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一片贊聲。
就連角落里默默享受安靜的人，都同時向莫測舉杯致謝。
接著，小提琴手蘭思詠從角落中起身，款款走到吧台前，羅迪尼亞大陸獨有的韻律從嗓音飛揚……
牌桌上的六人，同樣是每人一杯棕紅色的加冰蒸餾酒。
「小弟真是照顧姐姐生意！」蘭思詠向著莫測笑道︰
「這才剛成為契約者幾天，就開始賺錢了？」
沒學會賺錢，學會賭錢了…莫測微笑著注視眼鏡男，微抬下巴示意他面前的威士忌，轉頭向酒吧里的大家說道︰
「因為看到這朋友一個人喝香檳太寂寞…」
言下之意是說給眼鏡男的，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請大家陪你一起。
大家又是一片贊嘆，紛紛把目光集中在眼鏡男身上︰
「贊美鐵神！」
眼鏡男的臉色已經蒼白好幾分，看到莫測笑盈盈的樣子，這才用低沉的嗓音結巴說道︰
「謝…謝謝！」
人家因你請酒，怎麼也得道聲謝，不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呵呵，容易引起公憤。
他想過用不習慣高度酒等等借口搪塞，繼續點一杯香檳，但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太駁莫測的面子…
人家請你，你怎麼那麼矯情?大家都是契約者，在契約者活動場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而且，這杯酒並沒有那麼簡單，眼鏡男心髒在撲通通的劇烈跳動︰
對面這小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我的代價！
這是明顯的暗示…你使用契約能力玩牌，就用這杯酒支付代價，我可以保持沉默。
想玩別的花樣，你猜我會不會把你的契約說出來？
眼鏡男吞了一口唾沫，轉頭看向八撇胡，發現同伴也是一臉陰沉，正對著自己微不可查的搖頭…
贏錢的人是不能說走就走的，賭品太差以後沒法混；
如果露餡了，今天可能連酒吧的門都出不去…眼鏡男瞬間就讀懂了同伴想要說什麼——扛下去，別露餡。
又特麼不是你喝，你搖個狗頭當然輕松……眼鏡男恨恨的抿了抿嘴唇，咬牙說道︰
「咱們繼續！」
牌局繼續，眼鏡男自然老實很多，不敢頻繁的使用契約能力…
同時，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威士忌——向莫測暗暗表示自己好好玩牌，不再出千。
別說出去！
放我一馬！
心思月復黑，不，機敏的莫測當然察覺到對方釋放的信號，但是並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
當然，這個不放過不是要把人家怎麼樣，那有什麼意思？又沒好處，還不如安心打好手中的牌。
專門對著眼鏡男和八撇胡，讀取心思…
牌局情勢巨變，套路二人組欲哭無淚。
蘭思詠贏回了不少，胖男人和煙女也有起色，眼鏡男和八撇胡兩個人靠出千贏到的鈔票快速變薄。
至于莫測，想輸錢都難…
蘭老板樂開了花，重復了好幾遍莫測請酒後運氣開始好轉，小弟就是我的福星雲雲;
煙女停止了抽煙，也被蘭思詠帶動著打量莫測，偶爾調侃一兩句「小兄弟你多大了？」
「做什麼工作啊？」
「結婚了嗎?」
「還是不是處啊」……之類的話題。
歐羅巴的女性開放，她們沒有唐人女性的矜持，公開談論管鮑之交沒有任何顧忌。
蘭思詠都有些臉紅…護在莫測身邊，替她抵擋了不少火力。
胖男人越玩越不開心;
大家都不瘦，憑什麼你們兩個女人不關注一下我？
終于，眼楮男一杯威士忌抿完了…
因為身前的鈔票變薄，他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空杯子被放在旁邊，眼鏡男臉上微紅，對著莫測再次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這是示意結束了，喝了一杯酒，沒用契約能力……莫測打量了一下杯子，大概200毫升，不到4兩酒。
前面還有兩杯香檳，不，香檳和飲料差不多，不算……莫測微笑︰
「蘭姐，再給眼鏡哥上一杯伏特加。」
剛剛放松下來的眼鏡男頓時僵住，不可思議的注視莫測臉上的微笑，指著他面前一口未動的酒杯︰
「兄弟…你怎麼不喝？」
「請你喝啊！」莫測嘴角抽動，嘆了一口氣解釋︰
「我酒量不行，沒你那麼能喝，一杯威士忌下肚跟沒事人一樣…」
尼瑪…眼鏡男就要發作，忽然看到莫測沉默著目光一凜︰
「我沒說只請你喝一杯啊，今天眼鏡哥的酒管夠！」
…不听話，信不信我說出去？
眼鏡男頓時泄氣……
「繼續吧…」八撇胡撇了撇嘴，無奈的說道。
……
牌局一直持續到夜間26點，套路二人組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每人輸了幾金元起身告辭。
莫測迫不及待的點清身前厚厚一摞銀元，贏了4金元多。
收入不菲啊！
美滋滋…
抓住個蛤蟆，當然得攥出澱粉來…莫測向蘭思詠笑道︰
「蘭姐，明天晚上還玩不玩？」
生財之道是什麼？那是撞了南牆也不能回頭，必須一路海角天涯的勇氣。
蘭思詠不但贏回了輸的錢，而且還有盈利，心情不錯︰
「哪能天天玩，你不知道懲罰者禁止賭博的麼？」
懲罰者禁止…莫測目瞪口呆，我怎麼不知道？
煙女坐到莫測的旁邊，搭上莫測的肩膀，涂滿口紅的嘴唇已經被煙蒂強暴了無數遍，不再鮮艷︰
「小兄弟是新人，不知道吧！」
「天天玩，就不會有像你今天這麼好的運氣了。」胖子也笑著解釋，老實人一個。
不是，我錯過了……莫測凝眉，仔細的考慮要不要追上八撇胡和眼鏡男，用懲罰者的身份再狠狠的罰一筆。
唉…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是個公正的執法者…莫測端起身前的威士忌，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補償「損失」帶來的肉痛。
香氣清新，入口微酸，略帶苦味，有煙草葉的澀感…不習慣！
還是二鍋頭更適合我。
莫測放下酒杯，看到四個蘭思詠已經齊聚四樓，開始打掃酒吧。
「蘭老板要收攤了，晚上咱們出去玩吧？」煙女的胳膊仍然搭在莫測肩膀上︰「我叫萊娜…小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克萊恩‧莫雷蒂！」莫測隨意說道。
「唉…蘭老板叫過你莫測，騙姐姐！」煙女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嘆了一口氣︰「你失去了一次飛起的機會。」
再次打量一下煙女。
年齡大概四十歲，身材不錯，保持著相當不錯的縴瘦體型，腰間隱隱露出好幾塊月復肌，像是常年健身，左臂上滿是紋身…
肩膀紋的一個成語很顯眼——「這就是道」！
不是自己的菜…不，我是文人！莫測再次抿了一口威士忌，微笑說道︰「一會回家。」
回家之前，得喝完這杯酒，不能浪費…莫測轉頭調酒師︰
「蘭姐，今天這麼早收攤?」
「是啊，明天白天也不營業…」旁邊的調酒師蘭思詠站定，向莫測無奈說道︰「明天我得去陪老公看病。」
「哦？」莫測疑惑。
調酒師蘭思詠滿臉愁容︰「我老公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感覺累，怕冷，頻繁的想睡覺，還有腰膝酸軟，疲乏無力……」
我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了，果然只有累死的牛…莫測看向四個忙碌卻各有風情的蘭老板，不禁自語︰
「可惜我不會做六味地黃丸。」
「什麼丸？」萊納皺眉…
不過，這個世界怎麼治腎虛？莫測對此略感興趣，這個世界的醫院似乎沒這個中醫上的概念。
還有…手中的玻璃酒杯也是，
威士忌…
還有雞尾酒，伏特加…很多酒都是地球上的名字，雖然不知道名字的起源，卻保持著高度的一致。
想不通啊想不通…莫測收起心思，向蘭思詠問道︰「明天帶姐夫去哪里看？熱泉市第一醫院？」
「呵…」調酒師蘭思詠輕笑一聲︰「咱們契約者的世界，不用去醫院那種地方。」
說完，她挺了挺胸脯，滿是篤定的神秘說道︰
「我可是約到了老軍醫！」
老軍醫是什麼鬼？莫測瞠目，看到滿臉驕傲的蘭思詠，莫名的產生一種錯覺…
難道在這個世界，老軍醫這一行站起來了？
「莫測小弟是新人，可能不知道。」煙女慢悠悠的吐出一個煙圈︰「老軍醫是咱們熱泉市的契約者，很老……」
神特麼很老，這是重點麼…莫測苦笑︰「他很厲害？」
「很厲害！」煙女和調酒師蘭思詠異口同聲。
就連旁邊的胖男人臉色都變了變，解釋說道︰「我只听說過這個人，但是從來沒見過…不，應該是很少有人見過他，據說他已經活了上百年。」
「他開診所，但是一周甚至一個月才收一個病人，很難排上號…他從不收鈔票，會讓人替他辦一件事支付診金！」
「最牛逼的是無論什麼疑難雜癥，他都能藥到病除。」
什麼疑難雜癥都能治？
還藥到病除？
一種莆沺系醫院的畫面油然而生…
莫測皺了皺眉，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可以回去查查監察署的契約者檔案…
萊娜回憶了一下︰「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的診所在東靖路88號，他幾乎從不露面的…」
連名字都不知道，那就難查了…莫測看向蘭老板︰「你是怎麼約到老軍醫的？」
「前幾天有個人在我這里喝酒，身上沒現鈔，用老軍醫一次問診機會支付的酒錢。」蘭思詠回憶了一下，開心的說道︰
「我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