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牆上,莫測雙手舉槍,眼楮緊緊的盯著地面;
就算銀色面具能「隱身」,也不可能毫無痕跡的靠近,比如留下腳印之類和聲音之類的…莫測上輩子沉迷魔獸世界,知道怎麼對付盜賊。
然後;
他發現他想多了…
他根本沒有那個眼力。
尼瑪…
忘記我是嘴強王者了,關于身體和格斗什麼的只是倔強青銅…莫測匆忙扣動扳機。
啪~啪~啪~啪~啪~
一口氣將剩下的所有子彈全部打光,粗略的覆蓋面前的幾個角度。
這只是試圖阻止一下銀色面具靠近的腳步…
沒想到,右側的空氣中猛然蓬發出一團血霧,銀色面具從虛無的空氣中瞬間顯形。
大腿上還汩汩的流著血…
贊美歐皇!
莫測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
銀色面具表情自然是看不見的,只是中槍明顯出乎意料之外…
他停下了腳步,手臂上形成一個黃色的光幕,遮擋大半個身體;
不知道是什麼契約物品,應該是防御性的,能阻擋子彈的那種;
銀色面具舍棄了風騷的走位,身前頂著黃色的光幕,雙手反扣匕首,忍著大腿上的疼痛降低重心,似乎重新審視眼前的對手,做出了一個準備貼身肉搏的姿勢。
然後;
他就看到眼前的外套黑風衣,內穿深色制服的對手,毫不猶豫的沖向了左側的圍欄;
一個漂亮的單手支撐,兩條腿跨了過去…
樓下傳來「噗通」一聲,這是身體硬生生落地的踫撞。
跑了?!
銀色面具愣神了一秒鐘…這才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二樓邊緣,發現這里距離地面高達三米…
身穿黑風衣的對手已經離開房屋,在街道上狂奔,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
「救命啊!」…
剛才石巨人撞擊房屋引來了巨大的噪音,加上一陣密集的槍聲,這棟房屋旁邊的街道上已經有不少人;
不過沒人圍觀,誰也不想成為被流彈命中的倒霉鬼,都在爭先恐後的遠離…只有街道對面的房間中,有一些附近的鄰居瑟瑟發抖的躲在窗後,向著搖搖欲墜的房屋張望。
莫測的速度灰常不錯,超過了不少上年紀腿的老人、抱著孩子的女人和背著貨物的行人,大聲疾呼引起了許多人的注視…
銀色面具後面的嘴角一陣抽動,對著樓下廢墟中的石巨人喊了一聲︰
「走吧,再不走,就要被鐵民看到了…」
就算是我們,也要遵守規定,不能在普通人面前顯露契約能力的。
這個時候再去追殺那個監察員……
,白挨了一槍!
……
莫測沒跑出多遠,就看到六七輛監察署的黑色汽車開進了芙蓉街。
「隊長!」莫測揮手,對著第一輛車副駕駛上的薇拉‧亞歷山德拉招呼,瞬間恢復了自信。
「兩個契約者!在里面…」莫測躲在車後,為已經下車的羅青和薇拉隊長指向已經倒塌一半的房屋︰
「干掉他們!」
薇拉眼見的撇了撇嘴,帶著羅青沖進房屋,一眾手持長短槍械的監察員則是快速跟上,封鎖了半條街道。
至于莫測,自然是遠遠的跟著同事守在外面,如果二樓的普通檢察員也算同事的話。
我收獲了重要情報,這是對重要情報的保護……
僅僅幾秒鐘,薇拉和羅青已經攀上了二樓,對著外面的莫測和麗貝卡揮了揮手。
攻擊莫測兩名契約者已經蹤影全無,室內僅剩一片狼藉。
丁三喜和李清被壓扁,相互交織著兩具尸體。
……
一個小時後,監察署隊長辦公室。
薇拉,羅青、麗貝卡、莫測。
「情況就是這樣的…」莫測將整個過程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白銀之手全部都是契約者組成,丁三喜是治安署的線人,治安署居然在暗中培養契約者…」薇拉做了一個簡單總結,環視眾人。
「這意味著什麼?」羅青眉頭緊鎖。
馬上迎來了其余三人同情的目光…
「治安署與潘多拉的競爭,已經公開化了!」看了看沉默寡言的麗貝卡,莫測嘆了一口氣,給羅青補交智商稅的機會還是得自己來︰
「這件事原本就是經過周密計劃的,治安署想要與潘多拉競爭,先是通過核能上的契機,對潘多拉發起第一次挑戰;」
「失敗了,就暗地里引導了一場席卷整個聯邦的游行,逼迫潘多拉也放棄對核能的開發。」
「在游行結束之後,潘多拉對核能開發表態了嗎?」這一點莫測沒有持續關注,向薇拉問道。
「暫時中止,潘多拉總部準備來年召開一場聯邦專家代表的懇談會,根據懇談會的結果劃定核能應用的範圍…」薇拉‧亞歷山德拉回憶了一下。
「那也就是說,潘多拉不放棄核能開發的權利,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妥協。」莫測翻譯了一下,繼續說道︰
「當然,治安署不會放棄權利之爭的,這種競爭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
「既然核能方面不行,聯邦就選擇了另一個切入點——進入契約者世界,和潘多拉在這個層面上競爭,組建類似懲罰者的契約者隊伍,培養契約者力量。」
「這就是白銀之手的來源!」
「原來是這樣…」羅青恍然大悟,像是點亮了智慧之光一般對著薇拉點頭,示意自己的理解能力不錯。
莫測拍了拍羅青的肩膀︰「這和兩啟案件有什麼聯系?」
羅青掛著笑容的臉上頓時凝固…
沉默寡言的麗貝卡和薇拉對視了一眼,兩個身材迥異的女人同時微笑搖頭。
「既然要成立白銀之手,當然要有政治上的理由,而且要秘密進行…不然潘多拉必定會出面阻止,導致矛盾公開化。」
「所以,治安署,不,應該是治安部在這一段時間,再次自導自演了許多契約者事件,讓整個首陽行省的懲罰者忙的焦頭爛額…我們熱泉市是因為手術刀的兩啟案件,東城市那邊的呂洋他們則是因為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然後,治安署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立治安署特別行動隊,因為大環境是鐵民社會動蕩,需要加強治安力量。」
「我想到這了…」羅青嘴里嘟囔了一句,抬頭看向莫測,發現他似乎又要像自己提什麼問題,連忙把後半句吞了回去——「我就是這麼想的!」
「熱泉市的兩起案子就是治安署策劃的,治安署為了順利實施計劃,居然用自己培養的醫生契約者鄭安白,加上從巫毒雇佣的兩名契約者殺手,組成能夠模擬手術刀馮‧杰克曼的作案的團隊。」莫測似笑非笑的看向羅青,沒再難為這個年齡比自己還小的小白臉︰
「熱泉市驚現十年前的恐怖契約者殺手,治安署成立特別行動隊加以應對,至少也能得到個輔助監察署的合理說法。」
「有泄露消息可能的丁三喜被要求離開熱泉市,雖然他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但是仍然要防止我們順騰模瓜,找到白銀之手成立的真實目的。」薇拉淺藍色的雙眼注視著羅青,語氣溫和的循循善誘︰
「莫測和丁三喜剛一偶遇,後者就被契約者滅口…那兩名契約者很可能就是白銀之手的成員,他們也在監視丁三喜的動態。」
「對方居然比我們還早到一步,說明白銀之手也具有類似靈偶的能力,背後隱藏的力量已經不小…至少,已經具有了懲罰者的體系。」
「可是,袁銘當初也在米爾斯‧費德羅案件的現場啊!」羅青這回完全明白了,但是仍然眉頭緊鎖︰
「他在我們面前顯露了治安署督查的身份,這豈不是泄露了契約者進入治安署的事實…」
莫測︰「不錯,有進步!」
「那是第一次模擬犯罪,他或許需要本人在場確認一下我們對案件的看法…在我們猜測凶手是馮‧杰克曼的時候,他才放心離開。」
「不過,他是個不太好的演員,臨走的時候還說‘如果需要幫忙,記得聯系他’…這來源于成功隱瞞之後的竊喜。」
「至于在我們面前顯露治安督查的身份,這本身就是必定會暴露的內容,不然他憑什麼能在現場?」
「袁銘是原治安署長彭斯‧羅德曼的保鏢,這也能說通他一直以來就是治安署秘密培養的契約者。」薇拉點頭說道︰
「而且,這本身就無關大局,潘多拉並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就和聯邦政府談判。」
「即使到了現在,即使丁三喜不死,即使我們推測出了白銀之手的成立的目的,潘多拉仍然做不到要求聯邦解除白銀之手。」
「為什麼做不到?」羅青看幾個人同時沉默下來,試探著問道。
羅青身手不錯,連麗貝卡都承認他是熱泉市懲罰者隊伍戰力第二名,但是他畢竟年齡不大,缺乏抓住事情本質的閱歷。
這一點和莫測不同,因為前世寫了很多小說,什麼都懂一點,而且這些內容本身就是小說中經常描述的東西。
「聯邦和潘多拉是兩個獨立的權利集團,相互制約…潘多拉或許能在其他方面反制,但是不可能達到解散對方機構的力度,即使知道白銀之手侵犯了自己的權利範圍。」
「權利爭斗的最終結果,是雙方付出一定的代價後形成新的平衡…恐怕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們要和白銀之手並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