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泉市市政廳，停車場。
幾人環在周圍，看著草帽大叔滿臉驕傲地取出「尋龍尺」。
莫測語出驚人︰
「結果可能是失敗。」
「對于艾良，搜尋恐怕找不出他的方位。」
「會失敗？」薇拉和宗臣對視了一眼，問道。
「嗯！」莫測點頭，剛要解釋，草帽大叔卻是搖頭︰
「怎麼可能失敗？」
「我這搜尋是一件相當厲害的追蹤物品，幾乎從來沒有過失敗的情況。」
「憑借搜尋，我今年就幫助懲罰議會抓捕到數十位流亡契約者，其中不乏黃級的存在。」
「大家都很羨慕我有搜尋，說它是契約物品中的紅人。」
看來這「尋龍尺」是草帽大叔的私人物品啊，他就是靠著東西混「職場」的，成為懲罰議會下屬各個城市監察署的紅人莫測心下暗笑。
估計憑著「搜尋」，草帽大叔在各個基層監察署很吃的開呢。
反正也沒必要與大叔爭辯，而且也不差這幾秒鐘，莫測隨即說道︰
「那就先試試吧。」
奧布里‧培根很自信地將搜尋地下的指針放到艾良檔案的照片上，催動符源。
預言‧克里斯娜的佔卜失敗，說明艾良已經植入過一顆結晶體，成為了免疫所有契約能力的「絕緣體」。
「佔卜」沒有結果，「搜尋」沒理由能成功。
果然，隨著雙臂指針的旋轉速度越來越慢，在即將得出艾良的方位時，整個「搜尋」上的符源忽然躁動起來，竟然形成了小規模測符源爆炸。
雙臂的指針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指某個方向，而是如同失了魂魄，向著各個方向游走，仿佛對結果很不自信。
「竟然失敗了」
奧布里‧培根露出驚訝的表情，看向莫測︰
「得不出結果啊！」
「這是這是」
他連忙又低頭查看「搜尋」，似是想找出哪里有問題，一陣檢查後徒然嘆道︰
「沒問題，真失敗了。」
宗臣和薇拉這才看向莫測︰
「你早就知道結果？」
莫測不慌不忙地點了點頭，說道︰
「從凱烏斯那里听來的」
「凱烏斯來熱泉市的任務之一，同樣是抓捕艾良，回收他身上的幾塊結晶體。」
「結晶體？」薇拉皺眉詢問。
「嗯，我給你們解釋。」莫測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將「結晶體」的事情講給眾人。
在這之前，莫測其實是無法提及結晶體的，畢竟關于結晶體的情報得自于「學識」，沒辦法解釋來源。
但是現在不怕了，可以一股腦的推到凱烏斯身上，成為源頭。
雖然凱烏斯並不知道結晶體的名字，只知道是聯邦自然科學院遺失的「重要試驗物品」，但這有什麼差別呢？
反正凱烏斯也不會復活過來，戳穿莫測的謊話。
沒錯，就是謊話——莫測相當于撒了一個謊，用來將結晶體的絕密情報分享給隊長和宗白衣，讓他們也能重新評估艾良的風險等級。
畢竟，他手里還有一塊結晶體。
這也算是善意的欺詐吧莫測一邊心想，一邊解釋︰
「結晶體就是這樣的東西，艾良從聯邦自然科學院偷取了四塊結晶體，現在手里應該還有一塊。」
「成為絕緣體後，普通鐵民相當于能夠免疫所有的契約能力要知道，我曾經對艾良用過讀心術，結果同樣是失敗的。」
「結晶體，竟然有這麼神奇的東西，能將契約者重新變成普通鐵民？」就連白衣隊長宗臣對此也沒听過，頓時大感驚訝，問道︰
「聯邦自然科學院制作的嗎？」
莫測搖頭，表示不知畢竟，關于潘多拉秘境被核彈攻擊後出產這東西的情報與此事的案件無關，說出來徒增解釋。
薇拉點頭，眉頭緊鎖著說道︰「如果艾良手里有一塊結晶體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
說完，隊長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莫測︰
「你這情報從凱烏斯那里得來的？」
「怎麼搞到的？」
「你千萬別說和他拜了把子，從他那里騙來的。」
額我很老實純良的，怎麼給隊長留下這麼一個愛騙人的形象，莫測心下吐槽，臉上微笑︰
「凱烏斯被我弄死了。」
薇拉頓時雙眼瞪大，仿佛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直到宗白衣幫忙，這才粗略地將早上發生的事情講清楚。
「你一對一干掉了一名橙級巔峰」
薇拉仍然難以撫平情緒。
要知道，她也才是橙級而已，如果與凱烏斯一對一的話，勝負其實很難預料。
莫測能戰勝凱烏斯的話，豈不是和薇拉也有的一打？
此時的薇拉‧亞歷山德拉隱隱感覺，自己熱泉市監察署第一戰力的寶座貌似有些不穩了啊。
這個剛剛晉升紅級的小家伙薇拉心下思緒紛飛了一陣，這才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任務上。
看了看奧布里‧培根嘗試第二次的結果仍然是失敗的，薇拉心下猛然一動，看向莫測︰
「你早就知道會失敗，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辦法？」
額又被隊長看穿了，莫測心下苦笑。
最近這段時間，還是把老楊和薇拉遇到難題就多詢問自己一句的「習慣」給鍛煉出來了啊。
莫測微微頷首，說道︰「我們換個人試試。」
說完，他催動符源，從「倉庫」中又掏出一件「倉庫」腰帶。
這東西，正是莫測當初與聖女「水蛇」交手的時候拿到的兩件契約物品之一，另一件是「防御」的赫塞女款長袍。
莫測此時身上有三個「倉庫」，除了監察署標配的「倉庫」戒指，還有繳獲于「彎角」的那個倉庫手鐲，此時用來裝凱烏斯的尸體了。
當然，遞給隊長的這個水蛇標志的倉庫腰帶里面的東西，已經被他搜刮一空。
「南部落的那個聖女，上次交手留下的」
莫測解釋說道︰「艾良原來潛伏在黑色野馬俱樂部，也就是南部落的老巢，可見于南部落的人關系匪淺。」
「我們找不到艾良，可以用搜尋找找聖女，如果拿下她的話，沒準就能問出艾良的情報。」
「艾良雖然成為了絕緣體，那個聖女可沒有讓搜尋失靈的辦法。」
「我們動手要快！盡量不給艾良反應的時間，慢了的話，即使拿下聖女，沒準也會被艾良察覺，從而轉移位置。」宗臣聞言點頭，看了看薇拉︰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考慮的也很周密。」
第三次使用橙級物契約物品︰搜尋，即便是草帽大叔是橙級契約者，仍然感覺符源消耗有些吃不消。
好在，隨著「尋龍尺」下面的指針點在腰帶上，注入符源後雙臂指針飛速旋轉了一陣，最終明確指向了東邊。
這次終于成功！
五人立即驅車，沖著城市東邊疾馳而去。
莫測沒忘記在車上向眾人分享關于「水蛇」的情報︰
「聖女帶著面具，並不確認長相，但是從她聲音上判斷應該年紀在二十歲左右。」
「她的能力有失去念頭，植入念頭，意識混亂，而且還能消除目標的記憶嗯，全部都是意識或者記憶操控類別的。」
「契約等級的話，我覺得她至少有橙級。」
「當初襲擊監察署的那個女人就應該是被她植入了念頭，同時又被艾良植入了結晶體，變成了定時的白光炸彈」
副駕駛上的薇拉點頭︰
「我們一名黃級，三名橙級，還有莫測對付她的話，戰力是壓倒性的優勢。」
開車的阿卡麗聞言忽然笑了︰
「莫測雖是紅級，但有擊殺凱烏斯的水平。」
草帽大叔一直听著幾人對話，就連他都不斷打量莫測這一個月前還只是吊車尾的懲罰者新人，竟然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
宗臣同樣笑了，轉移話題道︰
「莫測，你一口一個聖女，還不知道赫塞人聖女是怎樣的存在吧？」
莫測茫然，搖了搖頭。
奧布里‧培根去的地方極多，自然有對此的見識，臉上同樣神秘地說道︰
「聖女，與這個名字正相反。」
宗臣看了一眼旁邊的薇拉，嘆了口氣，解釋說道︰
「在南方行省，赫塞人雖然同樣信奉鐵神為最初創世神，但是並不像大陸其他地方那樣，只尊鐵神這唯一神靈。」
「赫塞人幾乎什麼神都信，煮飯用的灶，有灶神；騎馬用的馬，有馬神；甚至于吃飯用的碗都會有碗神」
「在大街上，你要是對著電燈倒頭而拜，稱頌這是燈神，很可能就會有一大群人跟著你拜于是，燈神就出現了。」
「赫塞人很有意思的。」
莫測對此有些震驚，不過還是點頭表示明白。
赫塞人的信仰五花八門，就連喬不死都在大幾百年前扮演過南方行省的神。
可見赫塞人的人「神」有多大水分。
「因為信仰的神不同一，所以赫塞人各地的宗廟也是不同種類，但宗廟的人員構成卻大體類似，都有主教，都有聖女，以及各種神職人員等等等等。」
宗臣繼續解釋︰
「不過，赫塞人的聖女不僅是宗廟的職位，更是」
「是宗廟所有神職人員的玩物。」草帽大叔接著說道。
莫測頓時愣住。
宗臣嘆了一口氣︰
「赫塞人宗教的神職人員大多數是男性，而且不是不準娶妻的，你明白嗎？」
「于是，他們就開放了聖女這個職位，會將貧苦人家的幼小女孩吸納進入宗廟，加以培養。」
「赫塞人大部分貧苦，甚至窮到無法養育子女，再加上他們的風俗文化中女性地位極低，自然有不少人願意將女兒送進宗廟，成為聖女。」
「雖然聖女也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就像培根先生所說，她還有一項職責，那就是以身體獻祭，成為所有神職人員的發泄工具。」
「聖女會一直服務到中年，被宗廟拋棄，每一個宗廟都有一名甚至多名聖女存在。」
莫測聞言，頓時目瞪口呆。
這是以神的名義公開行苟且之事。
這果然很「赫塞」！
原來所謂的聖女「水蛇」，背後竟然有這樣的殘酷經歷。
想到無論當時的橋西酒吧，還是最後進攻的黑色野馬俱樂部，莫測都見過很多赤膊身體的精壯男人
此時再一想，好像事情不想自己原來以為的那樣啊。
在羅迪尼亞大陸，無論是歐羅巴人，還是唐人或東斯人都不太看的上赫塞人，還是有著深刻的原因的。
赫塞人的風俗和文化中的確有很多違背人性，讓人無法忍受和理解的東西。
「應該就是這里了！」
就在莫測心下胡思亂想的時候，奧布里‧培根提醒說道。
此時，「搜尋」的指針隨著汽車前行的方向轉動，而眼前出現的一個小型別墅，則是莫測相當熟悉的地方，離岸芷汀蘭別墅區不算遠。
穿越後，莫測還在路邊的理發店剪過一次頭發。
環繞著別墅轉了一圈，「搜尋」頂端的雙臂也同樣旋轉，直直地指向別墅建築之內。
「就是這里，沒錯了。」
薇拉看到門口有幾名保安清一色的赫塞長袍，對開車的阿卡麗說了一聲︰
「我們沖進去。」
阿卡麗聞聲而動，一腳將電門直踩到底，猛打方向盤。
汽車發動機猛然一陣轟鳴，幾乎在原地打了一個九十度的漂移，然後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徑直沖向幾名赫塞人保安守著的大門。
「你們是什麼人？」
「站住！」
「停車~」
門口保安見突然有輛汽車不顧一切地沖向自己的方向，頓時驚慌失措，只有領頭的那個人模索腰間的左輪手槍。
砰砰砰~
薇拉已經伸手探出窗外，同時發動鋼化，強大的力量和身體質量讓她在疾馳的汽車上同樣能保持穩定，抬手便是三槍。
槍法竟堪比莫測使用「精準」。
一顆子彈直接打到了他腰間的槍袋上，撞擊出一叢火星。
另外兩顆子彈分別鑽進領班頭領的雙臂，讓他頓時失去戰力。
同時，宗白衣手上符源流轉，整個大門兩側的石柱猛然爆發出一陣紅芒，轟然倒塌
竟然變成了兩灘赤紅色的岩漿。
厚重的鐵質大門失去支撐，在汽車即將與之踫撞前轟然向後倒去。
時間不差分毫！
監察署的黑色汽車徑直沖進別墅莊園內。
莫測感受著汽車速度攀升帶來的推背感，緊緊靠在座椅上。
宗臣與薇拉兩個人掃清障礙，讓每一個莊園內的持槍迎上來的赫塞人瞬間失去戰力，同時還能保證對方不死。
一名黃級契約者，四名橙級，對付一個疑似橙級的聖女還有一群普通赫塞人跟班。
這種富裕仗莫測八輩子也沒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