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一個孩子被郭凱…
莫測輕嘆。
「所以，我們請來能夠讀心的懲罰者，檢查一下貴公子的真實心思……」呂洋指了指旁邊的莫測，不遺余力的向歐陽耀解釋︰
「當然，這並不會傷害到貴公子！即使出了問題，我們也會和您商量後續的處理辦法的。」
呂隊長簡短的幾句話，就將歐陽耀心里的疑慮和擔心打消，尤其是最後的這個「商量」。
正常來說，懲罰者辦案只參考《天罰》即可，根本用不著參考任何人的意見，這樣的說法可以說給足了歐陽耀的面子，從對立變成了幫忙。
這口才，死的說成活的…不去做銷售可惜了，莫測心里嘀咕。
不行，不能再讓他們交流下去了，交流的越多，歐陽傲的不符合人設的變化就會越發明顯，問題就會越大…到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有問題，最終一定會暴露的。
可是…怎麼說呢?
既要在窺听歐陽傲心聲後，對他心中所想的內容支付「真實」的代價，又要隱藏郭凱……莫測已經感覺頭痛愈發強烈。
「最後的結果呢？」歐陽耀將手中的報紙仍在旁邊的桌子上，轉頭看向自己的寶貝兒子，凌厲的目光像是要看穿什麼東西。
連他都開始猜測眼前的歐陽傲是否真的有問題…
歐陽傲雖然年齡不大，但是不會笨到看不出眼前形式急轉直下，越來越對自己不利，同樣因為年齡不大，缺少應對眼前情勢的經驗和辦法…只能茫然的環視眼前的眾人。
莫測清楚听到對方心里在不斷的念叨︰
「完了…完了…完了…….」
幾個人的目光幾乎同時落在莫測身上…
莫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自己爭取最後的兩秒鐘思考時間。
轉頭環視眾人…他保持住平靜，輕聲說道︰
「剛才的問詢，我已經听到了歐陽傲的心聲…這是他的真實想法，無論他怎麼隱瞞都無法掩蓋內心的真實想法，即使撒謊…這一點我相信大家明白。」
將身體緩緩的放松下來，莫測注視著已經頹然在椅子上的歐陽傲，不帶任何感情的敘述︰
「歐陽傲在想，他們是一群來自羅迪尼亞大陸以外地方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穿越到這個世界上，附身在各個鐵民身上…于是，歐陽傲想要通過報紙上的留言找到他的那些同伴。」
「而且，被我們發現並審問後，歐陽傲公子也在不停的感嘆完蛋了…暴露了身上的秘密！」
整個審訊室里面的空氣頓時凝結如水……
所有人的目光從沒從而身上轉到歐陽傲身上。
「也就是說，他是郭凱？是外星人？」艾伯特驚呼打破了平靜︰「附身到歐陽傲的身上…天啊，還不止一個外星人，這這太神奇了！」
你只是沒看過群穿小說而已…除了起點上那群人，你去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不是所有人都懂穿越的好不好？呂洋將穿越這件事理解成為外星人也是這種現狀的表現——就像跟四十年代的人談穿越小說，四十年代的人認知中，別說穿越，最科幻的事情也就是「外星人」了。
這是一個信息差！
莫測沒理會艾伯特的驚呼，輕輕的晃了一下腦袋，驅散最後殘存的一點頭痛。
先把代價支付了——剛才說的內容就是歐陽傲回答問題時的心中所想！
與其編理由強行解釋，只能欲蓋彌彰，甚至有風險將自己也搭進去…不如把事實講出去，反反正你們也理解不了讓事情先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且，這樣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反正危險的是歐陽傲，只要自己別過深涉入，別像個白痴一樣把自己搭進去。
歐陽耀起身，臉色再次陰沉。
事實勝于雄辯…
不過，他肯定也不理解「穿越」這件事，只是憑著自己的認識猜測
到底發生了什麼？
兒子哪去了？
被這家伙殺死了？
不再頭痛的輕松讓莫測思考更加敏捷，頓了兩秒鐘，以狗頭軍師的姿態提供個人分析︰
「所以，對于歐陽傲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會在報紙上發這段話我也不清楚。」
「他之所以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思維我個人來看，我只會覺得他是個精神病，出現了某些難以解釋的幻覺！並深陷其中」
「病了？」呂洋和艾伯特兩個人同時詫異，連旁邊的歐陽耀都是一愣。
莫測攤手︰「不然，能有更好的解釋嗎？你們該不會真相信他心里想的是真的吧？一群外星人來到羅迪尼亞大陸《鐵民早報》上的小說都沒這麼夸張!」
「這是什麼意思？」呂洋的眉毛已經凝成了一個川字…
嗯，看眼前這個情況，自己只是提建議和猜想，不用為說出話負責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是安全的了莫測繼續說道︰「我是一名實習心里醫生，按我的理解，我懷疑嚴重的人格分裂癥！」
目光重新回籠到莫測身上，就連歐陽傲都對這突然的反轉感到意外，瞪大了雙眼看向莫測。
莫測攤手︰「可能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思維里面出現了另一個人格，也就是那個自稱郭凱的人，這就像……一個人的身體里面住著兩個人，一個善良的自己，一個邪惡的自己，幾位應該從一些精神醫師那里听過類似的病例吧。」
「所以，在郭凱這個人格佔據了歐陽傲公子的意識時，延伸出了很多的幻想，而且對這些幻想信以為真，最終做出了在報紙上發送消息這件事。」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哈，畢竟，我只是一名實習心理醫生，水平有限。」莫測最後又加了一句，狗頭自保——我水平不高，只負責提建議，說的不對的話，請你們去問更專業的人士。
「啊…是這樣」呂洋這才大概明白過來，猜測的問道︰
「也就是說，歐陽傲內心認為自己…有一個部分是郭凱，這屬于一種精神病，行為遵從意識，或者說入戲太深?」
莫測沉默點頭，沒再說話反正已經說的清楚了，結果你們自己去想，別再來問我。
說多錯多，老子也是穿越者，犯不上為了郭凱把自己搭上——貧道死不了，郭道友你自己去賭一賭吧。
這個辦法雖然並不高明，但是勝在自己安全
只能利用了這個世界的一點——這里的人都沒看過穿越小說，自然而然的會認為「群穿」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想不出別的解釋，在座幾人在莫測提出「個人建議」後，沉思
「爸…」
歐陽傲這個時候更是呆滯，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意味著什麼，自己應該怎麼做下意識的叫出了一聲爸。
不錯，就保持這樣…莫測心中點了點頭。
這樣才像精神病…
歐陽耀臉上緩和了下來…從內心來講，他是最不願意承認自己失去兒子的，歐陽傲這一聲傻乎乎的「爸」，倒是勾起了一些回憶。
兒子患病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幾乎一瞬間，父愛的自責就將毫無緣由的質疑擠出了腦外……
只是，他仍然保持著坐立的姿勢，沒上前擁抱歐陽傲上演「父子情深」的戲碼，畢竟…莫測所說的僅是口述，他並不完全相信。
同樣感覺的，自然還有東城市監察署的兩位。
莫測頓了頓︰
「這件事情真說不準，要是能有辦法驗證一下就好了看看歐陽傲到底是精神病，還是外星人這種事情真的存在」
看到幾人默然不語，莫測指了指歐陽耀扔在桌子上的報紙︰
「貴公子是在《鐵民早報》廣告和招聘啟事頁發的內容，我們可以查查這一頁最近的幾期報紙，如果真的是聯系別人，那麼上面應該有一些其他人的留言才對…」
「如果沒有…那就說明歐陽公子真的是精神問題。」
「對，這是個辦法…」呂洋一拍桌子，馬上抽出一沓《鐵民早報》，分別遞給艾伯特和莫測︰「我們查查往期…」
「嗯，廣告和招聘信息在第四版…左邊頁面。」莫測一邊接過報紙，一邊帶節奏……
頓時，近一旬以來的《鐵民早報》紛紛被折到第四版，在場的三名懲罰者依次將每一份報紙的每一格內容從頭看到尾。
自然……不會有什麼發現！
這一方面因為歐陽傲當時的留言內容並沒有涉及到何曼等人的姓名，沒有明確的指向性，另外幾人的留言只是一段歌詞而已，所以想要找到其中的先後聯系並不簡單，另一方面……因為莫測細心的記得，何曼他們留言的版面在另一頁——尋人啟事頁面。
當前這種情況下，在歐陽耀親自參加審查並坐在幾人面前，莫測賭呂洋他們會盡快的翻看廣告和招聘啟事頁面，而很大概率會忽略右邊的尋人啟事頁面。
這有風險，但是莫測覺得可以賭一賭，而且……籌碼並不是自己，只是郭凱。
莫測保持住臉上的神色，注視垂頭喪氣的歐陽傲。
只要你別現在出什麼蛾子，應該有機會過關
花費了幾分鐘，歐陽傲雖然不知所以，但是也沒節外生枝的說什麼話，一直殷切的注視著翻動報紙的三名懲罰者，直到最後呂洋將手中的報紙扔在桌子上……
「沒什麼特別的…」
「歐陽傲是第一個異常的留言…」
「咱們好像鬧了一場誤會！」
賭對了……莫測替郭凱松了一口氣