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菲明白了。
這困局對于眼前的署長大人，無解！
至少，麥夫弗雷斯塔還沒想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幕後的人相當高明，不但設計了治安署，還同時設計了窗外遙遙可見的監察署，一箭雙雕…沒想到的是，兩名懲罰者的意外投降，讓情勢急轉直下監察署度過了危機，而此時，後續的壓力全部轉移到治安署，轉移到眼前的弗雷斯塔署長身上。
這一切……全部源于起初的錯誤那名頭腦發熱的治安大隊長。
蠢貨！
想到這個泰利華萊士，查菲心中怒罵。
在面對犯罪嫌疑人時，治安員們承擔著生命危險，這一點倒是容易理解……敵人身份不明，攜帶武器不明，在面對犯罪嫌疑人的千鈞一發之際，多耽擱任何一秒鐘都會導致形勢變化…
對于泰利華萊士而言，立即拿下對方才是最佳選擇。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他這次造成的後果卻是事實，導致整個治安署陷入眼前的困局，導致麥夫弗雷斯塔陷入莫大的麻煩。
她想過把所有的責任推給這個泰利華萊士，讓他承受更高層的怒火和潘多拉的譴責，以便讓眼前的署長月兌罪……這是很多官方的做法，出了事情就把責任推給「臨時工」。
但是轉念一想，她很快意識到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現在，已經演變成一場政治上的公關危機，焦點已經不再是泰利華萊士所在的治安隊長層面…作為署長的麥夫弗雷斯塔有馭下不力之責，這一點絕不會被對手放過…無論是潘多拉還是其他對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署長，那個華萊士隊長怎麼處理？」
「關起來！」
弗雷斯塔厲喝，臉色陰沉地說道︰「把這個蠢貨關起來，和那兩個懲罰者一起關起來！」
查菲和梅斯赫蘇斯對視了一眼，就要听命下樓，卻又忽然被叫住。
「等等！」
麥夫抿了抿鐵青的嘴唇，一字一頓道︰「查菲，你分別和那兩個懲罰者談一談，看看是不是能挖掘到其他線索……」
「也許，有些價值。」
查菲點頭︰「是！」
…………
拘留室。
單間。
厚重的鐵欄桿門，鋼鎖，門外站著一名配槍值守的治安員。
有床，有盥洗池，還有個小型的馬桶…
「條件不錯啊！」
莫測環視自己所處的環境，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躺在硬板床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任思維發散。
這治安署…還真是大意啊，竟然把我關普通的囚室，這簡直是在小看我……
至少也要個專門關押契約者的囚室吧最少有個「湮滅」之類的東西，用來限制契約者的能力……就憑現在這囚室，憑我手上這副普通手鐲……能困住我？
好吧，不得不承認，能特麼困住我！莫測掃了一眼門外的警衛…出門容易，出門後難啊，要面對大量的治安員…
算了算了，不想這沒用的，硬闖是最低級的笨招。
嗯，還有另一個可能……也許治安署剛剛接觸契約者世界，用于執行契約案件的各種基礎設施還比較差……
好吧，我原諒你們了！治安署也是沒辦法…大家過的都不容易啊，互相理解吧…莫測無聊打趣自己。
凱烏斯黃衣不知道被關在哪里了…應該和我差不多，在另一間房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破牆而出。
……管他呢！
唉等等…
不能不管啊，他現在不是正審查熱泉市監察署麼，既然被關在這里……嘿嘿，看他還怎麼審查。
當初投降的時候，這也是我想到的好處之一。
安心住在這里吧，多住幾天更好！
反正工資照發，相當于帶薪坐牢…
上輩子要是能有這種好事，我特麼能把牢底坐穿！
哎哎哎我在想什麼呢？
能不能正經點？
……今晚能不能出去？
不能確定啊，也許會被關上幾天…不行的，駱笙會發瘋的。
姐姐比所有人都難對付…
一念及此，莫測起身，從「倉庫」中偷偷拿出機械手表，扣動符源︰
隊長，請轉告我姐姐…就說我出差幾天哈。
幾秒鐘之後…
薇拉亞歷山德拉︰莫測？
你能用通訊？？？
不用三個問號不能表達隊長的驚訝。
隨後…
貓叔︰？
羅青︰？？
道格拉斯︰？？？
麗貝卡︰這個人不確定是莫測吧？會不會他連人帶「通訊」被治安署繳獲了？正在冒充。
麗貝卡這家伙平時沉默寡言，但是群聊的時候似乎變了一個人，滔滔不絕啊…莫測暗笑。
凱瑟琳夫人︰不會的，治安署並不知道我們的源代碼，他們就算拿到通訊也沒用。
卡萊爾︰對，莫測都說他姐姐了……等等，還有一種情況，也許莫測被用槍頂著，在被人威脅……
就你想象力豐富…莫測無語吐槽，扣動符源︰
卡萊爾，我的大棗好吃嗎？
卡萊爾︰是莫測！沒錯！
………薇拉︰你們什麼情況？你怎麼能用通訊？沒被扒光嗎？
莫測大概講了一下自己和凱烏斯分開關押的情況，隨後又加了一句︰
對了，你們沒被治安署抓過，沒經驗也是正常的…我已經深入敵人內部，獲取了第一手情報，目前得出的結論是……
治安署對于契約者犯罪很不專業！因為…我所有的契約物品都在身上
羅青︰莫哥，有東西在，能逃出來嗎？
薇拉︰你們別急！署長已經正式通知治安署了，要求對方放人…莫測，你不要擔心哈，很快就能出來了。
莫測呵呵笑道︰不急，不急…隊長，你千萬別著急，多住兩天也是不錯的，這里條件不錯。
呵呵…就是不知道伙食怎麼樣？
薇拉:……
羅青︰……
閑聊了一會，莫測這才回歸正題︰隊長，凱烏斯和我一起被關在這里，不能審查咱們了…
幾秒鐘後，薇拉︰……
平靜了一會後。
薇拉︰干的不錯！
又囑咐一遍幫忙通知駱笙後，莫測將機械手表扔回「倉庫」，從中取出5銅元購買的那支鋼筆和文件紙。
趴在床上，他依次寫下「治安隊長」、「監察署」、「治安署」、「審判議會」四個詞匯。
再次推敲當前情勢……
監察署……這個不用擔心了。
選擇投降以後，監察署已經出局，不再承受任何威脅，還是……擔心自己吧。
畢竟，自己被關在這里。
對了，凱烏斯也被關在這里，不知道他所屬的審判議會會不會問責熱泉市監察署…
應該不會，審判議會不是熱泉市監察署的直屬上級…其實就算問責也沒關系，這件事很容易推月兌…是治安署的錯嘛！
老楊是老油條，肯定能應付的。
治安署……呵呵，有意思了。
對治安署內部不太了解啊，不知道他們後續怎麼處理，但是鬧出這麼大的烏龍……很期待看到他們的應對方式，嘿嘿。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不管怎麼說，麥夫弗雷斯塔作為署長應該會受到波及…但是，不好詳細推測程度。
審判議會……
把凱烏斯留到這里審查，肯定隱藏了什麼目的。
這也是個迷…不過，現在形勢變化離譜，凱烏斯竟然被關在治安署，不知道審判議會下一步會怎麼做…
嗯，根據審判議會的做法，有可能得到一些情報，用以推測他們的真實目的。
比如…如果他們完全不管，對凱烏斯被羈押沒有任何動作，那是否能說明凱烏斯的秘密任務並不重要？
或許吧…還是基礎信息太少，現在不用妄加揣測。
既然這樣…局勢明朗了啊。
莫測看了看粗壯欄桿的鐵門，還有門口站著的配槍警衛…
我是不是能想辦法出去啊？
等等，還是要先考慮前提…如果我逃出去，目前的局勢會有哪些變化…這個不能著急，要仔細推敲…不然白白做了一回俘虜。
莫測的目光最後落在整件事的起點，紙張上最中心的那個詞匯
「治安隊長」！
這家伙…有些問題啊！
一直有個關鍵的盲點想不通。
這家伙太草率了啊…明明有機會核實我們的工作證件的，可是這家伙…不由分說，直接開槍！
這或許是擔心我們反抗，想要盡快制住我們，但是…他就算看不到我風衣里面的監察署制服，也至少能想到擊斃兩名監察員的後果吧而這個人，好像完全沒有過這方面的考慮。
他是治安署隊長，能帶著一百多名治安員行動，說明職位不低…這種層級的人絕不是基層的愣頭青，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除非，他是敵人？或者說…被幕後操縱者收買了？或者威脅了？
不，不對！這同樣說不通，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怎麼會接受我們的投降？他應該當場擊斃我們……
所以，我喊投降的時候很謹慎，還專門查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卻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他當時沒有什麼猶豫，這一點可以肯定…可惜，當時距離太遠，符源夠不到他，否則能探查一下他的心思……
囚車里就已經想了一路，現在還是想不通。
思來想去，莫測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只能用鋼筆在「治安隊長」四個字上，重重畫了一個圈。
……
就在這時，門口有了動靜。
莫測轉頭看去……鐵欄門外多了一個人。
一名治安員。
正在和警衛治安員說話。
「我要進去看看。」來人對警衛說道。
警衛伸手阻攔︰「上面有命令，這兩個人嚴加看管，沒有上面的允許……」
「我要進去看看…」
「讓我進去看看…」
「必須…讓我進去…」
來人嘴里一遍遍重復，竟不顧警衛的阻攔，掙月兌警衛的胳膊，奮力將手伸向鐵門。
去擰門上的鐵鎖
徒手！
他並沒有鑰匙。
警衛不甘示弱，用力將他抱住，卻無法停止來人的掙扎。
坐起來的莫測看到這幅情景，頓時被腦海深處迸發的熟悉感籠罩。
這種毫無理由的執著…似乎從哪里見過。
哪里？！
緊接著，後背冰冷一片！
他注視著門外奮力糾纏的兩人，左手默然握緊，右手符源頓生。
如同靈蛇一般的符源從指間迸發，扭動著細長的身軀快速延伸，透過鐵欄，鑽進來人的身體。
就在這時，情況突變。
警衛對周圍大喊一聲︰「來人幫…」
「小心！」莫測同時驚呼。
砰砰
兩聲槍響驟然響起，將警衛呼救的後半截話中止。
來人竟然在扭打中猛地拔槍，沖著警衛肋下連續扣動扳機！
兩槍，警衛斃命。
警衛身體還未落地，來人目光就已經透過鐵欄，與滿臉驚異的莫測對視。
緊接著，抬手…
扣動扳機。
啪啪
莫測左手握緊的「盾牌」已出，盡力將自己身體縮成一團，躲在盾牌之後。
連續四顆子彈，打的「盾牌」火星四濺。
治安員手中左輪的六顆子彈用盡…
不過，他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立即俯身，抽出死去的警衛左輪，再次指向莫測。
啪啪啪
連續扣動扳機。
啪啪啪啪
這時，更加密集的槍聲響起。
周圍的支援到了…聞聲而來的治安員們對著來人點射。
來人槍中的六顆子彈還沒用完，就被趕來支援的「同事」不斷擊中，被一顆又一顆子彈鑽進身體…軟軟倒地。
死了…
倒地，目光依舊注視著舉盾的莫測，瞳孔中滿是不甘…仿佛眼中只有莫測，只要將莫測擊殺。
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見治安員倒在血泊中，周圍的治安員們蜂擁上前。
莫測一個激靈，驚魂未定地收起「盾牌」，目光有些呆滯地凝視鐵欄外的兩具尸體。
說來話長，但是整個過程僅僅十幾秒，兔起鶻落。
如果不是反應快，莫測這次要栽個跟頭。
很快，外面亂做一團。
兩具尸體被跟上來的治安員確認…
拘留室的門被打開，兩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帶著數名持槍的治安員進門，一人剝開莫測眼楮，用手電筒照射，另一人則是先模頸動脈，然後上下其手，檢查傷勢。
莫測一動不動，配合對方。
「奇怪…沒受任何傷啊…」檢查身體的醫生不久後得出結論，不可思議地對著另一名醫生說道。
「沒傷就好，我們走吧。」
沒有半刻停留，兩名醫生再次確認莫測無礙後，帶著治安員們離開。
鐵欄再次被鎖上。
見整個拘留室剩下自己一人，莫測起身，坐回床上。
兩具尸體已經被抬走，有治安員取證門外的各個彈孔，還有人清掃血跡。
一名身穿治安署制服的女人站在門外，神色凝重地安排治安員們工作，偶爾用目光打量里面的莫測。
這個人是白銀之手！
莫測很快便確認了女人身份，胸口的銀質胸針騙不了人，正是白銀之手的標志。
她的目光…很復雜啊，有擔憂，有後怕，更多的是疑惑…莫測很想對女人用用讀心術，理智卻告訴自己這很愚蠢。
外面這女人身上符源波動，很強大的樣子。
至少，比自己級別高很多…
這一點，莫測還是能確認的。
他眼神飄向床邊，還沒來得及收入「倉庫」中的鋼筆，還有上面畫了一個圈的幾個字。
原來是這樣……莫測眼神一縮
感謝我去買吃的我的月亮老婆德崽幾位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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