麼？」
歐陽傲茫然。
嗯，差點給忘了.畢竟心魘大哥就是莫測導師這件事的沖擊太大了。
歐陽傲咽了一口唾沫，想了兩秒鐘才想起來︰「我上次月蝕會議的時候，老師那個時候還沒透漏你就是心魘大哥，嗯.你建議我將自己是莫測弟子的身份公布出去，這樣就能獲得裝杯的效果。」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得得到莫導師親口同意才好，不能貿然公布我們的關系啊啊！對了，老師您這是已經同意了，你們就是一個人。」
歐陽傲臉上的茫然隨著講述快速轉為驚喜，整個人都處在亢奮之中︰「老師，你要幫我升級，幫我到半靈層次！」
莫測呵呵笑了一聲︰「我答應過你們的，接下來要幫助大家提升等級。」
「你是月蝕的老大，那就從你先開始吧！」
歐陽傲現在是黃級，而且已經感受過情緒執念了，再升級的話，自然就是半靈層次，而晉升半靈的層次正是需要「儀式」，也就是情緒執念擴大話的效果。
上次月蝕會議中，心魘大哥建議他將自己是莫測徒弟的事情公布出去，以現在莫測之名，歐陽傲無疑得到一次向全大陸契約世界裝X的機會。
在這個條件下，他就能嘗試晉升了。
你看，成功轉移了之前的矛盾.莫測心中笑了一聲，沖著歐陽傲又加了一句︰「為師祝你晉升半靈！這也算是對之前那些事情的補償吧。」
歐陽傲已經激動的大腦一片空白，此時哪有時間多想，隨口便說了一句︰「好，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老師，您永遠是我的恩師。」
莫測輕笑。
他身上的符源猛然爆發。
一個人，竟是在一瞬間分成了一團墨色的濃霧，而且這濃霧快速擴散。
這正是他藍級之後的能力，可以如同當初的第一首席常心魔那樣，將自己完全化為一團濃霧，甚至用其籠罩一座城市。
在濃霧範圍內，心魘類能力者幾乎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可以控制所有人的思維。
莫測將歐陽家族獨子是莫大親王弟子的事情，強行注入到班卡羅爾市所有的鐵民心中。
晉升半靈層次並不需要將「儀式」擴大到全大陸的範圍，僅僅是坐擁幾百萬人口的班卡羅爾市，其實也足足夠用了。
在班卡羅市，市民們只是認為今日忽然起了一股濃重的霧氣，然後就同時莫名地知道了此番前來南方行省洽談合作的歐陽家族獨子，歐陽傲大公子竟是他們尊敬的莫大親王的弟子。
別忘了，莫大親王還有另一個稱號，那就是聯邦國師——他可是當代代元首覃南鍇的授業恩師，那麼等量代換，歐陽傲也同樣是莫測的弟子，地位與聯邦代元首等同。
這是一份難得的殊榮！
大白話來說，就是歐陽公子牛逼大了，竟然被當前炙手可熱的莫大國師收為弟子。
一時間，即便霧氣已經散掉，這件事依舊流傳于班卡羅爾市的大街小巷，成為眾鐵民們見面的談資。
人前顯聖，不正是裝X最常用的形式嗎？
歐陽傲本來詫異莫導師突然擴散符源，掀起這麼大的動靜是為了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詢問，自身便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他身上符源劇烈波動，仿佛在沖擊著某種屏障。
就是這麼快！
莫測則是沒有閑著，立刻為他準備升級的物品靈偶與源石。
這兩樣東西都是現成的。
源石不用說了，至于靈偶.他之前抓了好幾個橙級黃級的新黨中層，又在第二次炸毀南方核能研究所的騙局中收獲了十幾個等級差不多的新黨契約者，這些人都被養在了壓縮空間瓷瓶中。
因為被囚禁的恐慌，他們免不了會動用契約能力，而瓶子中的環境則限制了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支付代價，比如.有的人的代價是使用能力後吃一塊糖，但是在只有主食供應的囚牢中顯然是不可能的。
莫測很容易就挑出了一個黃級的靈偶。
「我們開始吧，乖徒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